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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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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王婆威逼金莲后日去她家吃酒,金莲想着若是去见西门庆,说不定尚有一丝转机,便道:“干娘如此盛情,我若是再推脱,便是负了干娘的心意了。”王婆来意达到,自是欢欢喜喜的去了。
见王婆去了,武大便向金莲问道:“大姐怎地又应了她?”金莲答道:“原不想去的,偏偏王干娘再三再四地请,我怕推脱的很了不好看,以后走动也不方便。且也不是去沾她,到时候我便自备些酒食也使得。”武大听说便不在多言。
待二人用过晚饭,武大便去做炊饼,金莲便去帮忙。金莲因见今日所做炊饼比昨日多了许多,便问道:“今日怎地做了如此多?”武大答道:“原是昨日做的少些。以后每日多做些,也好赚些银钱,为我那兄弟讨一房好亲事。”金莲见武大提起武松,便又问道:“叔叔也出去好些日子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武大道:“他是去东京给知县相公办差去了,去东京路途遥远,一时半刻哪里回得来?兄弟临走前原说少则一月余,多则两三月,如今他去了将近半月,想来再有一月便能来家。”
金莲听说武松尚有一月便能回来,心想只需在这一月里保住武大性命,自会改变潘金莲的命运,等到武松回来,想那西门庆也不敢再纠缠。到时候再与武大商议和离,到时候自己是自由之身,到处游览一番,看看这古时人物风貌,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场了。如此想着,不由高兴起来。
等到了安寝时候,金莲故技重施,又要武大先睡,道自己需去拾掇一番。武大便道:“原先为我兄弟收拾出来的床铺,自我兄弟搬去县衙里,这许久也未睡人。如今我兄弟将要回来,若是家来住上一晚,自然要让他舒心。今晚我便去那睡罢,若有铺盖需要增减的,也好早日准备。”金莲本也困乏,听了此话自然欢喜,便自去睡了。
第二日武大挑着炊饼出门后,金莲便满屋里寻那金簪,好容易在床下面一个小木盒里找到,那金簪外面还用帕子包了,便可想那潘金莲对金簪的重视。因想着明日去拿它换回汗巾来,便又把簪子包了放回盒里,仍放到床下去了。
晌午武大并未归家,想是炊饼并未卖完,便自己做些饭吃了,要说潘金莲也是个伶俐人,做饭针线自不必说,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因金莲见墙上竟挂了一把琵琶,一时手痒拿下来,竟也能弹出个调来。金莲自己并不会琵琶,想来这也是潘金莲的本事,只是不知她有如此才貌,为何会嫁于武大为妻。
到了晚上武大归来,二人用了晚饭,做好炊饼。那武大又自去武松榻上睡了,金莲便去楼上安歇,一宿无话。
第二日便是王婆请酒之日,一大早王婆便来想请。此时武大尚未出门,便对王婆道:“王干娘来的倒早。”王婆笑道:“自是因为你家娘子是个金贵人,老身若来的晚了些,娘子便有推脱的话说,来的早些,娘子看着老身的诚心也不好不去。”金莲便去楼上拿出金簪袖了,随王婆去了。
话说金莲随王婆来到茶坊里间内,见桌上已摆上茶果,王婆让金莲坐了吃茶。过的一刻,王婆道:“娘子在此稍坐片刻,老身去买些酒水来。”金莲道:“干娘不必破费。”只是苦拦不住,那王婆到底去了,留下金莲一人在房里。金莲只怕西门庆会突然进来,便用手握了簪子,提心吊胆的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响,忙站起身来,仔细一看,却是王婆,这才放下心来。
这王婆确实与西门庆商定早来,见西门庆还未到,心里也是诧异,只面上不显,把酒水取出,烧鹅牛肉各色小菜也摆了一桌,让金莲坐了,自己又出门相迎西门庆,说来也巧,正见那西门庆急急走了来,便对西门庆道:“大官人怎么来的晚了?”西门庆道:“家中有些急事耽误了,娘子可曾来了?”王婆道:“在里面等的那个不是?”西门庆听说,便急急进了里间。
再说金莲听的二人说话,知是西门庆来了,便起身等他进来。刚站起身来,便看见进来一个风流俊俏的男子:只见他面如冠玉,眼若明星,头上戴着缨子帽,插着金铃珑簪;身穿绿罗褶,脚登细结底陈桥鞋,手里摇着洒金扇子,越发显出风流气度来。便是金莲也不由暗中感叹:这西门庆果然一副好相貌。
西门庆见得金莲,立时便扑了上去,搂着就要亲嘴,嘴里尚亲亲,心肝喊个不停。金莲未想到西门庆竟如此急色,慌得连忙止住他,正色道:“大官人不可!”西门庆笑道:“几日未见,娘子倒长了不少脾气,可是在怨我这几日没来看你?上天可鉴,我的一颗心全在娘子身上,便是睡里梦里也全是娘子。我的好娘子,可想煞我也!”说完又要来亲。
金莲便后退几步,又高声喊了句王干娘,见王婆进来才道:“大官人可听得王干娘说我之事?如今我是前事一概不记得了,却也知道为人自当清清白白。大官人自有贤妻,我亦是有丈夫的人,正该避了嫌疑,不叫旁人说出些什么才是。我前日听干娘说大官人捡的我一件东西,若是大官人还与我,我自当每日感谢大官人的恩德。”
西门庆听完使个眼色,那王婆便出了房门,又在房上落了锁,自去那茶坊门口坐了,替他二人守着。金莲见王婆出去便知不好,急忙朝房门扑去,却慢了王婆一步,正被她锁在了里面,转过身来,又看到西门庆一件件的在脱衣裳,忙道:“你干什么!快把衣裳穿了!”
西门庆不理,自道:“我实在思念娘子的紧,便把这汗巾子每日贴身系着,片刻不得离身。哪想到娘子如此无情罢了。娘子不是要回这汗巾子?我若不脱衣裳怎地给你。”说着脸上便变了颜色,边朝金莲走来边狠道:“前些日子见我时,每时每刻不肯离了我,那时倒不怕外头的风言风语?每回只恨不得死在我身下,那时娘子怎么不说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我也不需娘子记我的大恩,只乖乖把身子给我便是!”说话间衣裳已解了大半,又道:“说不得娘子嘴上说不记得我,只怕这身子还记得!”
金莲又羞又气,又急又怒,一时哪里想出好办法来,眼见西门庆已经近的她身,一时也顾不得了,忙道:“我并没有不记得大官人!”见西门庆停住动作,又道:“我并没有不记得大官人,那日你我相见,原是被武大发现,我被他一把推倒,直昏了过去。醒过来后怕他怪罪,这才装作忘了前事,这只是一时之计。便是今日,今日我是气大官人这许久都不来看我,想是又有了别人,心里吃醋,这才说了这些来怄大官人,官人休要怪罪。”
西门庆只是不信,道:“这可是说谎,何时见你怕过那三寸丁来?”
金莲便道:“若是以往自然不怕,只是如今他家兄弟就要回来了。官人也应知道,他家兄弟连老虎都能打死,若被他知道你我之事,只怕他对大官人不利。”心中害怕西门庆仍不信,只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偏西门庆听这话对景,心中火气便消了,又见金莲唬的小脸白白的,眼睛含泪,要落不落,更觉得可怜可爱,一时怜惜之心大起,便安慰道:“娘子不必害怕,便是那武二郎回来又敢拿我怎地?娘子如此待我,我西门庆此生必不负娘子。好娘子,你就可怜可怜我,给了我吧。”说着,又是来求欢。
金莲见西门庆脸色稍霁,刚放下心来,又听得此言,只觉得这西门庆软硬不吃,竟是满脑子精虫,见人已到面前,便把金簪紧紧拿在手里,这就要和他拼了。西门庆一把搂过金莲,金莲簪子正要刺出,却听得王婆一声大喊:“武大来也!”二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