7、告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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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家世、人格，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瑕疵，是帝国的栋梁。你的视线一向只注视着前方，不会往侧面、后面甚至下面去看——在任何时候都那么幸福地笑着的你，从来都没有看我一眼！”
以恩愣住了。
艾大王也愣住了。
一般来讲写到在场的人石化的时刻，剧情会就此打住给大家回味和脑补的余地。作者会在笔记本前面一边吹着电扇，一边另起两行写“三天后，夜”，然后抱起四点五升的怡宝矿泉水开怀畅饮，想象看帖的人看到这里时此起彼伏的“人干事”，嘎嘎嘎怪笑。
但作者自诩是个厚道人，所以——
蓝发青年痛苦地眯起眼睛。
“你有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周围的所有人，而我……我眼中只有你啊。”
以恩沉默不语。艾大王收起枪，觉得这时候应该做好女主本分掉个线啊干个啥的，于是欣赏起旁边的帆船。
“我曾经不止一次去想，只要在你身边，只要看着你笑就够了……”
艾大王这才发现身边早已多了一个人，那是同样装作欣赏帆船的蓝发修士。【“……你是？”】
“可我还是贪心，我希望你能更多更多地……加入骑士团也好，叛离陛下也好，此时此刻也好，就算我做再多再多的事，你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对不对？”
【“是异端审问局局长？”“正是本人。”“不管管么那边有人在告白诶。”“这个……异端的异端是否真算作异端，我们局里开会一直没解决这个问题……”】
“呐，看我一眼，不好么？告诉我你的想法啊，哪怕一点也好……你让我越来越不懂了，你的眼神就好像我们是两条平行线，离得再近也无法相聚……”
【“又是平行线。”“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用平行线告白，好土。”“好怀念啊，上次听到平行线梗的时候我们还没去火星呢。”“——神父！”“——你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还打么，佩卓斯修士？”“哼，算了。事先说明，我可不是你的翅膀。”“……神父大人，你这边信息量怎么也这么……”“你误会了。”】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你总是……好像太阳一样，那时候的太阳那么温暖，一想就要流泪。那个时候你总是笑着，说着最喜欢我头发的颜色，好像大海一样。我也是……最喜欢你头发的颜色，那是太阳的颜色……到现在也那么喜欢，金黄的光芒，美丽，无法触及的光芒……”
【“……话说你们俩这么强力倒是快点打开局面帮帮作者啊它抄伏八MAD上的弹幕快到极限了！”“没有没有，刚才那段是它自己写的。表白没两句就抄人家弹幕，作者文笔真心不行了，江郎才尽点艹。”“神父你又作死……小心它下回把你戏份全删掉。”“它敢。”“本人觉得他话还没说完，贸然打起来不太好……”“圣魔之血的尿性不就是每次快说出关键句的时候就要有人打扰吗？快去快去。”“没有关键句，我也没办法。”“没有关键句，本人只好等着了。”“……你们……”】
“为什么你变了？就算跟你一起行动，我也看不到你眼睛里我的倒影。我为了你可以背叛全世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就像从前那样——”
拉杜突然停了下来。
这边三人终于把视线从帆船移动回来，只见蓝发的长生种一脸震惊地看着以恩。以恩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动，小小的身躯背对着短生种三人组们。
“……”
现场一时陷入奇怪的沉默。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以恩。我不会辩解。让你付出友情的男子，不过是个卑鄙的叛徒。你就带着对我的唾弃受死吧。再见了，我的朋友。”
——突然切换到原作了？！
听到这句话的以恩像是电打了一样，转过头径直朝着艾大王奔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脸，那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爱的脸，背对拉杜抛开的镜头无比唯美，少年每一步都放慢了节奏，特写是以恩眼角宛如珍珠的泪水和拉杜想要抬起却强迫自己压下的手，背景开满朵朵蔷薇。
自带滤镜的少年慢慢投入女主角怀中，含水的大眼睛如同小鹿一般无辜而脆弱地望着艾大王。
“艾丝缇，他……拉杜……我的友人……刚才背叛了我……我好伤心……好难过……”
艾丝缇是谁？艾大王想了想没想起来，总之现在还有要事来办，她横了眼旁边的修士，修士马上会意地掏出锤子：“好奇怪哦，吸血鬼竟然背叛吸血鬼，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场好戏啊！”她再横一眼旁边的神父，神父也会意地捂腰作肾虚状掏出手枪：“不要管我你们快走！我不会有事的你看这点伤什么事都没！这一战过后我有话对你说！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
好像现在才发觉周围有人似的，拉杜和他刚刚跑掉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吃我一枪！”
“吃个锤子！”
那边如愿以偿地混战起来，艾大王赶紧带上公爵阁下登上船。上船以后艾大王就忙着发动船只，而以恩阁下坐在舱内，一动不动。
白色的头巾下，殷红的嘴唇因干裂而起了口子，少年抿了一下。长长睫毛下的双眸，方才石榴般水盈盈的朱红随着感情的消失而迅速变得干涸，转变为仿佛伤口结痂的暗红色。
良久之后，嘴唇微微张开。
“……井底之蛙……却偏把那一片琉璃……”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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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夜。（谢天谢地终于写到这里了）
再怎么拧水龙头都是那令人抓狂的涓涓细流，艾大王举着沾血的绷带在等待。
以恩阁下恢复的很好。
……别说是身体受伤，连友人背叛的心灵打击也一扫而空似的，比起自己和这两天一头死亡FLAG的神父，受伤最严重的以恩，却一直挂着治愈的笑容。
对了，狄特里希最近都没联系她，跑哪去了到底？现在自己有太多问题要问，拉杜那个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团烧不烧同性恋，不过首先是要当头一拳然后揪着他领子嘶吼“你TMD逗我”，那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啊！
艾大王想到可爱的男孩子又叹了口气，最后拧了拧洗干净的绷带，回到客房。
一朵治愈的笑容在迎接她——
——一朵颓废的男子在迎接他。
“……是你啊，操偶师。你受伤了。”
“求别说……”打着石膏和绷带的狄特里希又被戳一次痛处。三天前从海狼号司令塔上摔下来，那天晚上，在舰长“中校让我们放松放松”的号召下，海狼号上全体人员打算放松放松，于是他们把不幸重伤的中校本人作简单包扎后，丢在“海狼号”上让他看家，接着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好不热闹，狄特里希自己则困在海狼号动弹不得，困了三天。
“……呵，人生。就是这样。”拉杜摇摇晃晃地，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看样子被妹子甩了啊，那我们也就没有肃清你的理由——行，懂得回头是岸就好，蔷薇十字骑士团仍然会敞开温暖的双臂接纳你。”
“妹子？哈哈哈哈……他不是呢，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是他……”
“等下，他？”
“拉杜是我的养兄弟。他和我，从出生一来就一直在一起。而且，他还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比起这个，”以恩依然在笑，只是这笑容寂寞了些，之前那脑残剧女主角的模样荡然无存，“我更乐意和你把之前未完的话题说完。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了，关于我国‘强硬派’的产生……这得从我们传统嫁娶制度说起。”
修女不知怎么接话，只好静静听。
“你可能觉得我扯太远了。但是，拉杜他……”
金发少年仰头望向天花板，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讨厌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但是……按你们的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对吧？……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关于嫁娶。
关于嫁娶，真人类帝国施行的是走婚制度，既为男女结婚后，女方不过门，男方定期上门拜访，这样的制度。（注1）
同时长生种家族之间允许多次通婚，比如少年自己——真人类帝国大使，孟菲斯伯爵以恩·法透纳，和他的副使拉杜·巴旺，他们两人的家庭就有多次通婚的历史。（注2）
还有就是，长生种和短生种之间严禁任何形式的恋爱和通婚，一经发现，驱逐将是最轻的后果。
艾大王想到了咎勒。按以恩的说法，咎勒这样的人虽然有侯爵之名，但和人类结婚的他，实质上不受任何帝国的法律保护，无法行使任何权利，相当于驱逐了。
“这三个规定，在建国的时候和立国宣言一并写到法典之内，作为宪法执行。这么多年来，帝国因此衍生出很多……风气，和外围的价值观越差越远。面对这种气氛的浸淫和渗透，当然会有常识尚在的人会表达不满，就是后来的强硬派。他们不满于帝国的走婚制嫁娶制度，有的担忧长生种家族互相通婚频度越来越高之后基因和血统的问题，有的和士民谈地下恋情迟迟得不到转正，还有的只是希望自己能找到合适的人安稳地过一辈子……”
“听起来没什么不好的啊？”
“因为后来他们的立足理由变味了。在三番五次申辩得不到皇帝首肯的情况下，他们慢慢改变初衷，把重心放在主张与短生种交战，占领短生种的领地，让短生种的文化慢慢渗透过来，改变现在的情况。其中有些强硬派已经提早发觉到，帝国的这种奇怪文化并非被渗透，而是蔓延性的渗透到其他地区，让问题更严重……但是强硬派的野心已经无法阻止，老一辈的强硬派乃至创始人的规劝都没有用了，这时候皇帝才突然良心发现，开始联合稳健派和少数冷静的强硬派，着手改革。”
“等等，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艾大王举手发言，“你们国家的文化，到底是什么？”
坐在床上的少年看了一眼少女，露出温和又无奈的笑容。
“……我突然喜欢上你了。”
“什么？”
“没事。”少年微笑着摇摇头，然后深呼一口气，“我简单来说吧，就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告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