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破空》Mammon

3、第三章

　　第三章

　　一下没站稳。斐善水又是一晃。

　　斐善水微微的皱了皱眉，脱开后面抓着他的人。

　　只听一声清亮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

　　“公子，可否请您一叙。”

　　没有回答，斐善水却是笔直的走了进去。

　　船舱中四面皆是雪白的，不同与船外，舱内，倒是简单的很。

　　舱中央，一张桌子，一壶酒，几盘小菜，与斐善水的惬意，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桌前一人，举杯独饮。

　　一头纯黑的发丝斜斜的流了下来，江绸蓝衣，头上束了支红玉狐簪。不过十七八岁而已。

　　他见斐善水走了进来，掩嘴一笑，一双美目流光回转，鲜红的唇微张，

　　“大名鼎鼎的久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到是胆子大的很。”

　　其实关于久月公子这个名号是大有来头的，那是两年前的中秋之节。也就是斐善水12岁之时，看着那圆月，想着离人，又喝了点酒。触景生情，随口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吟了出来。

　　谁知小双嘴大，

　　第二天，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句子便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斐相独子把酒问青天的美名，更是轰动一时。应诗之意，遂有了久月公子这个名号。

　　可是，这人竟知道他身份还敢无礼？

　　斐善水看着他摇摇头，

　　继续往前一步，便直接坐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抿了一口酒，慢慢吟道，

　　“不敢当。善水只是自知离开不了，便不多废力气而已。”

　　那人挑挑眉头，惊讶的看着面前少年的一系列动作，如此淡定自如，实不该在一个只有十四岁，才初长的少年身上展现。

　　难不成，连性子作风都是可以遗传的么？这个少年，倒是有几分像他父亲。不过，也只是几分而已。

　　“哦。善水倒真是一个巧人儿。”

　　那人已是改了称呼，脸上笑吟吟，手上的扇子却是伸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挑起斐善水脸打量着。

　　“啧啧。长的也挺祸害。”

　　斐善水皱了皱眉，躲开那人的扇子。站了起来，后退一步。

　　拿出白扇缓缓的摇，遮住半脸，轻笑。说道，

　　“若善水这样子算祸害，那九王爷您算是什么呢？善水惶恐极了，哈哈。”

　　九王爷，先皇云帝的嫡亲弟弟，也就是当今上的小叔叔。最小的叔叔，比他还小一年的叔叔。

　　只怪那年那帝太过努力，才产下了这个妖精。完完全全的祸害啊。

　　一张绝世的面容生在一男子脸上本已是大大的祸害，可这男子竟有……竟是有断袖之辟的。

　　不仅惑乱京城，还顶着那张脸招谣撞骗，不知伤了多少世间女儿心。奈何，他是叙王唯一的叔叔。敛云以孝治天下，他是连天子都管不得的。

　　听斐善水这样道出这样的名号，九王爷撇撇嘴，

　　“竟然被善水看川了啊。善水真是笨呢，看川了也该装不知道的嘛…一点都不好玩。”

　　斐善水看着九王那幼稚的样子，失笑道，

　　“善水本也是不敢确定的。只是…”

　　“只是，我喜好蓝衣与红玉是人尽皆知的。加上敢碰你斐善水的人是少之又少…而头上的狐簪更是西域来的贡品，那，便容易猜了，对不对？”

　　九王轻轻的笑，向酒杯里吹了口气，漂亮的狐狸微微上弯。盯着斐善水的眼睛黑亮亮，摆了摆手，

　　“ 早知能碰上这等艳遇，本王便不穿这身出门了。哎..失算啊失算。”
　　斐善水听言掩嘴一笑，和起了扇子。

　　言道，“王爷啊王爷，早知道会碰到您，我也不会出门了。”

　　九王爷愣了愣，随即大笑了出来。眼睛里的流光又是多了几分。

　　“善水这张嘴，倒是尖的很呢。 ”

　　停笑。勾勾手，九王问道，“善水不是要我一直仰头看着你说话罢？”

　　斐善水摇摇头，“民，不可与官平坐。”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哎呀，善水装什么迂腐。”九王故意打量着斐善水，嗤笑道。“善水如此说来。倒是折杀我了。我不过是闲人一个罢了。”

　　斐善水眼睛清澈的看着九王，却是依旧未动，

　　九王盯了他一会，声音软软了下来，

　　“那以后，善水称我为然非罢。以后我在善水面前便不是王爷了。这样，善水可否赏脸坐下？”

　　那天，天蓝如海。水平如天。一末骄阳似火。

　　直到很久以后，斐善水依然记得，那天的敛云第九王，穿着蓝衣，戴着红玉簪，软软的求着自己叫他然非。在船上与自己谈笑人生，风花雪月，无关尘间。

　　那以后，他常常会想，如果当时自己未出门碰见那个喜好蓝衣的人儿。以后敛云九王是不是永远都会笑如孩子，一辈子干净的不可方物。是不是，能开心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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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硪真是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