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蝙蝠侠＆超人＆末日（中） ...
-
10:10
超人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虽然没有卢瑟出来捣乱，可是不断从地下冒出的高山，还有一直在呼救的人们，让他有些身心俱疲。
但是超人永远都不能说后退。
超人眨了眨眼睛，又救下差点儿从大地上破裂的缝隙掉下的一个小女孩，把她送还给了她的母亲。
不知道，蝙蝠侠那边怎么样了？
超人分了些神倾听哥谭那边的声响，却发现那里只隐约有些抽泣声——是那些人们的。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布鲁斯重新戴上面罩，担忧蝙蝠洞会不会也被捅个窟窿。他坐上蝙蝠车，驶入了哥谭市区。
比起混乱刚来时就显得神经兮兮的大都会，哥谭哪怕是已经脆弱不堪，都没有过大的声响。蝙蝠侠的威名使这里有了暂时的安宁。
戈登局长好不容易凑齐了几十名警察，正在组织这些仅剩的力量搜救灾民。几十个灰头土脸的才被救出来的人围起一个小堆，不时目光闪烁地瞧瞧忙碌的警察们。
蝙蝠侠看到了这批警员和戈登，他沉默地下车，沉默地加入了这支队伍。在这一刻，他只能办到这些。
11:45
超人在空中闪了个趔趄。作为钢铁之子，他的身体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状态，但是精神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人们的喊声和抽泣声，他早已坠入凡尘，在街道上，或者是山上砸下一个大窟窿，昏昏倒去。
火星猎人的通讯依然保持着，但是没有英雄说话，他们都在疲乏地抢救生命，不肯对命运妥协。
超人呼了一口气，心里闪过队友的音容相貌，最后停留在哥谭之子的面孔上。
“布鲁斯。”他轻轻地说，却没力气聆听哥谭上那人发出的声响。
——超人又飞上了天空。
蝙蝠侠动了动酸痛的手臂，暂时停止了搬开废墟上的杂物，搜救人们的行动。
人类的思想影响了他，作为黑暗骑士，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哥谭，是那么平静。没有大地开裂的声音，没有山峰顶出地面。以致泥土滑落，山体滑坡的声音。
就好像这里已经沉睡。
“超人，你那里怎么样？”他在脑海里问。
但先传来的声音却是闪电侠的抱怨：“中心城已经没有什么山往出顶了，但是人们都很不安.......我的腿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连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我真不敢想象大超有多累.......”
蝙蝠侠屏住了呼吸。
他想和戈登局长一起商量救援计划，然后去巡视哥谭每一处，最后做出分析，等待联盟找出问题所在——那样的话，这次的事故很快就会结束。
蝙蝠侠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失望的感觉，因为他已驱车赶往了大都会。
12:15
超人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一对受惊过度的母子披上，转身时却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给按住了——是蝙蝠侠。
“你得休息，超人。”
超人摇了摇头，同样对好友表示了担忧：“你比我更加需要，哥谭的情况不会比大都会好。”
黑暗骑士拢紧了披风，没有接受超人的劝告。
超人只能作罢。
钢铁之子犹豫地走上前去，握住蝙蝠侠的手。
蝙蝠侠微微一抖，用深邃却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超人仓促放开了骑士的手，掩饰般地飞入空中。
蝙蝠侠不明白超人为什么要握他的手，最后只得归咎于那是超人对他的感激。
大都会受灾的程度比哥谭更加严重，天空偶尔还会降下几颗小陨石。被救援出来的人们仅仅被安置在一座大桥的门洞下——但这却是最后尚未倒塌，还算结实的建筑物。蝙蝠侠在这里几乎帮不上忙，只好从蝙蝠车上取出基本的勘测仪器，试图找到这一切的根源。
这不像是外来敌人的侵袭，也不似天灾人祸，而更像是地球的自我毁灭。
蝙蝠侠颤了颤，一股冷流从内心涌到了指尖。他抬头望着天空，期盼找出可以反驳这一结论的证据。但没有。
12：30
超人降落时，就看见蝙蝠侠一副受惊的样子，这可真稀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不会害怕。
“蝙蝠侠，你怎么了？”
蝙蝠侠抬起头，恐惧地盯着他：“不是敌人，是地球在自我毁灭！”
超人以为蝙蝠侠在开玩笑，但是蝙蝠侠从来不开玩笑。
超人屏住了呼吸，骇然地看着骑士。
——真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12:45
正义联盟又一次集结起来，但这次他们的会议室只是一个简陋的桥洞罢了，周围还有几十个旁观者。但是这种时候，他们根本没法再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点，何况一会儿说不定又会出什么变故，待在这儿也来得及转移群众。
超人旁边的神奇女侠脸上是一片焦急之色，她刚刚正在星城和绿箭侠一起援救，那里的情况可比大都会忧虑得多了。
神奇女侠的左手边是绿灯侠，他正在为戒指补充能量。
绿灯侠对面是闪电侠，但此时，巴里难得地沉默着，心不在焉地吃着半块儿饼干。
火星猎人站在闪电侠的右边，他沉默着，盯着大地，应该是地球的现状勾起了他对家乡的回忆。
蝙蝠侠在超人的右边站着，表情木然。
他们都不说话。
12:50
闪电侠吃完了饼干，可还是没有人说话。
神奇女侠看了看伙伴们，率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儿，独自飞回了星城。
第二个离开的是绿灯侠，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颇为恼火地瞅了一眼超人。
火星猎人是第三个离开的，他临走前脸上弥漫着悲哀和痛苦，又带着点儿绝望。
最后剩下来的只有闪电侠，蝙蝠侠和超人。
闪电侠咧嘴笑了笑，把手搭在超人肩上，安慰似的摇了摇他。
“嗨，大超，别那么绝望，还有我和蝙蝠在这儿呢，别生气。我去把你的披风找回来，我想这时候你会需要这个。”闪电侠眨眨眼，又笑了一下，转瞬间就不见了。
于是只有蝙蝠侠和超人一起站着。
“不是你的错。”蝙蝠侠忽然说。
超人抬头看着他：“不是我，还是谁呢？我没有做好这个领导者的位置，你看，神奇女侠、绿灯侠、火星猎人，他们都是因为我的无作为才.......”
“那不关你的事，超人。”
1:00
超人和蝙蝠侠站在一起，不过一个把头埋在了另一个的肩上。
1:10
闪电侠回来了，但他并不是跑着回来的——有几个人抬着担架，把他送到这儿来了。
超人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他的脸因怒火而变得通红，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什么都听不见，只有眼前的那一片嫣红，像是太阳落山洒下的余晖，耀眼而美丽。
什么催动着他，什么鼓舞着他？
超人听见抬担架的人说闪电侠被发现时，脚骨被扭断了，头罩撕裂了一半儿，露出半个红色的脑袋（*1）。
超人“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1:05
蝙蝠侠仿佛此时才意识到闪电侠不在了。
闪电侠的身份被揭开，无法再奔跑，血液淌在地上。
布鲁斯跪在桥洞里，膝盖骨抵着冰凉的地面，他把巴里手里紧握着的红色披风披在他身上，遮住那扭曲的小腿和惊恐仍留的瞳孔。
没有人可以看见闪电侠的狼狈，没有人可以不经闪电侠的允许得知他的身份。闪电侠是联盟的良心，所有人都不准玷污他为人们留下的光辉的形象。他还会如中心城的雕像一样——光明，热情，开朗。
——再没有人会要求蝙蝠侠增加饭后餐点。
——再没有人会要求蝙蝠侠陪他参观闪电侠博物馆（*2）。
——再没有人会拍着蝙蝠侠的肩膀说：嗨。
——闪电侠死了。
蝙蝠侠“呜呜”地笑起来，最后笑得仿若疯癫。
泪水沿着面具淌下，心却如坚冰般冰冷。
谁说，蝙蝠侠必须是戴着黑色面具？
我倒是觉得，灰色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蝙蝠侠＆超人＆末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