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个少女、节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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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是深夜，宴会也早已拉下帷幕。府邸四周的路灯孤零零的亮着，像是遗失在人间的火种。庭院里的鸟虫叫的恣意，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阿诺在确认奥菲利亚没有收到伤害后静候着等待指示，尽管知道一切都是奥菲的设计，可他就是不能对亚雷斯特之前看自家主人的暧昧眼色释然。阿诺站在奥菲身边，呼吸着来自于少女的那份令人心安的气息。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出被束缚在柱子上的公爵的倒影。
亚雷斯特对于这一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抗。耀金色的眸子黯淡下去不敢直视奥菲利亚。半晌，碍于气氛的压抑，他嗫嚅道：“呐，维奥拉，你、是不是很恨我？”说完，自嘲的撇撇嘴角，似乎心中对这个问题的价值早有所评判。
奥菲利亚玩着胸前的落发，恶劣的勾勾嘴角。
“也许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哦，得了，公爵大人，不要摆出一副落水狗的可怜模样。”她投以厌恶的目光，阿诺了然的走上前去对着公爵的肚子给了一拳。因为疼痛，他下意识的把身体缩成一团，额头上都是汗珠，头发凌乱的让人看不清表情。
“对我而言，当年伤害我的，如今碍事的，都会是我的敌人。你觉得自己无辜，那是因为你太蠢，亚雷斯特，这个世界可不欢迎弱者。你还想骗你自己多久呢，节制，便是我给你的忠告。”
冷冷的话语像是一把尖锐的的匕首，毫无偏移的插进亚雷斯特的心脏，戳破这么多年他为自己所编制下的华丽谎言。奥菲利亚并没有说错，是自己的欲望让他陷入如此的境地。这么多年的自责像一只怪兽，时时啃啮着他的心，他拼命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论是做什么也好，他想忘记这一切，不料曾经以为的天堂竟是地狱一片。毒品生意让他小赚一笔，然而他却不满足于此，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深渊。
夜色浓重，伦敦城被雾气笼罩，路灯的光影氤氲成模糊一片。空寂的街道早已阒然无声，青石板上，钝重的木兰花落下似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个人影匆匆穿梭在城市的小巷中，轻便的步伐带走浮尘，光影之下浓聚成一个黑点。在一个死胡同里，一袭红衣的女人狰狞的咆哮着什么，不远处两个身影开始打斗。
这里是伦敦，是万恶之地。一切的罪都将在黎明来临之前消失隐匿。
然后，像弥尔顿所言“恶啊，来作我的善吧。”
阁楼的尖塔上，两个黑影伫立。风吹走盘踞在天空的乌云，掀起女孩的裙裾，浅浅夜色下，她似维纳斯般神圣而美丽。女孩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幕，然后拉响肩上的提琴，婉转的乐声穿过薄雾，好像丝绸，划过柔嫩肌肤直至人们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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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伦敦城里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亚雷斯特.杰恩巴公爵因为贩卖孩童被伦敦警局逮捕，伊丽莎白女王公开檄文表示自己对英国人民的歉意。
困扰英格兰的开膛手杰克案件落下帷幕。夏尔.凡多姆海恩伯爵收到空前的赞扬。
军火商人克拉乌斯去世，家产留给养女奥菲利亚.露拉白小姐。
在波特曼广场附近发生多起从印度归国的英国人在光顾印地咖啡馆之后遭到攻击衣服被剥光被吊起来的奇怪事件。
伦敦城沸腾，为生计忙碌的市民们对轶闻津津乐道。交易市场里的人群瞬间翻了一倍。
清晨时分，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阳光透过薄薄云层晕染出一片灿黄。祥和好像音符飘散在空气中冲淡了昨日的那份血腥。热闹的早市，形形色色的面容，面包的香气混着微光给新一天带来活力。
奥菲利亚一行人坐上马车，驶向宫殿，准备为女王献上晨祈。
把目光从早市收回，她半阖眼眸轻轻吁了口气，阳光打在长长的睫羽上，投下细细密密的影子。安静肃穆好像一尊绝美雕像。
安塔尔和安希尔坐在奥菲身旁，黑漆皮外套衬得眼前两个逐渐长大的少年格外英俊。这对个性迥异的双胞胎昨日又因为小事闹了矛盾。安希尔抱着兔子假寐，安塔尔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的世界，绿色眸子里闪过百般无聊。
习惯了时不时冷战的二人的奥菲利亚选择沉默，手间不断把玩着一只旧怀表打发时间。不久，马车停下，奥菲诧异看着手中怀表，随后掀起布帘。外面的争斗声清晰的落入少女耳中。
“我身为一个国家的王子怎么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令人羞耻的行为。”
“最近的印度人都很猖狂啊，嗯？”
“你想干什么，放手！”
“索玛殿下，你们——”
奥菲利亚一个眼色，阿诺便立即明白少女的意思。他一个飞跃跳到争斗的人面前，把那位紫发少年从魁梧的军官手中救下。随和示意少年身旁把头发包成奇怪样子管家退后，在军官耳边私语几句，给了些零钱，这才了事。
人群散开，紫发少年莞尔一笑，他穿着蓝色异域袍子，肩膀上裹一条白色类似于披肩的东西。伸出黝黑的手臂：“你好，我是印度班卡尔藩国的王子，索玛，今天非常感谢您出手相救。”天真烂漫的笑容好像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倒是后面的那位管家，紧蹙眉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家主人。
阿诺微微颔首，离去。黑眸里的坚冰没有因为少年的热情而融化丝毫。
然而，就在奥菲利亚的马车离开不久，闹事的人又开始欺负索玛。这次，一个个子矮小的绅士出手相救。索玛高声疾呼今天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连连被恩人所救。他无心的感慨着原来英国的小个子也这么厉害，听得一旁的夏尔很是不开心，额角的十字冒了一个又一个，请相信吧，要不是在集市里碍于身份问题，他一定会让塞巴斯蒂安把眼前这个贫嘴的男人丢到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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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声回响在地板上，飘向黑暗里最为沉默的角落。少女掩着面纱，步履从容不迫。然而，就在转角，一个急匆匆的男人低头前进，和走在前面的阿诺撞个正着。他手里的文件洒落一下，阿诺立即俯身拾捡，消瘦的脊背上刻满阳光。正好有张纸落在奥菲的脚边。她也帮忙拾起，眼眸却在触及上面的名字是倏然放大。身后的安希尔和安塔尔明显感觉前面少女的身形一震，纷纷扫向那份文件。
署名是皮特.克雷姆。
那位亚雷斯特所言的智囊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个少女、节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