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悲喜交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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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与耿仲两个人，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毛，看样子我今日不给他们答复是不行了……
我颤颤道：“承蒙二位不弃，心仪于我。对二位的心意，我自是感激的，也是视若珍宝的。但是自古就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为人虽然痴狂，但也知道婚姻这种大事，是要听父母的……”
耿仲闻之，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说道：“我这就去给皇帝陛下上书，求娶与你。”说完，一阵风般的飘走了。
赵毅却是不动如山，笑道：“好了，不相干的人走了，你把话说完吧！”
我木然的望着赵毅，怀疑赵毅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会这般了解与我？立刻从善如流道：“既然父皇已经做主，把我许配给你了，那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赵毅愣了愣，轻笑出声，过了许久才将药碗递给我道：“温度适中，你快喝了吧！”
我苦着脸道：“我方才饮了茶，不怕解了这药性？”
赵毅默了默道：“无妨，多喝些便是了。”
良药苦口，苦口良药！这药苦成这样，想必是极为良好的，我皱着眉一口饮尽。木楞的眼看着赵毅又命人端了一碗给我。
我愣了一愣，嘴里一阵阵的发苦，仍是咬着牙喝了，心里不住的咒骂着耿仲这个杀千刀的。若不是他给我递了杯茶水喝，我也犯不着喝下这么多的苦药……
赵毅见我乖乖喝完，赞许的看着我。
我自鸣得意看着他脱靴上床，搂着我的腰，他搂的甚是小心，避开了我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伤口。
他的声音近在我的耳边，小声叫道：“然然。”
我听得心里一阵茫然，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权作是应下了。
赵毅笑了笑，暗哑唤道：“娘子。”
我听得心里一阵紧缩，这次回的倒是快，尚未过脑子便‘嗯’了一声。
赵毅埋着头轻笑了一阵子，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有些闷闷的。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若是与你有婚约的是别人，你再遇见我，可会为我悔婚？”
我的心里顿时变得一片雪亮，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将赵毅看的极重了。若是心中没他，我岂会仍由他揩我油水？岂会与他同榻而眠？
但是有些话，却是不能明说的，说了，他便得意了。我笑了笑，得瑟道：“世上没有什么如果，我已与你有婚约了，你我婚约一日不除，我的心上便不会有旁人。”
赵毅揽我入怀，笑声阵阵，我听着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声，奇异般的抚平了内心的彷徨。是啊！我已然选择了这朵桃花，那么别的花开的再好，也是与我无关了……
赵毅笑够了之后，低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问对方，喜不喜欢他时，便意味着他已然是喜欢你了。我淡淡回道：“我欢喜你。”
赵毅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会儿，闭上了眼睛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我诚然有些愣了，我睡了两天，自是再也睡不着了。反观赵毅，双目紧闭，呼吸平和，竟像是要睡着了。这究竟是他守着我，还是我守着他？
我这人素来是个藏不住话的，历来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见此状，忍不住小声嘀咕着：“什么守着我嘛！明明是我守着你。”
赵毅闻言，眼未睁头未抬的呢喃道：“我守了你两天两夜未合眼了，如今你醒了，我心里仍是不安生，是睡不实的。”
我闻言，有些欣喜，但面上仍未露出什么来，只是小声问道：“我有什么好守的？我都昏迷了，人又跑不了。”
赵毅闻言，微微睁开了双眼，眸色有些黯淡道：“第一次我没守着你，你便被埋在了废墟之下；第二次我没守着你，你便险些被金多多带走了，弄得伤痕累累。以后……不，没有以后了，这样的事不会有第三次了……”
赵毅无意间提起的金多多，就像是我心上的一道伤疤，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生生的泛着疼。
我从小到大，懂得的大道理不多，但是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缓了缓神，定定的问道：“我若说，我想为别的男人报仇，你可容我？”
赵毅静默了一会儿，缓缓坐起身来，将我也揽了起来，我半靠在他的身上，只能看见他那坚毅的下巴，上面爬满了胡茬子。过了许久，才听见他沙哑问道：“然然，你这是要利用我为金多多报仇吗？”
我的心哆嗦了下，自古世人便说男人都是小心眼的，如今看来，这赵毅也不能免俗。我斟酌了下用词，忐忑道：“别谈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太难听。你我将来会是夫妻，夫妻本应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金多多既然是为我而死的，他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只是这报仇对象乃是我那二哥与梅儿，弄不好，你便要陪我共赴黄泉了。我也不能不顾及你的意愿，擅自为之。”
赵毅默默无言的凝望着我，双目有些赤红，那架势竟是要将我脸上盯出个洞来才罢休。我见架势不妙，秉持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准备避上一避。却不曾想，赵毅一双铁臂将我锁得甚牢，竟是避无可避，只能陪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就在我以为赵毅不会开口说话，暗叹自己强人所难之时，赵毅皱眉道：“若我不允呢？”
我叹息道：“不管你允不允，我都是要去做的。未免怕牵连到你，我们就此别过好了。反正夫妻……”我边说边往外挪，这次赵毅倒是没扯住我，我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未曾留意自己已经挪到了床边，手下一空，眼看着便要跌落下床了。赵毅健臂一伸，捞我入怀，免了我的血光之灾，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象征性的挣了挣，嘴里嘟囔着：“我母妃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以前，我想着咱俩是未婚夫妻，因此未曾避嫌……如今，现下，我们还是避上一避才好，免得毁了你的清誉……”
赵毅莫测高深的看了我一会儿，面上一冷道：“还说不是利用我，稍有不从，你便要悔婚，如今我的清誉已然毁在你的手里了，你就是后悔也晚了。”
我面上如有火烧，未曾想到短短时间，赵毅对我的了解已然这般深入了，但是嘴里仍是要为自己辩上一辩的，我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何时毁过你的清白，莫要污蔑与我。”
赵毅见我这般负隅顽抗，不免有些恼羞成怒道：“那我们现在把它坐实了，可好？”
我见状不妙，决定溜之大吉。
我同赵毅相距不过咫尺，偏偏生出咫尺天涯之感。
我又素来是个识时务的，不免有些气馁，准备下床离开。所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我不能让他霸占了我的床，欺上了我的心之后，再骑上我的身……
赵毅想必对我是知之甚深，健臂一伸，便将我拽了一个趔趄，这一趔趄不要紧，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这架势好死不死的竟像是我对他投怀送抱般，让我好生难堪。
赵毅的薄唇抿的死紧，一双桃花眼有些波涛汹涌，我有些胆怯，不免的挣了一挣。无奈他的手劲太大，非但没有挣开，倒让他制住了我，将我的双手锁在了身后，被按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堪称是铜墙铁壁，我被他压的呼吸不畅，全身伤口一阵钝痛。
他的呼吸热热的，喷涌在我的脖颈之上，带来一阵酥麻之感。我的神思还算是清明，周身却颤抖的厉害。猛然间，脖颈之上传来一阵温热触感，将我本来还算清明的神思搅成一团乱麻，耳边传来一声低叹：“卫然，你心中可否有我？”
我闻之，仿若全身都失了力气，心中涌起一阵无力之感。
他单手锁着我的双手，一手伸进了我的前襟，温热的唇随之缓缓落下，直至肩膀，肩膀之处有一极浅的刀疤，泛着粉红色泽，乃是上次我为保护赵毅所受。
他的身形微微一顿，薄唇吻上了我的伤处，小声呢喃道：“还疼吗？”
伴随着这句话，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伤本就是为赵毅所受，我为了保护赵毅，竟然用匕首刺了金多多，金多多那胸腹之上，最重的伤疤乃是我留下的，再偏上一寸就可刺进心口了。金多多当时该有多痛？我不知晓，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痛，很后悔……
赵毅松开了禁锢我的手，改为捧着我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问道：“卫然，你可是后悔了？当日你若是知道刺杀我的人是金多多，你可还会出手助我？”
我一时有些头沉，如果，如果，如果我早知有今日，我可还会如当初一般选择？我在心中默默思量着，可后来，又明白了些，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赵毅的眉色渐渐暗沉了些，复又燃起了熊熊怒火，缓缓道：“即便是你心中有他，也已然无用了，他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也只能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悲喜交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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