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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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夜笙躺在沙发床上，由着几个女鬼对自己上下其手。红衣女鬼最先受不住。
【你不怕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夜笙拉起女子的手放在唇下轻吻。
莫鬼娘：“被油着了。”
“关于人类的词语你学得很快。”
他们两个插诨打科，丝毫不顾及那几个女魂的态度。
红衣女鬼面有怒意。【为我杀了她！】
“姐姐，他本来就是尸体，你们杀不了她。”
【那我们杀了你！】黑发缠绕楚夜笙，才紧紧缠足却又瘫软一大片。
楚夜笙耸肩：“姐姐，只有她可以杀我吃我，这是命，我都认了你们也别反抗了，来，来，来。说说闲话，这位穿婚纱的就是当年举行婚礼的新娘姐姐吧，姐姐，你说，我听。”
婚纱女鬼的故事讲的事凤凰男与白富美，而凤凰男还在乡下藏了一个小娇妻。
【幸好，没有扯结婚证。】
楚夜笙赶紧拉拉婚纱女鬼的手：“真的，还好没有扯结婚证，姐姐的家人真的好幸运。那你呢，红衣姐姐？”
有一双小脚的红衣女软声道：【奴家本是官家小姐，一朝父亲入狱，被抄了家，奴家可怜、便签下了婚前协议，这样他便不敢离婚，后来奴家遇见了一个知心人，我以为他就算不爱我的人也会爱我的钱。奴家一颗心尽数给了他，可他有自己的小三……】
颠三倒四。
楚夜笙看着那双小脚。看似漫不经心：“女人还是脚正常好看。”
眯眼，看见红衣女鬼面色惊慌：【哎呀，我的脚成这副鬼样子了！】
果然，他猜对了。
“姐姐。你不是什么古代的女鬼，你就是李萧，对吧。被奇怪的锁夺走了性命的李萧。”
红衣女鬼脸色一变，消失了。
莫鬼娘很生气：“这是我的食物！”
笑着安慰了一会儿，楚夜笙说：“没关系。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
“你怎么知道？”
“和美女姐姐们厮混多年培养出的直觉。”
——
海诗安找不到那那对奇怪的男女。但他听说魏双回来了。
王鹤的落网让魏双“洗白”了不少。但王鹤招供说杀人的是玉锁，魏双明知道玉锁有问题还来买，足以证明他有杀妻的预谋。
警察便又跑来问话。
结果警察进门就看见魏双抱着李萧的尸骨，似乎还对那枯骨做了些不可言说的事。
“但他真的很爱她！”隔壁的女主人感动得不断抹泪。
海诗安遍体生寒。
站在楼下踟蹰不知该不该上去叨扰，夜色很快笼罩，他耳畔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夫君，奴家胡汉三又回来了。】
啊？
什么玩意儿？
他都做好被女鬼夺魂的准备了，结果女鬼给她来了这一出？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女鬼？自称“奴家”还知道胡汉三？
“你好，活人。”听见那个机械又冰冷的女音时，海诗安双腿一软，激动得险些哭出来。
楚夜笙指着楼上抱着尸骨沉迷的魏双：“美女姐姐，你要不要抬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多尴尬，一个明明是杀妻嫌疑犯却抱着妻子的尸骨演绎深情，一个明明想要杀死丈夫却找错了人，从这一点来看你们两个倒也是天生一对。”
莫鬼娘举起伞：“开始吧，我饿了。”
楚夜笙抬手，一股风从她手指尖打着旋儿飞起，托着伞带着她升向高空。她的左脸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曼珠沙华的纹样。莹莹闪着红光。
红光出。
被夜色笼罩的城市里阴气汹涌不休，动静却算不得大。
莫鬼娘头一朝一侧一倒，身体一颤：“还是以前埋尸好。如今火化尸体。楚夜笙，换地方。”
风从楚夜笙脚下起，他借风而升，黑伞引着莫鬼娘去向医院、停尸间等处。
莫鬼娘张开手指。
夏日的天分明炎热，寒气却从地上而生。灯忽明忽暗，电流声滋滋作响。敛尸房中一阵骚动，死寂处一具具尸体硬着坐起，僵着转身从床上“咚”一声落下，顶着雪白的裹尸布直着手推开门朝外走。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空洞而无力。
走廊两旁反光的镜面中映出他们的身影，苍白，青灰，眼眶深深凹陷。
他们鱼贯而出，在各处分散。
城市大乱。
尖叫声，枪声，警车声，闪光灯声喋喋不休。
整座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海诗安不明白为什么多此一举，但觉得很刺激。他紧跟着二人的方向，一路小跑。
那是找到玉锁的民房，旁有一座无主墓。数百年的光阴足以将坟包磨得低矮破烂，如果不是农家重建房屋，这古坟也不会被不小心挖出、
年月长久，尸骨衣衫棺椁都已腐烂。唯剩一串锁。原本应在泥土中磋磨的精贵物件，却保持最精致的模样。
莫鬼娘咬过手指，指尖渗出血来，手指从眼睛上擦过，睁眼看向坟墓，墓中出现一道倩影，粉红黄裙。那个女子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玉锁，女子轻声念着诗句，声音轻软，娇娇怯怯中带着几分怨气。
这才是死魂的本体。
莫鬼娘举起手，她手腕上带着表：“说话。一分钟。”
女鬼：【奴家只是恨。他有娘子，以奴家的姿容做个小妾难道还是折煞了他家中的丑陋妇人？难不成他以为那妇人不知他娶她是为了家财万贯？那丑陋妇人凭什么和奴家争吵？凭什么告官？凭什么将奴家沉塘？】
楚夜笙：“美女姐姐但凡说你们是真爱，我还能同情你一点点。你不杀混蛋男人，却杀女人？”
女鬼：【情爱何曾比得过荣华富贵？女人杀了奴家，奴家自然杀女人。那些家中的正妻就该为妾室让位。】
楚夜笙：“小三见得多……这么冠冕堂皇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苦，所以你见不得别人好？”
女鬼面色惨绿：【那是自然，你三人既知晓奴家的身份，奴家自然不会放过你们，把你们的命给奴家！】
她朝三人扑来！
海诗安惨叫。
楚夜笙后退。
“一分钟。到了。”莫鬼娘收表，朝前一步。伸手，抓住女鬼的头，揉啊揉，揉成一个小圆圈，一口，吃了。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收了伞。“吃饱了，楚夜笙，走吧。”
海诗安：“啊？完了？”
莫鬼娘：“完了。我是来吃饭的。”
“那、女鬼的冤屈呢？”
莫鬼娘睁大眼：“什么冤屈？我只是饿了。”
海诗安：“嗯……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多的尸体搞得像生化危机？？”
莫鬼娘头一歪：“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食物。”
“有吗？”
“没有。”
海诗安：“所以这些尸体你要怎么处理？！你知不知道会搞出大乱子！！”
那就让他们自己走路回去吧。
次日，热搜是#死人走路，生化危机降临？！#。
海诗安关了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
魏双抱着李萧的尸骨。
他似乎又听见了李萧喃喃自语说着爱他。
他也爱她啊，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么会留下她的血肉和尸骨好生保存呢？那些警察凭什么找他麻烦，凭什么怀疑他？
“对吧，我亲爱的。”
李萧父母双亡，家中有钱，不然他也不会娶这个相貌普通的女人。可偏偏……这个贱女人要立婚前协议！除非她死，她的财产永远都只是她的！除非她死！
警方怀疑交换杀人，那就让他们怀疑好了。
谁让那个人碰巧在那天结婚，碰巧他和自己一样在外面有个女人呢？
他拉开窗帘，抱着尸骨起舞。
他知道警察盯着他。那么就让警察看见他到底多么情真意切。
他在家中的那些动作都被录了下来。他的确“爱她”。
他感觉那具骨架抱住了自己。
越抱越紧。
越抱越紧。
错觉？
不，是现实。
李萧开始说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
她主动亲了过来。
“鬼啊！有鬼啊！”魏双抓起桌上的奖杯，将李萧的尸骨砸成了碎块。
远远看着，莫鬼娘举着黑伞，头一歪：“为什么？他不喜欢？他不是喜欢吗？所以我帮他。”
楚夜笙：“呵，男人……”
魏双终于还是将李萧的尸骨安葬。
坟墓修建得豪华而精美，坟前祭奠李萧生前最喜欢的食物和衣服。
“他们都说我去李萧是为了她继承的钱，也是我杀了李萧……胡说八道，那天我根本不在……恶鬼做的事情也能怪我……”
楚夜笙推了推墨镜：“但你的确继承了一大笔钱。你的确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可我没杀李萧。”
“谁知道呢？”楚夜笙取下墨镜，看见李萧的魂魄从坟墓中爬出，四肢扭转成奇怪的模样，爬得像一只虫，她攀附在魏双的身上，四肢将他紧紧箍住。她的头搁在他的肩上，混沌的眼看向李萧的脸，伸出长舌在他耳根处轻轻舔舐。
魏双感觉耳畔有什么东西，伸手却又什么都摸不到。可能是一只路过的小虫吧。
装模作样咳嗽，重新戴上墨镜。楚夜笙漫不经心提高声音：“有趣的是——你从王鹤的眼中看得出那串玉锁有问题，你却还是选择——买下并且送给心上人。”
隔着墨镜，他看见魏双在笑。
“海诗安查看了魏双家门的监控，确定你找过他。魏双的邻居说有人问过他们魏双‘中邪’的事。我给他们看过你的照片，虽然你做了伪装，但他们还是认出了你。王鹤的竞争对手说你找过他们，你知道了魏双从坟墓里弄出了一串锁。”
魏双笑笑：“所以法律能判我有罪？”
楚夜笙耸肩。
无所谓，反正魏双也笑不了太长时间了。口中放了一块口香糖，他哼着歌儿走出墓园。
莫鬼娘坐在门外，一身黑，依旧举着那把黑伞。这里是墓园，她拼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力量，以免那些没有经过火化的尸体从地下钻出并跟随。“你去哪里，楚夜笙?”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呗。你和我难得重新见面，我们这该死的命格也需要扭转了……但我算什么身份？”楚夜笙问。
莫鬼娘：“是你被当年的我吃掉的双胞胎妹妹的转世。是我的一部分，你我二人不可分割。我存在所以你存在。”
楚夜笙用力咳了一声：“别把话说得太正经。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性别不会改变，当初你吃掉的是弟弟，不是妹妹。顺利投胎后你再指望妹妹吧。另外，虽然你是活尸，但是你可以选择说人话。”
“给我买可乐。”
“是是是。”
“叫我‘主人’。我饿了。”
“好，那就去找找哪里有没有冤魂。”
“喊主人。”
“啊。是是是，主人。”
“乖。”莫鬼娘僵硬的目光忽然涣散开：“可是……我那天轻而易举吃掉了那个恶鬼，这都是‘手艺人’给我的能力，你也是。‘手艺人’那么强大，我和你真的可以冲破‘手艺人’设下的禁锢？你得到自由，我得到真正的死亡？”
楚夜笙沉默许久：“不试一试……谁知道呢？宁愿在与命运的抗争中死亡，也不要接受命运成为你的食物。”
“好，那我与你一起。”
莫鬼娘撑开伞走入细密的雨中，楚夜笙淋着雨跟在后面，前方，阳光从云层中漏出微红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