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三忍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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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身陷蛇腹的鸣人，遭遇了传说中三忍之一的佐助更加明显地陷入了绝境。天才的光环、宇智波的荣耀此刻不堪一击，实力的相差之悬殊简直令人绝望。对方铺天盖地的杀意像是毒蟒将他缠绕，用滑腻的信子舔舐着脆弱的脖颈，寻觅着下口的最好时机和位置，无比的毛骨悚然。
被强大的恐惧感所吞噬，佐助眼睁睁望着那个可怕的忍者从被他杀死的巨蟒脖颈处破皮而出，沾满奇怪粘液、下身似蛇般的绕着大树的枝桠飞快冲向自己，极佳的动态视力让他没有错过对方嘴角猎人般的狰狞笑意。
肌肉的僵硬、瞳孔的收缩、拼命鼓动的心跳兀然放慢了无数倍。他的大脑有这么一瞬的空白，甚至微妙的笃定了自己的死亡。在短暂的时间里他似乎想到了极多的东西，有太多太多影象划过他眼前。父亲、妈妈、哥哥，卡卡西、小樱……还有，鸣人。
对。他忽地很想松一口气，庆幸那股用于攻击的风吹散了他们。至少那个白痴不会死。
来考试之前那家伙口口声声嚷着危险，闹脾气不肯让他来，为此还狠狠的吵了一通架，说什么想从来没遇到过他。啊啊、事已至今他不得不承认野兽的直觉看来是正确的。但想要杀死自己优秀到恐怖的哥哥，中忍考试仅仅是一个前进的阶梯罢了。死在这里只说明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他不可不来。所以在如今临死的关头，他没有后悔，只是感受到不甘心，极度不甘心。
可不甘心什么？不甘心死？宇智波家没有怕死的人。恨的是这血海深仇还没有了结。他一死，父亲母亲还有宇智波全族上下不就白死了吗？他的命从那一天之后就已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了。失去所有、弱小到无法从哥哥手里保护爸爸妈妈的他唯一活下来的意义就是追寻力量、再次站到那个人面前，堂堂正正的为无辜惨死的宇智波一族复仇。
也许…也许在那之后，他还能活着的话，就勉为其难的告诉那个吊车尾的。
他从未后悔遇见一个白痴。即便这个白痴的缺点比三代目脸上的褶子都多。……看来这句话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腥风扑鼻而来，那张阴柔诡笑的脸离他不到三米远。死亡、也离他不到三米远。手指颤抖的抓不住忍具袋里的苦无，对方是仅用杀气便能逼的他动弹不得的强者，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聪明的头脑更能清楚的认知彼此的实力差距。他最终放弃抵抗般的垂了手，面前是穿透厚重枝桠投射在粗枝上的一线耀阳，轻易让他和记忆中的某个人联系起来。
死是很简单的事情，他的痛苦只会有一瞬间。但是他死之后那个白痴该怎么办呢，又蠢又笨，没人在旁看照不指定要出什么事……啧。鹿丸那个家伙不会袖手旁观。
有点不合时宜的想到那天晚上在窗外窥到的东西，佐助在心里轻哼了声。虽然有点微妙的不爽，但现在想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无论如何，是他选择的要来参加试验的，发生任何事的责任都在于他自己。只是、没有害得那个白痴因为他的决定而丧命……真是太好了。
几把手里剑横空飞来，重重钉在差点就逼到佐助近前的敌忍面前，他爬行的雷霆势头猛的顿住，险而又险的错过了下一秒血光四溅的惨象。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佐助、好事被人打扰的敌忍以及惊魂未定的小樱同时或惊讶或兴味地转头朝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
一身狼狈的金毛忍者倚在更高的树枝上，似乎是疾奔而来的，大气都没能喘匀，真亏他刚才甩手里剑时没有手抖误伤友军。整个人仿佛在血浆里打过滚，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血和不知名的粘液，看起来糟糕透了。但那双湛蓝的眼睛疲惫之余又透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使他整个人的气势汹汹烈烈魄力十足。
“鸣人！！！！”
见是队友赶来支援，刚还心生绝望的小樱惊喜的叫出声来。
“暗号…那种东西我不记得了！……佐助，抱歉，我没来晚吧！”
勉强平复了喘息，鸣人从到场后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半人半蛇的家伙，只用余光掠过几乎没受什么伤的小樱，寥寥的打量佐助几眼。除了腿上有血迹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伤处，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放了点下去。
刚才还想着对方不在真是太好了的佐助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如同被一万头草泥马嚎叫着奔驰过去。真的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现在的敌人可不同于心地善良的白，这个白痴——！
他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反而冲着那边气急败坏的吼起来。
“白痴！！谁让你来的！！这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不要管我快点逃啊——！！！”
好整以暇趴在树干上的敌忍全无忌惮之意，瞥了眼似乎从认命状态变得焦躁的年轻宇智波，又将阴鸷目光放在那个莫名对自己恨意深重的金毛忍者身上，深色唇线微挑起饶有兴趣的弧度。他的声音阴柔的像女人，慢条斯理道。
“哦呀，看来那三条大蛇被你干掉了啊……鸣人君。”
鸣人默然想起刚用影分/身撑炸了蛇腹、还没来得及透口气又被另外俩血盆大口给吓得差点心脏停跳的遭遇，他能不缺胳膊少腿的循着直觉一路赶到这里来，其中艰辛一言难尽。
“果然是你搞的鬼……”
他压下心头野生动物对于危险的自然恐惧，无视了佐助的怒气。语气和眼神如出一辙的坚毅痛恨。
“我决不会让你对佐助下手的！有种来咬我吧，你这老变态！”
像蛇一样盘踞树上的敌忍用长舌舔了舔唇角，听见后面一句话时眸中闪过诡秘的光色。
“闭嘴白痴！”
佐助受不了的呵斥了一声。虽然这家伙的到来某种程度上让他心思重新活泛起来，摆脱之前被杀气影响的绝望心理，但这个白痴竟然挑衅比他们强百倍的敌人……真是个关键时候添麻烦的笨蛋！
他念头转动的极快，如果只是他和小樱的话，打不过跑不了就只能受死了，可是鸣人那白痴现在也在这里……
眼见那个不知底细的敌忍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那边的鸣人，佐助心乱如麻。上次波之国的危险关头好歹有卡卡西在，并且和他们对战的人手下留情。这一回可没那么好运气。那样的杀气……根本就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忍者会有的。小樱是指望不上了，鸣人……可恶，绝不能让那个白痴被杀！否则凶手就是执意要参加中忍试验的自己了！
打不过、跑不了、也不能认命……没办法了。
他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肌肉，猩红的眸子也重归墨黑。一副放弃抵抗的投降模样。缓缓从忍具袋中掏出了那卷天之书，嗓音干涩却在做出了决定后又斩钉截铁，显得十分果决。
“卷轴给你了，……拜托你、带着它离开吧。”
“什——混蛋，该闭嘴的是你啊佐助！”
没想到他们之中最心高气傲的人会向敌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变态的家伙低头，鸣人瞠目结舌，噎了几秒才恼怒的咆哮出声，气的那双湛蓝眸子颜色深的近乎赤红。
佐助绝不能对大蛇丸妥协——不对，是绝不能跟大蛇丸有任何牵连！任何人休想从他这里再夺走佐助，即便敌人是目前他打不过的三忍中的一个！
“你懂什么！”
佐助似乎也火了，拔高的音调暴露出他少有的情绪激动，胸腔里逼出来的声音般，“鸣人，别再给我添乱了！”
如果鸣人没有来，他死也不会交出卷轴。宇智波家……宇智波家的人，是宁死也不会向敌人做出这种近似于求饶的举动。家人族人皆死于非命，昔日木叶里骄傲昌盛的一族如今仅剩的只有这点尊严了。佐助可以毫不犹豫的用鲜血捍卫家族荣誉，但是他做不到为了家族荣誉罔顾那个人的生死。
只有鸣人。只有他一个人。绝、不、能、死。
“原来如此……”
像是读懂了佐助的心声，敌忍从树枝上撑起身子，垂涎似的舌尖舔过深色的嘴唇，意味深长的低声哼笑，“宇智波家的孩子……资质真不错呐。”
佐助皱了皱眉，那种看猎物的眼神让他心有反感，出于彼此实力差距和现在有求于人，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扬手将卷轴抛向对方，强作平静道。
“收下吧。”
在空中划了个完美抛物线的卷轴在半途被人横空劫走，丢卷轴的人和伸了手准备接卷轴的人皆是一怔，半跪落在他们俩中间的年轻忍者低垂着头肩膀细微的颤抖着，从他身上向四面施压的无声怒气强烈到无法被任何人忽视。
不恼不火的收回了手掌，面条似的把粗壮树枝缠绕好几圈的下身重新缩了回来变成正常的双腿。环臂站在原地的敌忍很有兴味的望着关系微妙的两个后辈。时间充裕，猎食之前他并不介意欣赏窝里斗的经典戏码。
“不要胡闹，鸣人！”
佐助眉心几乎皱成川字，每当他认真起来就会直呼对方的名字而不是绰号，这个习惯鸣人当然不会不知道。
“把卷轴给——”
这一拳来的极快，失重中佐助在空中敏捷地一个翻身落在另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手背蹭过嘴角，上面猩红的颜色证明对方下手的不留情。他微微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强敌当前，这个白痴会对自己动手。
“佐助……”
鸣人把出拳的胳膊给放了下来，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激昂地翻搅着直涌向头部，一想到后来会发生什么，血管里流动的东西就沸腾的像是烧开的水，烫的他快要丧失理智。一个晃神眼前呈现的是巨大的红木牢笼和黑暗中缓缓睁开的阴冷兽瞳。他置身于内，隐隐听到自己嘶哑的嗓音在外面愤怒的咆哮什么。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宇智波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以为给了他卷轴他就会放过我们吗！别天真了！——这家伙由我来对付，我会拖住他，趁着这机会你带着小樱逃走吧！胆小鬼！”
牢笼中的凶兽自然也把那吼声尽收耳底，似乎发出了声不屑的横笑，居高临下的斜瞥着他。
【又是佐助佐助的……明明怕老夫怕得做噩梦，只有为了他才敢主动站在这里啊……拿撸多。】
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佐助愣愣的看着目眦欲裂的鸣人，一时有点恍惚。他出色、优秀、无论在哪一定备受关注。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鸣人身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还能在鸣人出了差错时及时救场，自信而骄傲的让对方只能追着他的背影。昔日的吊车尾用刻苦拉近了和他的差距，一点点的在蜕变，他全都看在眼里。但什么时候……
鸣人开始能够挡在他身前，教训起他来了呢？开什么玩笑……
如果打不过那个面具少年，可以推说环境不同。打不过李，可以借口修炼不够。那么现在被一个吊车尾超过的他，还谈什么向自己强到颠覆一族的哥哥复仇？他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每个人都在进步，只有他、只有他还是像当年那样弱小到可恨的地步！
“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就仇恨我，憎恨我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不断地逃啊、不断的逃啊……”
茂密森林中晦暗的光线把空间扭转成光怪陆离的形状重新展现。他曾最熟悉的面容俊美而冷漠，三勾玉在眼眶中缓缓地转动，具有宇智波血继力量惊心动魄的美感。窒息的感觉攥住他的心脏，他瞬间攥紧拳头，耳朵被诅咒般的言语填满——
“想要杀死我的话，就仇恨我，憎恨我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不断的逃啊、不断的逃啊……”
“丑陋地活下去，不断的逃啊、不断的逃啊……”
“不断的逃啊……”
“逃啊……”
“逃啊……”
他痛苦不堪的咬紧了牙关避免发出任何动静。耳边却雷鸣般炸响了另一个声音。
“逃啊——！！佐助！！”
眼前的世界蓦地回归现实，阴暗的茂林中，他只看到那道冲向巨蟒的耀阳色彩。
“螺旋丸——！”
只一个照面，向他嘶嘶吐信子的巨大蛇头被九尾查克拉加持的丸子砸的血肉横飞，在这一天之内他所见的血盆大口真的比他两辈子加起来都多。余光瞥到那抹深蓝飞跃到女孩身边一把抱起，树枝腾挪间几个起跃消失不见。这让他在心里好好的松了口气，再无后顾之忧。
巨蟒无力地萎顿向地面，空中滞留的短短一会时间里他和大蛇丸已经拳来脚往好几招，仗着此时查克拉暴增血厚蓝多，他不要命的近身搏斗让大蛇丸有些始料不及，即便如此也丝毫没让鸣人占到任何便宜。虽然稳立不败之地，也算影级强者的大蛇丸稍稍感到有点棘手。他连着几次的重击尽数全中，可对方非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接着嗷嗷叫着扑过来。
九尾的人柱力……弄死的话会很麻烦，对他的大局没有益处。可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斗方式让没法一刀咔嚓对方的蛇叔有点小郁闷，他下手越发狠辣，战斗经验的悬殊立马拉开了两人的差距。
向尾兽呼唤力量容易，想得心应手的控制尾兽力量却是个大难题。他不相信在猿飞那个老头子领导的和平木叶里生存的小家伙能做到这一点。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有三忍称号的强者认真起来的结果就是、即便九尾查克拉在身鸣人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甚至因为尾兽霸道的查克拉在经脉横冲直撞侵占身体，内部的疼痛远远超过了被大蛇丸攻击的痛楚，身体像是被破碎的锋利刀片顺着血管流贯全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但他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攻击、也不能终止接受九尾查克拉。他要争取时间以便佐助带着小樱逃走，就算赔上这条性命，他也绝对不允许佐助会被大蛇丸给标记从而走上不归路！如果死可以换来佐助不再重复那样孤苦的命运，他会用死而无憾来形容这场必输的但心满意足的战斗。
再一次被打飞出去狠狠的砸碎了一段树枝摔在另一个枝桠上，肋骨不知断掉了几根，疼得钻心。被打中的胸腹像是被悬崖上滚下的巨石碾过，一股热浪从胃里翻起，直冲喉咙，张嘴就涌出大量腥咸的液体。
【小子，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死在这里吧。】
九尾的声音在脑海里隆隆回响，他没有回答，勉强撑起身子，渐趋模糊的视野里只牢牢攥住那个瘦长的身影。
“差不多该乖点了吧，鸣人君，我的耐心不会很好噢。”
“罗嗦……”
他费力地咧了咧被打裂的嘴角，犬牙被血染的泛红。他狠狠朝逼近的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嗓音嘶哑的道，“佐助……我是绝不会让给你的。离他远一点，你这老变态！”
微侧过头躲开侮辱性十足的挑衅攻击，大蛇丸并没被激怒，反而满是兴味的以探究眼神打量这个矮自己好几个头的年轻忍者。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九尾人柱力和宇智波血脉……
他缓缓地伸出苍白的手，轻松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他拎起来。对方憋红了脸愤怒的表情落在他眼中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动物，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真可怜啊……一定痛的不得了吧？尾兽的查克拉可是出了名的狂暴。”顿了顿，他凑到鸣人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缓道。“你、对宇智波家的那孩子抱有特殊感情吧……”
鸣人倏忽瞪大眼。下一秒他的上衣被粗暴地撕成两半，腹部的墨色封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连愣神的功夫都没有，激烈的挣扎起来。糟了——！
他的反抗像是蚍蜉撼树。对方只一只手便把他掐的上气不接下气，另一只手的五个指头上依次亮起阴冷的团状查克拉。
“五行封——”
电闪雷鸣，那一刻，阴森死寂的森林爆发刺耳的嘈杂声浪和耀目的白光，那个声音是鸣人铭心刻骨的熟悉，经由耳朵牵动他每一根神经。
“——千鸟！！”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三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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