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之途》月莲城

4、第三回 血雨屠杀（重写）

　　大约一个时辰后，顺利带着全身而退的林日王从王宫中脱身的琉珀，领着他走在回下榻处的路上。此时已是后半夜，但街上还是灯火如炽，行人络绎不绝，一派通宵达旦的庆典气氛。林日王四下打量，只见街上建筑的风格还是传统的中式，画梁雕栋工艺精巧，往来行人的衣着却和《万魔殇》设定的人间服饰大相径庭，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风格，几乎没有看到穿同一款衣服的行人。
　　“真是盛况空前啊。”已经从琉珀那里听说这次庆典内容的林日王不禁感慨，“这第一美人到底美成什么样子？”

　　满心都在想着那位绝代佳人的琉珀没有正面回答，他一笑道：“适才我说的修炼等级你可还记得？”
　　“嗯。”林日王有些不解，但还是复述道：“混沌魔物，灵魔，地魔，天魔，神魔，真魔，元魔。怎么？”
　　“我族人经过修炼后可达灵魔，但约六成人穷极一生也只是灵魔罢了。若是修炼勤快，又有天赋，功力小成便可成地魔。功力大成可成天魔。而神魔，几乎就是所有魔人修炼一生所能达到的极限。神魔再上级的真魔，魔界六大陆两万万魔人中，也不过十位，已是传说。而凌驾于真魔，达到至高巅峰的元魔，就真真是亿中出一的魔界瑰宝了。”琉珀道：“野传记载，缥罗夫人在出阁前，还存于世的三位元魔为了抢夺她不惜大打出手，最终三败俱伤，令魔界先后折损了三位元魔，总体战斗力的损失不可估量。幸而到了数年后，又崛起了玄肇元魔。但要等到英雄辈出，恢复那年的盛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她便是这样的传奇了。”

　　林日王咂舌。这位缥罗夫人毫无疑问是个祸水，还是个祸国殃民等级的。他瞟了满面笑意的琉珀一眼，这家伙定也因为刚才那一面，被迷住了。“我可以理解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的理由了，这样的美人见一面死也值得吧。”当然，林日王对那缥罗夫人也是好奇的，内心深处却有种那种妖孽还是不见比较好，否则迷上后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的警觉。
　　琉珀又说：“街上热闹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庆典，毕竟人满为患，所有能下榻的地方都爆满了，寻一个住所反而不如整夜游荡来得便利。”

　　“幸好琉珀兄在此地有自己的住所。”
　　“非也，我一个月前离开家乡四处游历，昨日才到沁空大陆。”
　　“咦，那你怎有住处？”
　　“家仆自会安排。”

　　琉珀的住所在城南的小型客栈二楼。不待琉珀动作，门就开了。
　　林日王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定睛一看，只觉得开门女子如同工笔画仕女，清秀俊美，顾盼生姿，甚是美丽。
　　见到琉珀带陌生人回来，女子也无任何意外之色，福身行礼：“主人，您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琉珀点点头，一面踏进屋内，一面说：“这位是林日王，之后他会与我们一起行动。”
　　女子低眉顺目，恭敬柔顺地向林日王欠身：“檀裳见过林先生。”
　　“不客气。”林日王本来就对软妹子没有抵抗力，如今见到一个把美丽、温顺这两个词汇聚集在一起的软妹子，立刻心猿意马，笑得如同斯文败类。

　　待门一关上。林日王衣袖一抖，陡然落出个小人，落于桌子上。只见小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活脱脱是一个形貌粗犷的猛张飞。小人在林日王的惊愕注目中跳下桌来，在落地的过程中变大，待脚沾地已经成了一个身高2米的彪形大汉。
　　“这——”林日王立刻大喊冤枉，以免琉珀怀疑他，“这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知他为何在我袖中！”

　　“吵什么！”大汉打了个哈欠，头一件事情就是坐到镜前整理发型，整理仪容：“娘喂，才睡了那么一会儿，就乱成这样了。下次再叫老子睡那摇来晃去的袖笼老子可不干！”大汉说着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一把木梳仔细梳理板刷毛似的头发，像是女子对镜贴花一样仔细得不行。
　　擦，哪里来的妖孽金刚芭比！林日王冷静下来，看着一点也不吃惊的琉珀等解释。

　　“这是我的随从，名唤杜若，今日缩小了身形与我一起行动以备不时之需。”琉珀浅笑着解释，“离开林兄身边时，我担忧林兄若是暴露便有危险，便让他随你一起，见机行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琉珀兄考虑周到。”林日王面上恭维，心头骂娘。奶奶个熊，若是刚才在王宫中他真把琉珀出卖，那么此时自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那时还以为琉珀稚嫩，不知自己会出卖他，没料到他的腹腔早已经黑透！

　　林日王还有些担心两人的夜行会被官府盯上，实际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四人平安地在这间还不算小的房间分开休息了一晚上——其实林日王与琉珀都没睡，林日王是考虑着未来，而琉珀则是在凝气练魔，为了明日的武斗大会做准备。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已经把状态调整到最佳的琉珀带着林日王与杜若出去逛庆典。而檀裳依旧被留下看房间。

　　林日王有些惦记那位一早就服侍他穿衣，甚至跪下为他穿鞋，让他受宠若惊的软妹子，便问：“怎么不把檀裳也带出来玩？”
　　杜若冷笑：“呵，你这个人类可是看上了檀裳？”
　　林日王连忙表明心迹：“我哪敢对琉珀兄的人有非分之想。”从琉珀出门游历还带着檀裳这一点来看，檀裳不是琉珀的通房丫头，就是爱妾，总之是琉珀宠爱的女人——话说琉珀到底要爬几次墙，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女魔尊都要哭出血来了啊！而且他选择的墙还都是美人，难道是将来特殊的性|癖发作，才发现自己不喜欢美女，喜欢触手怪？

　　琉珀笑说：“那又何妨。昨日林兄帮了我一个大忙。若是檀裳愿意，让她侍候林兄便是。”
　　林日王几乎呆若木鸡：“这……”在天源派的那几日，林日王在赫连月白的书房看了不少与魔界有关的书籍，书上无不说魔族是强大，鬼畜而淫|邪之族。琉珀随意地把他的房中人送给他，眉头都不皱，显然以前有过多次把妹子送人的经验，难道书上说的是真的？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琉珀自然不会知道林日王心中在想什么人|妻play之类没下限的事情。魔界在男女之事上确实开放，檀裳是不是要和林日王好，完全是她自己的事，就算檀裳是他的侍女，他也管不着。他刚才那席就事论事的话被林日王扭曲到那般地步，实在是无辜极了。

　　林日王收起心中打满马赛克的YY，满脸正气地说：“琉珀兄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现在该做之事是回报一二，而不是再受琉珀兄恩惠。”笑话，这妹子再好，他如今首要该做之事也是抱紧琉珀大腿，不让琉珀厌弃得寸进尺的自己，保证活命才是。
　　琉珀笑而不语。躲在暗处一起经历过昨晚是非的杜若，瞥了狡猾的人类，阴阳怪气地说：“你倒是知恩图报，不过这本来也就是你的本分。”

　　“那是自然。”林日王假装没有察觉到杜若的挖苦，四下张望。路上行人还是以男子居多，偶尔看见几个女性结伴走过，都是前凸后翘露出□□大腿，妖艳异常的尤物。林日王在21世纪看惯了露胸露腿的摩登女郎，依旧看得视线都转不开。
　　“啧啧，我还以为檀裳已是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才惊觉魔界女子的素质真是高啊。”
　　“出息。”杜若不屑道，“那些下等的庸脂俗粉也值得盯着瞧。”

　　“你管那么美的女人叫庸脂俗粉？”这些女魔人随便哪个放到现代，都是女明星的等级。林日王愤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人人都说修真的女子比寻常的人类女子美些，因为术法可以保持身体年轻，甚至改变人的容貌。我最初到赫连月白身体里，还以为可以见到美如仙女的女修真，大开眼界。结果……”
　　琉珀有些好奇起来：“人类的修真女子皆容貌粗鄙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林日王心有余悸地说，“只不过大部分浑身肌肉隆起，拳上能站人，胸口碎大石，都像女金刚似的。”想来也是，这些女弟子每日风里来雨里练功、做粗活，这都不长肌肉，那才是怪事了。
　　议论女人是男人们拉近彼此关系的利器。原以为琉珀会如预期那样会心一笑，哪知他不解道：“有肌肉又力大的女性有什么不好吗？女子虽然很少参加战争，但太过于柔质，怕是也无法生育出强大的后代。难道男性人类都喜欢弱小的伴侣？”

　　林日王吐槽不能，感觉有一条名为种族差异的鸿沟突然之际隔开了并肩而行的他们。
　　杜若翻白眼道：“主人你眼高于顶，娇弱的庸脂俗粉哪能入你眼。”林日王听了心想，琉珀这厮的审美观果然有问题。昨晚见他一脸春情荡漾的样子，莫非让他动心的缥罗，也是个女金刚不成？
　　琉珀听了也不恼，一笑带过。

　　庆典开幕之前，会进行一场宏大的死囚表演赛作为开幕助兴。在魔界这个弱肉强食的暴力世界，所有男性皆被视作战斗力。因此政府并不会处决犯了死罪但是还能战斗的男性，只会将他们关押在角斗场，令他们进行随时可能致死的战斗表演娱乐大众，压榨最后的剩余价值。
　　当然这并不代表死囚只能战死在角斗场中，他们能靠着武勋站在其他死囚的尸堆上离开。比如今日这个盛大的庆典，每个大陆都选出了出生在本大陆的50名死囚作为代表队，与别大陆的死囚代表队进行比赛。只要能杀尽其他大陆的死囚活到最后，就能活着被释放。

　　琉珀一行在开赛前来到角斗场。琉珀眼睛也不眨地费重金买了前排的座位，带着两人入座。等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比赛开幕，角斗场上的六扇门开启，死囚队伍开始入场。
　　魔界六大陆分别是沁空大陆，封火大陆，流金大陆，智木大陆，函土大陆与苍水大陆，每个大陆分别有各自的代表色，分别是白，红，黄，绿，黑与蓝。场上死囚没有装备护具，皆穿着代表自己大陆颜色的简单布衣，手持武器。
　　场上发生了骚动。这场骚动是因为作为主场的沁空大陆门后，并没有出现死囚。其他大陆的死囚统统就位后，有一股冰冷且不安的气氛笼罩了全场，让本来战役沸腾的死囚们，皆噤如寒蝉。

　　在所有人伸长脖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有人从沁空大陆的代表门中出来了。
　　在围观群众的疑惑之中，林日王被雷得嘴角直抽——
　　那人俨然是个黄金圣斗士！
　　只见那人并没有穿代表沁空大陆的白色布衣，而是穿戴一身朴素无纹的黄金铠甲，戴着头盔，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如果全身的行头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那么此人的装备少说也有八、九百斤重。更别提那厮还背着一把比人还高的金色大剑，浑身金光灿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钱多人傻似的。
　　这人是跑错片场了吧？

　　黄金圣斗士的脚步顿了一下，仿佛感觉到了林日王的腹诽一般，抬起头，穿过重重的人群盯住他。林日王顿时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战栗感，大惊失色地移开了视线。
　　黄金圣斗士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将手伸向背后，抽出大剑，捅豆腐一般轻松自如地插|进了岩石地面，随即把双手交叠，搭在位于腹部前的剑柄之上，以一种睥睨之态，无所谓地迎接着在场所有死囚与观众对他的眼神洗礼与成千上万的魔识探查。

　　收回魔识的杜若小声呼出口气：“娘喂，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见到真魔。”他后怕地说，“那种人物，竟随便我探他底细，天是要下红雨了不成……”
　　林日王听了此言大惊：“真魔？那在魔界不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传奇人物吗？那种大人物为什么也变成了供人娱乐的死囚？”
　　同样也在好奇打量黄金圣斗士的琉珀接口：“不可能是死囚。真魔等级的死囚，在任何角斗场都能造出单方面屠杀，以至于很快累积武勋被释放，所以真魔若是犯了严重到必须死的罪，应该被流放到百割深渊去了。”
　　“百割深渊是什么？”

　　琉珀和杜若都没有回答他，因为沁空大陆的门关闭后，场上的战斗在一瞬间开始了。
　　林日王把视线转到眼前，顿时也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没有想象中华丽的魔法特效，也没有拼杀呐喊，场上有的，只有舞踏一般游走在250名死囚中的模糊金影，死亡的寂静与纷飞的头颅与血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一分钟，黄金圣斗士再度出现在插在场上并没有拔出来的黄金剑旁，把它抽|起，插|回了背后。

　　场上已无一个活口，所有人皆是断头而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死法，简直像是杀人者的偏执，又像是他给自己订下的游戏规则。
　　没有人能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数个瞬息而已，这位真魔居然连武器都没有拔，徒手解决了各大陆最顶尖的250名死囚。更令明眼人惊讶的是，真魔的黄金铠甲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到。
　　在场的观众中，几乎没有人有幸曾经见过真魔战斗。如果说书上记载的真魔是遥不可及的神话的话，眼前的金甲真魔就是活生生的传奇。

　　所有人几乎在顷刻之间为了这压倒性的暴力而疯狂地嘶吼呐喊。真魔回头看了一眼沸腾的角斗场，瞬间放出与观众人数一样多的魔识，传入所有人脑海。
　　“我名曰遥青。”
　　魔识是通过文字的形式呈现在脑中的。在见到这行字的瞬间，还沉浸在这场无声屠杀中难以回神的林日王白了脸。卧槽，这名字实在很是眼熟啊——
　　触手未来猠呙尊？

　　遥青朝看台的方向转过了身。下一瞬间，黄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林日王面前。林日王呈双腿分开，两手撑腿的爷们姿势坐在第三排，他的腿前大概15cm的地方就是前一排观众，因此遥青落脚的地点，只有他两膝之间的狭窄空间。
　　这一变故不仅让林日王差点吓尿，也让坐在他身边的琉珀与杜若震惊了。
　　遥青低头打量表情狰狞的林日王，见到他腰间刻着名字的腰牌，用魔识问道：“赫连月白？”

　　林日王立刻想到，可能赫连月白炮灰和这游戏最终反派boss有什么隐藏剧情没被自己触发，说不定两人是认识的！若是遥青是赫连月白的友人，知道了他被他穿了，还不得一掌刺得自己人头落地。若是遥青是赫连月白的仇人，也不保证她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后，不会恨乌及乌，索性杀了自己了事啊……林日王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不由红着眼睛在心里乱骂娘。
　　在难熬的生死关头，琉珀开口了：“这位真魔魔君，你与林日王是旧识？”

　　林日王：“……”好吧，就当是琉珀帮自己做了决定，干！
　　“不是。”遥青终于说话了，铠甲下的声音意外年轻，就像是个还未变声的少年，雌雄莫辩，“见他是人类，好奇罢了。”回答后，遥青身影一晃，再度消失了。
　　身前的威压登时散去，林日王险些摔到座位下。
　　琉珀目送着遥青离开的方向，心头满是疑惑。他问林日王：“怎么回事？”
　　“不知道，吓死我了！”

　　琉珀不太相信。但谁知道那位遥青真魔是不是喜怒无常，会为了一个稀奇的人类停下脚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