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娘子，请上榻》揽清月

7、途中遇阻

　　南宋！她居然穿越到了南宋！
　　容瑶的原身并非循规蹈矩的闺阁女子，于天下大事虽说不上关心，大致的情形还是知晓的。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光影碎片，正是这一方面的内容。
　　靖康之变已过去好几年，现今在位的天子为高宗，与金国划长江而治，定都临安。她目前所在的位置，却是在吐蕃、大理、大宋三者交界，周围一整片皆为三不管地带，最大的势力便是白驼山庄。
　　意识到这一点，容瑶愈发不敢掉以轻心。她跟着那小二故意提到去襄阳，根本不是胡乱提的，原身的娘家便是在襄阳城，为当地数得上号的势力之一。

　　当时客栈中可不止那小二一人，容瑶记得很清楚，除了柜身后的掌柜外，大堂里还坐着三两个早起用早点的客人，虽说她给他们都下了类似于催眠的暗示，难说还有没有存在疏漏，因此泄露出去一二。
　　若是让人查到蛛丝马迹，希望她留下的错误信息能有机会用到，没有意外的话，追赶之人将在芙蓉镇失去她们的踪迹。
　　她轻易不会回去襄阳，倒是那大理城离着稍近，适合暂时落脚。

　　“瓜娃子，还有多久到？”玲珑撩开马车门前的布帘，出声问道。
　　瓜娃子马鞭子轻轻一甩，没有回头：“若是每日这般赶路，三日后可到。”
　　“还要这么久？”玲珑有些失望，“离最近的集镇还要多远？”
　　瓜娃子笑道：“再往前走约摸五百里有一个安石镇，两位姑娘今日可要宿到镇上？”
　　“便去那里。”玲珑看了看正当空的日头，点头应道，“这几日赶路辛苦了，今日早些休息。你往前赶一赶，早些赶到镇里还能用上午膳。”
　　“好嘞！请姑娘回去坐好！”

　　放下布帘坐回原位，玲珑只听得瓜娃子一声吆喝，马车行进的速度果然快了两分。
　　玲珑与瓜娃子的对话，容瑶自然都听到了，却没有多加理会。这些日子天天赶路，整日闷在马车里，趁机休整一下也好。
　　瓜娃子的马车已有些旧，外表普普通通，擦拭得很是干净，车轴处磨得极为光滑，看得出平日里主人对它的精心保养爱护。拉车的是一匹成年的母马，打理得干干净净，很有精神。
　　时至今日，容瑶二人靠着这一辆马车，出得芙蓉镇已近一个月。饶是有瓜娃子这个熟手引路，基本每日都不会错过宿头，休息补给从未缺过，甚至在马车内铺上了厚厚的棉垫子，一路都挑着官道前进，不通官道的地方亦往大路走，这么长时间以来，仍是颠得她们有些难受。
　　好在路上一直很顺畅，容瑶二人担心的追兵并未出现。

　　容瑶背靠着车厢，轻合着眼养神，顺便梳理着识海中的精神力，试着研究那一枚碧玉珠所掩藏的秘密。跟离开芙蓉镇时相比，容瑶的精神力又有提升，整个都染上了丝丝绿色，显得更加活泼有灵性，恢复提升比之前世容易得多。
　　除了这些，再多的容瑶暂时没有发现。
　　“吁！”
　　瓜娃子忽而一声吆喝，马车猛地停下。

　　容瑶因着惯性整个人往前一扑，忙忙稳住身子，睁开了眼睛，正看到玲珑再度撩开布帘：“怎么回事？”
　　瓜娃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比较冷静：“两位姑娘，前方有贼人，阻住了路……”
　　“贼人？”容瑶并未听到其他声音，起身往玲珑撩开的布帘向外看。
　　平整的泥石路延伸到不远处，渐渐地变成一条仅容得一架马车通行的小路，两边山峰矗立，绵延数里，山上草木繁盛，郁郁葱葱。靠近山谷口的地方停着数匹马与两辆马车，相比起容瑶乘坐的这一辆，瞧着要大气华贵得多。
　　十来个身着一色藏青短衫的男子，紧紧护着身后五六名女眷，他们的身周围着二三十人，服饰各异，皆生得孔武有力，手上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雪亮的锋芒。

　　双方并未对峙多久，那二三十人已一拥而上，跟着那十来个护卫样的男子斗在一起。
　　“两、两位姑娘……”瓜娃子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往回退一退可好？此处临近官道，小人往来多次，一向畅通无阻，没听说有贼人阻路，今日不知怎么冒出来！”
　　这一会儿工夫，十来名护卫死伤过半，那二三十名贼人虽也死伤不少，却仗着人多势众，将护卫一方逼得节节败退。
　　“姑娘？”玲珑紧攥着容瑶衣袖，眸底紧张之色显而易见。
　　“许是私人恩怨。”容瑶对着玲珑安抚一笑，暗道这类事情不管古今都多了去，只需不要牵连到他们便好。正要让瓜娃子控制着马车后退，那还剩下的近二十名贼人中，忽然分出三人来，向着容瑶他们快步奔来。

　　“这、这……”瓜娃子大惊失色，心知掉转马头已是来不及，忙忙跳下马车，对着容瑶二人急道，“快！快下来！往官道上跑！”
　　官道上来往客商多，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些贼子再胆大包天，想也该有些忌惮，不敢随意在官道上动手。
　　“瓜娃子，你可先行离去。”容瑶轻松跳下马车，冷眼瞧着向他们扑来的三人，语声忽而变得有些飘渺，“玲珑，你杀过人么？”
　　杀人跟杀狼是两回事，容瑶不确定玲珑能否毫无芥蒂地接受，她本身对此却是不介意的。
　　“姑娘！”玲珑倒抽一口凉气，跨前一步挡在了容瑶身前。
　　“两位这……”瓜娃子又急又怕，狠狠地跺了跺脚，没有时间再劝，抛下一句“我去寻人来”，转身往后疾奔。

　　“杀！”
　　奔袭而来的三名大汉毫不停顿，也不说话，分出一人去欲去追赶瓜娃子，剩下的两名往容瑶玲珑直直杀来。
　　容瑶眸光一闪，心知他们这是被殃及池鱼了。那二三十名贼人显然不为求财，只为杀人而来，意外被他们一行撞破，这才有了现下杀人灭口的局面。
　　跑，是跑不掉的。
　　他们要杀人灭口，容瑶又岂会让他们如意？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并不代表她怕事，既然已被卷入其中，无法独善其身，她哪里可能束手就擒？

　　“站住！”容瑶一声轻喝，精神力化作三股，准确刺入三名大汉眉心，却隐而不发。
　　她不能让这三人就这么死了，那样显得太过奇怪诡异。
　　三名大汉动作一顿，眸中显出茫然之色。
　　容瑶拔出一把匕首，抢上前去：“玲珑，上！”
　　离开芙蓉镇之后，容瑶早早准备了防身之物，这时正好用上。

　　“贼人安敢行凶！”
　　一声怒喝裹挟着滚滚气浪，在众人耳边隆隆响起，容瑶敏锐地捕捉到细微的破空声，果断地停下了动作，同时拦下了玲珑。
　　“唰！”
　　“唰！”
　　“唰！”
　　三柄飞镖分别自喉间齐齐没入，三名大汉实则已被容瑶异能制住，哼都不曾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容瑶趁机将刺入他们脑中的精神力引爆，随后抬眼望去，却见得一人踏空而来，径直落入前方争斗场中，一柄三尺青锋剑光濯濯，被他舞得水泼不进。
　　来人瞧着功夫极高，剑法精妙非常，那些行凶的大汉跟他比起来，在他手上甚至走不过三招。
　　剑光犀利，行凶的贼人一个一个倒下，很快引起了众贼人的恐慌。剩下的七八名贼人被杀得肝胆俱裂，扔下手中钢刀转身便逃。
　　那人见此亦未赶尽杀绝，收了长剑任由大汉们逃走。

　　“玲珑，我们过去。”不说连累不连累的问题，有人救了他们，总要上去感谢一番。
　　走得近了，容瑶看清了来人样貌。约摸二十出头，一身深蓝色道袍，腰上系着杏黄色丝绦，生得眉目俊秀，温文尔雅。
　　“小女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容瑶对着那年轻道人行了一礼，“敢问道长尊号？”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年轻道人打了个稽首，“贫道终南山全真教马钰，游历至此正遇上贼人行凶，当是缘分使然。”

　　“终南山全真教？”那方遇袭的女眷此时也过了来，领头的是一名瞧着三十出头的妇人，柳眉凤目，身上带着一丝隐隐的威仪，“终南山离着何止千里，马道长能正巧救下我们，真正是缘分！道长此行可有去处？小妇人寒舍在大理城，不知道人可有暇一行，让小妇人一尽地主之谊，感谢道长活命之恩。”
　　“夫人客气。”马钰又打了个稽首，“贫道此行正是从大理城出来。”
　　这是明显的拒绝了。那妇人面上显出一丝遗憾，连声感谢马钰，马钰客气了两句，便跟着这妇人一行与容瑶二人告辞离去。

　　“两位姑娘，此次怕是受了小妇人连累，让两位受惊了。”那妇人转向容瑶二人，语中带着抱歉之意。
　　到了这会儿，玲珑哪里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知道这般受袭绝不是那妇人本意，但平白受了这一顿罪，脸色如何能好得了？当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玲珑不得无礼。”容瑶轻斥了一句，细细打量着这妇人，见她目中隐现血丝，精致的妆容仍掩不了面上的憔悴，对于周围刚打斗过的血腥似视而不见，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那妇人丝毫不在意，目光略过玲珑，看向容瑶，和声续道：“小妇人娘家姓杨，妹妹若是不介意，我便托大让妹妹唤我一声杨姐姐。”
　　“妹妹这是要往何处？姐姐捎你一程。”

　　容瑶知道这杨夫人示好，完全是因为早先连累她们，这会儿想着法弥补罢了，再看她身后的婆子丫鬟都一副不赞同却不敢多言的模样，容瑶心里头还真有那么点想法了。
　　“去大理城。”
　　“那真是巧了！这地儿污秽得很，跟姐姐上马车。”
　　容瑶轻皱了皱眉：“可是……我还有个车夫，刚让他上前面寻人求救去了。”
　　“这……”杨夫人顿了顿，却正瞧见一人自远处道上跑来，“妹妹快看，是不是他？”
　　容瑶看那跑过来的身影，不是瓜娃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