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道是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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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静谧如夜的大殿，顷刻间就被那不知何人发出的一声刺耳尖叫所充斥,“啊！这怎么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不不不……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我的心仿佛被人猛抽一记。这一声尖叫虽然仅短短几字，还吱唔断续不清，但其中蕴涵的深意却独独令我心悸！此时殿中的旁人若是不解其意，当作梦话听听也就罢了，可我却不能作到充耳未闻。
我依声寻去，却见人群之中一名容貌娇好却骨瘦如柴的男子，若是再丰韵些，到也是个如清雅二子般俊秀的美男子！只见他边瞪大双眼惶恐地盯着我边缓缓竟自摇头，嘴里还喃喃地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的他面如死灰，双眼中更是充满了绝望和惊恐，那涂了胭脂的红唇在他苍白的一张脸上一张一阖，颤抖间尤显诡秘。虽然此人衣着华丽又环饰通身，显然是为七夕之夜可见到倾玥而刻意精心装扮过的，但他那头乌发却毫无光泽可言，到是此人发间所饰的一枚墨玉簪子，着实更比他的一头乌发来得倍泽光润。
看到他的墨玉簪子，我心中顿觉多了几分黯然……少时，悦轩曾送我一枚与之样状相似的墨玉簪，只不过质料却是天域中最为上乘且稀有的东海玄玉。犹记相赠那日，悦轩亲自用那簪子簪起我一头青丝之时，眼底沉淀着的尽是满目星辉辰光，浓淡间倾泻柔情……
“小弟的一头乌发竟比为兄这墨玉簪还要光泽几分，到更似我那墨池水漾呢！”在悦轩的唇边，永远不会消失的就是他那令我痴迷心醉的微笑，似春日暖阳，温热着全身……那墨玉簪，从此，便再未离过我的身，我的心……从此，我命人深锁百支发簪，几千年来独爱此品，只为那日他替我簪头时无意的一句，三千青丝，水波流光，只为墨玉生……
“哈哈……哈哈哈……”一阵仰天狂笑惊回了我的心神，但见那男子似疯傻了般在头顶狂抓一通，终于在摸到发簪后泄愤似地一把用力拔下，连带着还扯掉了自己一缕半的头发。
一头乌发顷刻就披散了他满头满脸，却见他用双手奋力往两侧一拨，露出惨白如纸的一张脸，然后，瞪着一对儿早已黯然无光的眼睛，眼珠左转右转地骨碌一圈，环视着周围身边的几个晚辈的侍君，“哈哈”两声，伸出食指挨个地指点道：“小哥儿几个，你，你，你，还有你！都花着那心思整天在那儿等啊、盼啊……殊不知啊……你们各个的就算都扮成个仙儿、美成朵花儿了，床上的功夫再了得，服侍的宫主上得了天了……那便又如何……如何……”一声微叹，声音渐弱，很明显他已沉溺在自己的过去中，一时间无法自拔。“他！”突然，他抬起胳膊，用着另一只手里的墨玉簪子狠狠一指殿中央上座的倾玥，目光忿忿，“他！他啊……哈哈……心里惦的……念的那个……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后，他忽然眼光一凛，面无表情地转头瞪向我，那手中原本指向倾玥的墨玉簪子转瞬间竟直直地定向了我，披散的黑发间一双红唇泛着阴森怪异地冷笑，“就只有他！就只有他！一直……一直……都是他！”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忽见一道黑影飞速袭来，与此同时，右脸一侧随之便顿觉疼痛，仿佛肌肤上突然生出一道火辣辣的裂缝般，疼地叫我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惊然看见的竟是一手鲜红！
顷刻间，他已然近了我身旁，用的竟是幻影移形的法术！“我要破了你的相！花了你这张脸！”我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用来划开我右脸的，正是他手中的那根墨玉簪子！
“就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又握了握手中的簪子，狠狠地向我的左脸一边划来。此人的身形手法及快，一看便知是个法力深厚的，我赶忙滑步侧身躲过，谁知却还是叫他在我的手背上硬生生地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只见那深深的伤口处顿时便皮开肉绽，血流不止，顷刻间竟染红了我大半处的衣袂。
正当我疼的满头虚汗几欲昏厥之际，那披头散发的疯子似又扑了上来。此时我空有一身法力却毫无驾御之术，加之墨玉伤人，会加速失血，因此我只能似一条砧板上意识清醒的鱼，任其对我上下其手，却毫无招架之力。
可待半天，身上却并未再传来锥心刺骨的痛，好象有人替我将那疯子打飞了出去，身旁更似有一人温柔地将我揽肩扶住，哽咽落泪间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听那声音应该是谈雪。
渐渐地，我右脸处及手背上的伤口也不再疼痛，可却因为失血过多，视线始终有些模糊不清。
“够了！！给本宫把这疯子拖下去！灭了他的元神！”忽听上边的倾玥一声怒斥，声音冰冷中夹带着阵阵杀意。我心底一阵冷黯，刚刚我破相之前他明明可以出手相帮，可待那疯子接二连三的伤我累累之后，他才一句“够了”就想粉饰太平！
待体力缓的差不多了我才看清，刚刚在身前护住我的竟是芷修，而身旁那搀扶于我的果然正是此刻泪眼婆娑的谈雪。我拍了拍谈雪的肩，又宠溺地揉了揉芷修的头，“我自然是没事，你们俩跑出来干什么？”
谈雪泪眼汪汪地望着我，颤抖着小手轻拂向我的右脸伤处，小声呢喃着：“如今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倏然间，豆大的泪珠就跟断了线似地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灰白的小脸盛溢着哀伤酸楚……一时间仿佛那个被破了相、毁了容的人竟是他般……我被他那形露于外的紧张直白逗的嘴角一翘，可右脸伤处却并未传来任何撕裂疼痛之感。
其实容貌于我到并没有多大用处，如今到真的破了相，心里的某处还反倒轻松不少，倾玥也许会就此放手吧……我微笑地看着谈雪，任他用那一方雪白丝帕小心奕奕地替我擦拭着脸上血迹……可渐渐地，我却被他那越来越大的力道弄地蹙起了双眉。
“你干吗呢？”我睨他，顺便避开了他的丝帕。“不不……不是的，息……你自己……自己摸摸……”他说的含蓄不清，满眼惊怪。“擦擦就算了，我回去让芷修上药就好。”我一手夺过他的丝帕，“明儿个再还你个新的吧！”不顾他的伸手来抢，我笑着嘟囔一句：“小气！”
他红了一下脸，双眸中竟璀璨透光地望着我，难奈惊奇地叹道：“息，你的脸不疼了吧……”
我的脸……我下意识地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再摸一摸……怎会光滑平坦如初？在谈雪难抑兴奋的目光中，我又急急抬起左手，却见左手背处徒留血迹未干，伤口却早已消失不见，肌肤和衣袂上片片艳红冷治而妖异……我看着看着，突然疑惑地抬头看向了倾玥，在触及上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时，顷刻间，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道是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