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牵手，一路同行》芒果棉花糖

7、第六章 不是孤儿

　　“前天来了两个人，想要收养我。”九月的天气温暖舒适，太阳不再毒辣，清风也不冷冽，展昭和白玉堂吃着苹果，坐在爱心院院墙边倒地的树干上晒太阳时，白玉堂突然这样说。
　　“收养你？是什么人？”展昭急急地问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愿意收养玉堂，愿意给他一个家了。他很为他高兴，心中也微微有些酸涩，以后这个小家伙有了爸爸妈妈，还会记得自己这个小猫哥哥吗？
　　“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看着展昭说，“我弄坏了那个阿姨的书包，他们就不要我了。”
　　“弄坏阿姨的包？”展昭惊讶地问，“怎么会弄坏包了呢？”
　　“我故意弄坏的，我不想让他们收养。”白玉堂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是得意。
　　“为什么？”爱心院的孩子都盼着被收养，这小子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展昭纳闷地问，“他们收养你，你就有家有爸爸妈妈了，你不愿意吗？”
　　白玉堂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凑到展昭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叔叔阿姨不是真想收养小孩的，我才不愿意跟他们走呢。”
　　“你怎么知道的？”展昭惊讶地问，这小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我偷偷听到的。我去尿尿，刚好那个叔叔也在厕所里面，我听到他在里面打电话，就没进去，他没看到我，但是我听到他说的话了。”
　　“他说什么了？”
　　“嗯，就是说什么还没有啊，她不肯离，闹着要收养孩子。还说收养的怎么一样，又不是我的种，家产岂不是便宜了别人，我当然要自己生的，让她折腾够了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什么的。哥哥，他不是真的想收养我，对不对？”白玉堂睁着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问展昭。
　　“是，你猜得对，叔叔不是真想收养。”展昭暗暗庆幸，幸好白玉堂无意中听到那个电话，又足够机灵，免遭一祸。
　　“我都听得懂，高阿姨她就是因为不能生小宝宝，叔叔才跟他离婚的。阿姨和大哥哥大姐姐都是这么说的。”白玉堂显然对自己的机灵表现也很满意。
　　“那你告诉王院长了吗？”
　　“没有，不过我告诉小亮了。”
　　“小亮？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弄坏阿姨的包，他们就不喜欢我，喜欢小亮了。我跟小亮说，可是他不听，他说他不想住在爱心院了，他愿意让他们做爸爸妈妈。他说只要他乖乖的，叔叔阿姨就会喜欢他的。哥哥，他说的对不对？”
　　展昭心想只怕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摸摸玉堂的脑袋，说：“也许会吧，也许叔叔阿姨有了小亮，就会不一样了。”
　　白玉堂年纪还小，却古灵精怪，聪明伶俐，看展昭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不再多问。突然，他想到今天是周三，这会儿展昭应该在上课才对啊，怎么来这儿了呢？“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啊？你怎么没去上学？”
　　“今天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跟他们去办手续，没上学。”展昭其实有些庆幸，庆幸当初爸爸妈妈没有收养白玉堂。还不到半年，他们居然就离婚了。如果玉堂在家里，现在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哥。”白玉堂仰起脸看着展昭略有些阴郁的脸。
　　“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们感情不好很多年了，以前就天天吵，后来就都不回家，我心里早就有准备，分开了也许是好事吧。我本来也能照顾好自己的，他们不在也没什么。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二年级，每天回到家就听他们吵架……”怎么可能没什么，之前再冷漠，父母回家再少，至少还是一个家，自己还是个有家的孩子。现在自己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展昭也不管玉堂能不能听得懂，向他倾诉着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想要让玉堂不担心，还是在说服自己不必难过。
　　尽管展昭隐藏得很好，白玉堂还是从他稍显黯然的神态和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悲伤。白玉堂很难过，相识以来，都是展昭照顾他，保护他，从没想过他也会如此脆弱。他静静地听着，等展昭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从树干上跳下来，站到展昭面前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哥哥，你别难过，我会陪你的。”
　　看着玉堂信誓旦旦的样子，展昭反握住他的小手，微微一笑说：“好，以后玉堂关心我，我关心玉堂。”
　　“嗯！”认真地点点头，玉堂笑开了颜。笑容刚刚展开，小家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哥哥，那你跟爸爸还是妈妈？”
　　“我谁也不跟。”展昭把白玉堂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为什么？不是必须跟一个吗？”白玉堂好奇地问。
　　“你知道的还真多，我爸妈的离婚协议上我是跟爸爸。不过我爸是公司的高管，很快要调到外国去了，我不想去。我妈妈认识了一个男朋友，离完婚也要离开这儿了。所以我们家自己商议好了，我自己在这儿生活，爸爸委托一个朋友当我的监护人，平时由保姆照顾着。”
　　“那你还有钱上学吗？”
　　“当然啦，我现在是小富豪呢。爸爸妈妈把家里的房子过户给了我，家里的钱也给我留了一笔，让我以后上大学和生活用。我十八岁之前，爸爸妈妈每个月还分别给我三千元的生活费，足够我用了。”
　　白玉堂还是很担心，展昭接着说道：“放心吧，我能照顾自己。以前爸爸妈妈也很少在家，家里都是保姆在照顾。而且爸爸的朋友包叔叔会做我的监护人，有事他会管的，你别担心了。”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给我买那么多东西了，你要节约，不然以后你就没有钱娶媳妇了。”白玉堂很严肃地说。
　　“哈哈，你才多大点儿的人儿，就想娶媳妇了。”展昭笑得前仰后合，果然有这个小家伙日子就不一样，什么时候都能开心快乐。
　　“我是关心你，你还笑。”白玉堂小脸拉得老长，不快地道。
　　“放心吧，你这么小，给你买东西花不了几个钱的。再说给你的东西很多都是我以前用的，不用钱。”
　　“我哪里小啊，我都6岁了，马上就要上学了。”玉堂挺挺小胸脯，很不满意展昭的说法。
　　“是啊，玉堂到夏天就要上小学了呢。”
　　“嗯。”玉堂使劲点点头。
　　“那好吧，我听你的，好好节约，等你上大学的时候给你交学费。”
　　白玉堂一听，立刻就有点儿蔫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阿姨说我们上完初中就不给念书了。”
　　“没关系，等你念完初中，我就工作了，你好好学，到时候我给你交学费，让你读高中上大学，上到什么时候都行。你那么喜欢房子，不如以后就学建筑好不好？”
　　“我不用，我可以自己干活赚学费。”玉堂立马又恢复了自信，信心满满地说，“我们爱心院有个翟涂哥哥就是自己打工挣学费的，他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
　　“翟涂？我怎么不知道。”展昭很诧异，自己往爱心院跑得这么勤，没理由不知道啊。
　　“他在大学里住，早就不住在这儿了，阿姨常说起他的。”
　　“这样啊。你这么棒，一定也没问题的。”
　　“那当然，以后等我学会了，我盖漂亮房子给你住，给爱心院的小朋友住。”
　　“哇，玉堂这么有爱心，我好开心哪。”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我喜欢啊，安静一点儿，不用太大，在家里可以听见全家人说话的声音，可以一抬头就看见家人，还要带个小院子，院里种棵梅树，等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白雪红梅，一想就特别漂亮。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不喜欢热闹，不喜欢有好多人，我也喜欢安静的房子，要带一个很漂亮的楼梯，可以爬到屋顶上去晒太阳……”
　　白玉堂神采奕奕地说着未来，展昭静静地听着，心想真的要节约了，一定要攒够钱给玉堂上学。不能让他忙着赚学费，没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幸好，父母给爱虽然不多，在金钱上却没有吝啬。在父母两人的离婚拉锯战中，都要去外地的两人把房子留给了儿子，总不能看着儿子睡大街去，还给儿子留下了十万块钱的存款，生活费只付到十八岁，总不能让儿子没钱读大学找工作娶媳妇啊。不然到时候孩子找上门来，也一样不能不管，只怕还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