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移民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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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受伤之后，李翰必然在两个月内无法上场。而这两个月却是赛程排得最满的时期，他不能上场，就错过了更多在球探面上表现的机会。而两个月后，李翰也不知道队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虽然他身体素质一流，球技不错，球感也超强，但篮球场上场下的竞争都同样激烈，教练也未必相信他恢复如初，说不定还以为他逞强呢。
这世界，哪里都一样，很多非天然因素比这些外在条件更加影响球星的成长。
更加不妙的是，等他再次取得教练信任的时候，就到了夏歇季！而这个夏歇季，正是李翰高中毕业升大学的空档。之前没有表现的机会，很可能导致没有篮球名校找上他。如果真如此糟糕的话，那么他只能靠自己的成绩进校，再寻求机会进入校篮球队！这样，起步就错后了大大一步，而且还属于前途未卜型的。
倒霉啊，这个伤太不是时候了！
可是，除了伤痛之外，李翰的这些烦恼，李约却帮不了什么忙。李约现在有钱，甚至可以买下一个NBA球队来支持李翰。可这都不是李翰所要的，他的要求很简单，几乎是美国每一个篮球少年们的统一梦想，就只是进篮球名校而已。
对此，李约只能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不过，在李家人看来，这样的小挫折——无论是寻求教练的信任，还是努力在高中最后的阶段努力表现，使得所有人相信他恢复如初——如果靠李翰自己的力量克服，对他以后健康的心理成长很有好处。所以，连李父李母都只是表达一下支持与安慰，其余完全不插手。
于是，李约心安理得地选择留在了纽约。
反正李翰的腿伤已经痊愈，等待他的不过是三天的虚弱时间而已，需要的只是多吃多喝多休息，没有任何危险和后遗症。再加上李约有这种想要放纵自己感情的心意所在，就没有和家人一起返回温暖的洛杉矶农场的家。
关于移民的历史故事，正如斯佩恩所说，他真的是一点文学细胞都没有。
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的斯佩恩，完全没了写医学论文时的流畅与条理，连时间线都无法把握，好好一段历史被他讲得支离破碎。这种想哪儿讲哪儿的风格，让李约记录了许多大事件中间发生的杂乱无章的琐事，倒也颇具散文式叙事的情趣。
心存着对斯佩恩的好感，哪怕对方表现出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啰嗦特质，也觉得意外得可爱，一点都没不耐烦，甚至在斯佩恩不知该如何表达时，还适时地启发一下。
这样的情景一晃就是两三个小时，咖啡馆都要打样了，两人才一个腼腆一个微笑地告别。腼腆的是一向严谨的斯佩恩，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开放过心怀，没有把弱点明示于人前，真这么做了，他一方面倍感尴尬，一方面又觉得解脱。
耳尖微红面无表情地告别，是他第一天最后的模样，一直留在李约的心里。
刚开始的喜爱，如果没有放任，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淡去。
不过，李约并没有约束这种喜爱。她对自己这种难得的感情很新奇，也颇珍惜，愿意纵容它。哪怕它最后注定无处安放，注定不能得到回报，李约也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普通人那么多的矜持。
所以，在纽约的这段时间，李约经常以编写剧本的名义约斯佩恩见面。不知斯佩恩怎么想的，明知道李约对他有好感，也明白表示不可能更进一步，但李约的每次邀约他都答应，除了说起剧本故事来有些啰嗦之外，也渐渐开始说些日常。交流中的表现也比初见时要温和得多，虽然依旧听多话少，但相处起来的感觉真的象个朋友了。
李约特地租住在纽约移民多的区里，说实话，纽约本来就是个大杂居的城市，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当地人。除非象混乱的□□地带，真没有什么特地的移民聚居的区域。所以，李约的选择就在皇后区。按说，布鲁克林更合适些，毕竟那里少数民族最多。不过，人说纽约这个又甜又烂的大苹果，甜是甜在曼哈顿，烂就烂在布鲁克林。李约虽然足够相信自己的武力，但人力总有不逮的时候，她不想再经历连睡觉都必须时时警惕的时光，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皇后区。
皇后区也有百分之五十的非白人种，可观察对象不在少数。李约就住在亚裔比较集中的法拉盛。她年轻又素颜，再加上换了名字租住，倒没有人怀疑她的华人难得的大导演乔安娜·李。
其实，在李约看来，欧洲移民远没有亚洲移民难适应。毕竟他们文化同根同源，连人种都是同种，除了语言不通之外，只有一些传统上的小差异，矛盾实在不大。倒是宗教与文化都大相径庭的亚洲移民会延生出更多矛盾与融合的故事。
不过斯佩恩讲的是他的上一辈甚至更上一辈的故事，那时的美国也没有现在如此强大的开放性和包容性，会生出那样的艰难创业、犹太人自己抱团的故事也属正常。不过戏剧性完全没有亚洲移民来得更有趣更容易挖掘出深层次的文化碰撞。
李约出于电影的习惯思维，在她观察与调查之后，甚至有改变故事背景的冲动。斯佩恩说的那些段子，如果放在信印度教的印度传统家庭或者是信佛教的中国家庭里都非常有看点。可是放在波兰家庭里，哪怕是语言不同，这样的看点也会被立刻弱化。
不过，因为喜爱着斯佩恩的心情，而且以亚裔为主角的电影在北美的票房都不怎么如意。02年的《我爱贝克汉姆》，主角就是印裔，就是以足球为媒介，讲的传统与美国文化的冲突，票房已经算大发的了，可是3200万的北美票房，以李约被养刁了的眼光看来，实在是不上档次。
李约虽然没有迎合观众的心情，但她喜欢把事情努力做到最好。象《我爱贝克汉姆》这样的电影，明明可以把内容挖掘得更深，却好象只为了糊弄人赚钱似地，顶着贝克汉姆的噱头，拍了一部爆米花电影。这部电影的票房有多少人是因为贝克汉姆的名字贡献的，完全可以想像。
这不是李约想要的结果。
李约把这个矛盾冲突转嫁到了传统犹太人与信天主教的美国人之间。虽然同为白人，但犹太人是个白人中很特殊的群体。
犹太人既有钱又爱抱团，有自己的信仰和文字语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很偏执。不然，一早就消失过的希伯莱语不会被再次普及开来。而且，他们还挺护短。从美国人对以色列的态度可见一斑。
讲他们的故事，一向是各大影业公司的犹太老板们偏爱的事。不然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的成名之路相比于其他人也不会相对顺遂了。
故事足够，主线清晰，李约现在需要的是了解更多关于犹太人家庭的细节。这个，斯佩恩是最好的询问人选。他正是波兰裔的犹太人。祖辈从二战中活下来，逃到美国来创业，故事确实精彩，甚至还带有一定的普遍性。
好莱坞的很大一部分电影投资人都是犹太人，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投资不用想了，必然杠杠的。至于拍出来的成品质量？李约对自己一向有信心。票房什么的，就看电影公司和工作室的操作了，李约并不操心。更何况，李约看着自己的大纲本子，不由地拍了拍额头，暗道，这部电影真拍出来，恐怕更象是奔着奖项去的，而不是为了市场。
唯一的问题是，只怕她的剧本写出来，那些老板们会努力劝她交给犹太导演来拍，比如斯皮尔伯格之类，生怕她这个亚裔糟蹋了犹太文化的精华之类的事肯定会发生，到时又是一番麻烦的交涉。
当年李安拍摄《理智与情感》的时候，英国人抗议，连演员和摄制组工作人员都满怀质疑，李安当时得用多大的柔韧心态支撑住整部电影的拍摄？只有当导演的人才能理解。虽然拍完之后得到盛赞，票房也不错，但过程确实不怎么美好。
这样的事，李约并不想在自己身上重现，所以，要在前期把所有的事都做到完美。
此时的李约完全忘记了她之前下定决心要休息一年的想法，不但没过圣诞，连元旦和春节都只是在华人餐馆吃了一顿就打发了。甚至到了二月中旬，杰西卡打电话来，让她别忘了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时她还都有些不情不愿。
不过，她再不想去，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谁叫迪卡普里奥是她在圈内难得的好友之一呢？今年他可是夺金有望的大户，最佳男主角提名，他独得两元。一个是《血钻》一个就是《华尔街》。
不过，越是这样，迪卡普里奥越是清醒。这样独得两元，反倒是分散了票数，降低了投票率，看着风头无俩，可是败北的可能性却比往年还要大一些。为此，迪卡普里奥在电话里报怨了好半天：“早知道，《华尔街》应该今年拍！”这个今年，指的是已然到来的2007年。
“你确定？”李约微笑：“我最近完成了一个剧本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合作过一次之后，李约对迪卡普里奥的演技和敬业都很满意，新剧本虽然还没有达到她最满意的状态，但关于演员人选，她却第一个想到了迪卡普里奥。
本来还嘻嘻哈哈的迪卡普里奥一听见李约说新戏，立刻严肃起来：“什么题材？什么样的角色？”
“移民题材，是一个……怎么说呢？懦弱虔诚，还很圆滑的悲剧犹太人角色，最后他死了。”
“哈？”迪卡普里奥听着心里直抽抽：“这是你的主角？”
“啊，其实是三代人的故事，这个角色虽然是主角，但光辉面几乎没他什么事，没老一辈果敢，没新一辈开放，总之是个不被人理解的守成又善良，可悲又可叹的角色。”
迪卡普里奥是演员，自然知道越是这样的角色越需要演技，倒比《华尔街》里狡诈无情的比尔更难塑造。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接了《革命之路》，上半年应该能拍完，你这电影什么时候拍？”
“啊——”李约想了一下：“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着急。剧本再修修，登记之后还要等投资，找演员，找拍摄地，等服装等配乐什么的……那么，八月吧。怎么样？”
迪卡普里奥闻言，轻了口气。他也明白，李约这是等他的档期呢，心中暗暖，笑起来：“没问题。剧本登记之后传给我。”
“没问题。见面再聊吧。”李约挂了电话，拿起日历算起时间来。
现在已经二月底，到八月还有半年的时间，李约说的那些事根本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答应过鲍尔，今年要给他拍一部《奥罗拉之死》来着？是今年吧？她之前完全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八月很好。足够她回家再拍一部《奥罗拉之死》。只是，剧本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移民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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