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没落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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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结束简单的治疗后来到宁次休息的病房正好与从里面走出来的日向日足打个照面。
日向家在木叶豪族里排名前三，自从宇智波被屠了户口本之后他就成为木叶第一的瞳术世家，势力之大威望之高就不用说了。身为家主的日足正值壮年，面色冷峻，很有不怒自威的族长气场。
鸣人被那双惨白的眼睛一扫，有点毛骨悚然。日向的透视眼好用是好用，但是瞳仁和眼白都是白的，那叫一个瘆得慌，夜晚能去拍鬼片了。尤其是使用白眼的时候太阳穴青筋暴起，只能用狰狞来形容，和美观挂不上钩。对比一下还是宇智波的兔子眼在美感上占有非常大的优势。
不知怎么，日足停下脚步。他挡在门口，鸣人进退不得，只好也傻愣愣的站着，一高一矮对视半晌。
全白的眼睛让你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往哪儿瞅，不过鸣人隐约感觉到对方把他打量了一遍，然后用成年男人低沉的嗓音道。
“小女雏田。多谢关照。”
“啊……？我没做什么啦。不过大叔你应该多给她点儿父爱啊我说。”
虽然这对话有点莫名奇妙，鸣人挠了挠头脑勺实事求是的坦然回了话。
“唔。”
日足不置可否的颔首，双手插在武服的宽袖里，身体魁梧但步伐稳且轻快，径自朝出口去了。
鸣人纳闷的瞅了瞅他的背影，没搞清楚这好像很随意又很意味深长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大人物都喜欢打哑谜话说一半，逼死强迫症。他想不通也就干脆抛之脑后，把门一推，大咧咧的进去。
宁次正站在窗口前很有意境的仰望天空。闻声回了头，沉稳的注视着他。
“恢复的怎么样？”
鸣人自来熟惯了，也不见外，走到他旁边并肩站着往窗外瞅，满眼都是蓝天白云飞鸟，哪儿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还好。”
宁次言简意赅的答了。转身回到一个铺位前把上面的一卷卷轴拿了起来，像捧着什么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放进武服内侧的暗袋里。
“你原谅那个宗家了？”
在门外撞见日向日足就说明他俩谈过什么，鸣人隐约有些印象但记得不是很清，见宁次现在面色平静的像是悟道了一样如释重负，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宁次收拾着卷轴眼皮也没抬。
“恩……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节哀？”
他搜肠刮肚的找了点不擅长的安慰词。话一出口，宁次总算是望向他，皓白眼睛似乎带了点嫌弃。
“多谢宽慰。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
“父亲说他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族人、保护村子而用自己的意志选择死亡的。他一辈子只自由了一次，那就是代替兄长赴死。”
宁次规矩的坐在床铺上，双手搭着膝盖，半个身子陷入阴影里，只听得声音缓慢而平静。
“事已至此，不原谅又怎样。”
鸣人一噎。
他能听出宁次的哀恸，这样的事情说得再好听，理由再伟大，作为儿子失去父亲的伤痛也不会一笔勾销。加诸身上的宗家对于分家的压迫控制也照旧如前。但能怎样？至多不过打伤主家小姐，难不成真去杀宗家的人？执着于仇恨换回的只有空虚，还不如放开了往前看。即便仍旧不甘心，即便知道这依旧不公平。
“喂，你还记得我说我要当火影吗？”
鸣人没忧愁几秒就摆脱了低迷情绪，他一巴掌拍在宁次肩膀上，瞪着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没在意对方一脸看蛇精病的表情，咧着嘴笑嘻嘻的用另手拇指朝内指着自己，铿锵道，“以后你来辅佐我当火影吧，宁次！”
“……”
“以前我啊，是有想要保护的人才想成为火影。现在我想要改革一些东西。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能够改变的弊端不去作为只会导致更多的人痛苦。比如日向的分家制度，虽然保护了血继，却禁锢了太多没发掘就被扼杀的有生力量。还有啊还有！你不觉得家族秘术缺陷很大吗？只在内部代代相传，太狭隘了。只能培养少数的精锐，剩下都是不堪一击的炮灰。这个举措是为了保证秘密性，不让别的村子也学会。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想要进步就不能墨守成规，有竞争才有动力，只要掌握人才和技术保持领先地位，偷学去又能怎么样——科教兴国！忍者没有真正的和平，除非有一天忍者被取缔。历史总是在战争上前进，要生存、要和平，就需要有强大的军备，比其他忍村更加强大。啊啊啊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大哥领着几个小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能够武力震慑调解纷争。而小弟们联合起来又足以跟大哥抗衡，以保持这种牵制的平衡。只有够强，才有能力去谈仁义！——干嘛一直瞪着我啊我说……我讲错了？”
“……这是你自己想的？”
宁次没料到话题竟然能跑到这么严肃正经的方面上，细细琢磨起来有的看法虽然很轻率，但是足够大胆。历史需要革新。就像忍村的建立、五影的形成、医疗制度的创意，这些都在当初被认为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事实呢？
“决定要当火影之后常跟鹿丸聊天说起这些，他非常聪明，这差不多是我俩的综合看法的说。”
手舞足蹈半天的鸣人总算消停下来摸了摸头，他跟鹿丸长篇大论惯了，一时没注意说了这么多。不过看宁次的表情也不像轻视，干脆坦言道，“很多想法都还不成熟！不过我和鹿丸很努力的在研究，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出让木叶、或者是这个世界更和平更美好一点的道路！我们已经痛苦的够多了，所以我们该做的就是让别人不再也遭遇这样的事情！”
宁次一时无言。眼前这个叉着腰傻傻咧嘴笑的矮个头成功在一天之内第二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火之意志让木叶的孩子们崇拜火影，不少忍者都以当火影保护村子作为自己将为之奋斗一生的梦想——仅止于此。而两个十二三岁的下忍却开始认真的研究起当上火影之后怎么改革村子乃至忍界，言辞凿凿都几乎让人相信他一定可以成为火影。这已经不能用‘志向’来定义了，根本是野心勃勃。
他倒是没有自觉，见宁次不说话还朝前凑了凑，执著地安利着，“呐呐，加入我们吧我说！你跟鹿丸一定很聊得来！”
宁次猛不丁撞进那片晴朗的蔚蓝色眼睛里，心里一顿。他不自然的朝后退了退，当初鸣人恶作剧踹厕所的门让他们的初遇很不愉快，现在又大咧咧的完全不注意什么叫适当距离，让他忍不住把另眼相看的良好评价默默收回肚子里，斟酌着道，“我——”
“噢噢噢欢迎入伙！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啦！多多指教啊我说！”
鸣人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拽起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握着摇了两下，也不管彼此都挂着彩，一把搂住肩膀狠狠抱了抱，高兴的活像个孩子。
这单纯的喜悦倒让矜持的日向天才怔了怔，只好把准备推辞的话付之一叹，默认自个儿被强买强卖上贼船的事实。
以至于鸣人把他拉回考场，在选手席上见着了‘木叶爱与和平小组’另一成员鹿丸，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后鹿丸一直用怜悯的目光表达对他的深切同情。
谁能想得到将来英明神武的火影大人手下精明干练的辅佐班底都是他年轻时候坑蒙拐骗来的。而现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们也浑然不知他们在这场忍者史诗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但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天，注定成为木叶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卡卡西和鸣人久等的·佐助终于在被判为失去资格前以无比炫酷的方式登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席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谁让宇智波太有名气，而且太有悲剧色彩，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宁次留意到一直在观众席上心不在焉的鸣人突然神采焕发，目光紧紧盯着场内。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远远的看着这里。
被鸣人一巴掌拍下场上演了高智商战斗的鹿丸揉着肩膀慢吞吞的走了回来，一眼瞧见两人隔着老远距离的凝视，那种感觉狗血的就像是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撇了撇嘴，“啧，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谁担心他了！”
鸣人立刻矢口否决。眼见场内成为焦点的黑发少年将目光移到选手席那个背着葫芦的身影上，他又有些忧虑的皱了皱脸。
不知道卡卡西这段时间教给佐助的是什么，但以佐助目前实力，想打败我爱罗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那家伙跟他一样，是体内寄居了怪物的异类啊。
懒得跟恋爱期口是心非的人较劲，嘟哝着‘真麻烦’的鹿丸在宁次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站在前面会挡住其他观众的视线，鸣人只能不情愿的也过来坐位置上，本来个头就不高，再一坐下去，能看见的只有前方一片黑鸦鸦的人头。
“啊啊可恶！根本就看不到啊！”
“不要抱怨了，能找到位置坐就很幸运了。你就听听声音吧。”
军师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火上浇油。
“听、听——怎么可能啊喂！你也知道我爱罗多强吧，佐助说不定要有危险啊我说！”
“小声点，会引起其他人不满的…这可是考试，就算佐助有危险你也不能冲去帮他啊。”
鹿丸耷拉着眉眼说完，朝旁边歪了歪头，“不然你问他。”
坐着也中枪的宁次平静地右手并起两指低喝一声，“白眼！”
“佐助以速度压制了我爱罗，目前占据上风。”
眼旁青筋暴起的宁次实况报道。
“……太作弊了！！！我也想要白眼！！！！QAQ！！！”
佐助出场很炫酷，战斗更炫酷。第一次当众使出的千鸟电光四散，一击就把我爱罗坚如铜墙铁壁的绝对防御给打穿个洞。
卡卡西受我爱罗与小李一战的启发——如果速度够快就能在沙子来不及反应的间隙攻击到术者本人，所以他一月以来锻炼的都是佐助的体术，教的东西跟千鸟的危险性不相上下。
八门遁甲。佐助资质出众，平素修行也刻苦非常，不眠不休地狱式训练突破极限，把八门遁甲开了三门——有时候天赋这玩意儿就是个开挂的存在啊。小李哭晕在厕所。
但是佐助没有学习里莲华，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是开三门之后体力、速度、力量都上升到新的等级，在这种状态下千鸟的威力已经到可怕的地步了。起如鹰飞，落如迅雷，肉眼捕捉不到任何行动轨迹，一招就让全场为之目眩。
黄沙漫天。
亮蓝电光更衬得他眉眼刻骨惊心，堪称风华绝代。
无数观众兴奋高喊着‘宇智波’‘宇智波’，大名首领交头接耳议论的无不是‘这就是那个宇智波啊！’‘宇智波家的人！’‘不愧是宇智波！’。这个名字似乎有一种令人为之痴迷敬畏的力量，从久远的忍者战国时期传溯，直到今日，人们依然忘不了曾经站在忍者家族顶峰上的赫赫一族。所向披靡，侵略如火，天下与之争锋者不过千手一族而已！
——置身于狂热呐喊的洪流中，宇智波的荣耀仿佛重回当年。
军师正昏昏欲睡，又觉得身边安静的不正常，往旁边睨去一眼，不由奇怪的问。
“鸣人，发什么愣？”
“伊鲁卡老师给我们讲的木叶历史，是不是说木叶强盛的主要原因是当时最强的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达成和解一同建村？”
“嗯……真亏你记得这一段。”
鹿丸心道你这严肃脸更少见。他拄着下巴琢磨两下，差不多明了了对方的心思，“你也知道政治很麻烦的吧……想为宇智波做点什么，先当上火影再说。”
“只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啊我说！”
想不通初代目为什么杀宇智波老祖宗、想不通宇智波鼬为什么杀了全族还不够非用这么蹩脚理由毁掉佐助下半生。
如果佐助复仇成功，这世上姓宇智波的就剩他一个人了。不生个小孩的话，宇智波到最后只能成为泛黄历史书里的一页，被人提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敬畏而神往。
鸣人乱七八糟的想着，眼前都是人头，看不清场内战斗。但他知道，佐助心里现在一定很激动。
佐助他深爱家人，也为自己是宇智波的一员而骄傲。他说过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复仇、然后振兴宇智波。他很固执，也很聪明。他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拦得住。他能对别人多狠，就能对自己更狠。他会变得很强，因为在他面前困难都不是困难。
就像鹿丸说的，佐助就算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只要他想好好的活。
漩涡鸣人证明了自己也可以变得很强，只要努力。他经历过太多生死瞬间不再软弱，他有兄弟义气不再孤单一人，他想当火影，想拯救别人，想当一个英雄，一个创造历史的人。他不怕未来的艰难险阻，也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他可以尊重好友的任何决定。唯独对于佐助，他一定要不讲道理的干涉。
——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于他。
——漩涡鸣人只是不想宇智波佐助一个人。
他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多年，如果说有什么是不可分离的。那就是他跟佐助。这样的感情对不对，正不正常无关紧要。只要佐助认可他，被所有人耻笑又怎么样。他们谁都没有说过那句话，但他知道他俩心意相通。你懂就好。
渐渐的鸣人觉得意识混沌起来，好像被剥离了世界处在单独的空间。他看见佐助站在不远的地方，很老套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我。”
他想走过去，但是动不了身体。张口说了什么，却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然而佐助像是听到了一样，嘴角抿了一下，笑的很漂亮。他听见佐助的声音，极淡极淡。
佐助说，“我也是。”
眼前白色鹅毛悠悠飘落，鹿丸目光一凝，悄悄结印解了幻术，再扭头看，旁边那个金毛已经歪着头失去了意识，微微打着鼾睡得格外香甜。
这个不通幻术的笨蛋……
军师心里无力扶额，晃晃悠悠了几下自己也瘫在座位上装死。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暗道不妙还有一个，不动声色的伸手抓了抓对方衣袖，迟疑几秒后，又传来一声瘫倒在位置上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是谁来木叶闹事，但有上忍和中忍来顶着，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睡过去算了。
军师暗暗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在心里挥了挥小旗帜。
恩、木叶加油。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没落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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