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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一、廿八铺 ...

  •   他二人一边说笑胡闹,一边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山下的廿八铺镇上。

      此时天色还没大亮,仙安客栈的店小二张着哈气打开店门,便看见一个甚是神气威武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他揉了揉眼睛,却见这将军身后不伦不类地驼着个宽袍大袖的青年僧人。

      小二哥觉得稀奇,便拿眼睛一个劲儿地瞧。这僧人也不避讳,眯着双桃花眼对他微微一笑,一张本就长得不赖的脸蛋上风流尽显,眼角眉梢挂满了不正经的轻佻,没有半分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模样。店小二哪遇见过这种阵势,脸皮腾的一下烧红了,口干舌燥,忍不住使劲儿地咽唾沫。

      这二人在仙安客栈门口下了马,令狐冲抬眼见田伯光兀自笑吟吟地挑逗魂不守舍的小二哥,不由得脸上一黑。店小二只觉得眼睛一花,就见这将军抬起长腿往和尚胯/下惯了一脚,动作万分熟练,怎么看都像是踢过了无数回。

      将军收起腿,瞪了一眼捂着下面苦着脸的僧人,进了大门,找了张桌子大马金刀地坐了,对看呆了的店小二大喝一声:“看甚么看,拿酒来!”

      朝廷命官哪里得罪的起,小二哥立即吓醒了,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伺候这将军吃肉喝酒。他见那和尚坐到了桌子对面,却并不动筷子,只是拿过两个碗。店小二以为是这位将军点的一桌酒肉里没有素菜的缘故,却见他端起酒坛子,倒满了两碗酒水,一碗送到将军手边。

      两人举起酒碗,轻轻一碰,随即相视一笑,仰头喝了个干净。

      将军放下空碗,叹道:“打从衡阳回雁楼头算起,田兄陪我喝酒的次数,兄弟都快数不清了。”

      和尚加了一筷子牛肉,笑道:“想当初老子为了同你喝上一杯,可是废了好大力气。可你哪一次不是砸了我的美酒,就是非要跟我拔剑动手,却从来不肯老老实实赏我个面子。”

      将军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当初你我正邪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自然觉得你干甚么都是居心叵测,同如今相比可大不一样。”

      那和尚扣住他横在桌边的手,笑吟吟地问他:“如今哪里不一样了?”

      小二哥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起来,而自己戳在旁边特别碍眼,于是僵着脸皮打算到后厨帮忙端菜,隐约听到大堂里依稀传来只言片语:“……如今真心相待……连……事都做了……改邪归……再也采不得花……”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细思极恐,实在不敢再听下去,踉踉跄跄狂奔向后厨。

      田伯光抬手又斟了碗酒推给对方,笑道:“冲儿你这般口无遮拦,店小二都被你吓跑了。”

      令狐冲接过酒碗斜了他一眼:“你我二人这事做了便做了,我心甘情愿,有甚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只是……唉,只是我行为不端,做事不顾前不顾后,终是愧对了师门教诲,乃至被师父逐出华山派……”

      采花贼心中微动,忍不住问他道:“令狐,那你……可后悔么?”

      华山弃徒抬头凝视于他,说道:“田兄,我给人囚禁在地牢之时想过无数遍,我是个无形浪子,所作所为愧对师父师娘不假。可你如此待我,我亦不愿辜负于你。与你相识,我令狐冲问心无愧,此生绝不后悔!”

      田伯光听他最后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忍不住用力攥紧他手,叹道:“有你这话,我死了也甘愿。”

      两人一夜没睡,饱餐一顿后便在仙安客栈中开房休息。淫贼难得的没泛色心,和脱了铠甲披挂的冒牌将军往床上一躺,倒头便睡。这一觉就睡过了晌午。

      令狐冲是被窗外大街上出现的一阵阵骚乱之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皮,想翻身下床,却觉得身形一滞。原来身旁的采花贼睡个觉也不老实,手脚全扒在自己身上。

      他见这人睡得正香,忍不住侧过头仔细打量,见他头上光秃秃的当真半根毛都没有,睡着了倒是老实不少,整日挂在嘴边那股流里流气的笑意也不见了,看上去一副正儿八经出家人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再瞧他紧闭的双眼下有暗青之色,猜测这人这段日子八成是马不停蹄地到处打听自己下落,免不了累的够呛,令狐冲心中一软,不忍打搅他,轻手轻脚拿开采花贼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他隔着窗户便听到外边到处有人大喊甚么“乱石岗黄风寨的强盗今晚要来洗劫廿八铺啦,大伙快收拾细软逃命!”他将头探出窗外往街上看,只见街巷中乱哄哄一片人扬马嘶,无不是肩扛铺盖拽着老婆孩子逃命的老百姓。

      此时听得店小二蹬蹬蹬跑上楼来,火急火燎地敲他的房门大叫:“军爷,军爷!大事不好了!”令狐冲看了一眼赖在床上皱着眉头兀自不愿醒的田伯光,开了房门骂骂咧咧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地就他奶奶的大事不好了?”

      小二哥急急忙忙把强人要来洗劫的祸事禀报上来,劝这位将军大人赶紧逃命。令狐冲如今剑法高强,内力深厚,又怎会对付不了寻常的强盗山贼。他也不着急,摆着将军架子,胡搅蛮缠地逗弄店小二。小二哥有心急着回去收拾东西逃难,听这军爷夸下海口捉贼,还要让他去给强人传话,不禁暗暗叫苦。

      突然听见里屋的床榻上传来个声音,沙哑低沉,懒洋洋带着浓重的睡意,偏生好听得叫他浑身酥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听这人不耐烦地问道:“令狐,外边吵吵甚么呢?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店小二没忍住往屋里瞟了一眼,只见那与将军一同喝酒的僧人身上只着亵衣,胸口大敞,懒懒散散地卧在床上,姿势竟让他觉得风骚的紧。小二哥一看这架势脸上一红,暗道:乖乖……这位军爷果真把这和尚给拐上了床!他再看令狐冲就如看变态色鬼,那是万分的不自在,慌不择路地转身便逃。

      参将大人面不改色地关上房门,若无其事地洗了把脸。他走到床边,把投湿的布巾‘啪’的一声糊在淫贼脸上,问道:“要闹山贼了,还不赶紧起来逃命?”

      田伯光拿起来胡乱擦了擦,随口道:“都是同行,逃个屁。”

      此时外边骚乱声渐稀,想来百姓们拖家带口的都逃走了。淫贼睡饱了,脑子也清醒了,眼珠便不怀好意地乱转,拽住令狐冲的手往自己怀里带。

      他见对方也不挣开,顺势坐到床边,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田伯光丹田中热意上涌,喉头滚动,忍不住道:“冲儿,你让我亲一亲抱一抱,好不好?”

      令狐冲不答他话,却笑吟吟地问道:“田兄,你法号叫做甚么?”

      田伯光不明所以:“不可不戒啊。”突然反应过来,看到对方一脸揶揄,明白自己又被这人口头上占了便宜。他恶向胆边生,冷笑一声身子暴起,把人扑倒在床又亲又咬。令狐冲半推半就的由着他胡闹,两人在床上没滚几下,衣服都快被对方扒干净了。

      做了和尚的淫贼骑在冒牌将军身上,居高临下地淫/笑道:“小美人儿,从我不从!”

      胡子掉了一床铺的令狐参将索性摊开身子,双臂往脑后一枕,扬着下巴大大咧咧地道:“我怕你么!小小淫贼,有本事把本将军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两人摆开阵势,正要大战三百回合,忽听得窗外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此时偌大的廿八铺镇只有令狐冲与田伯光二人。只听那声音越来越响,转眼间几匹快马从窗外狂奔而过,马背上的人大声叫道:“廿八铺的肥羊们听着,乱石岗黄风寨的大王有令,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通统站到大门外来,在门外的不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一、廿八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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