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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个少女、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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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餐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两副餐具,光洁的瓷器闪烁着笑意满满的蓝色眼眸。
“塞巴斯蒂安,看来你没有照顾好客人呢”
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身着蓝色外套的英俊少年正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他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深蓝蝴蝶结,白皙的手臂此刻正向外伸出,邀请客人入座。
初看怎么都是无可挑剔的绅士作风,可她却在那充满热情的湖蓝色眸子里看到了某种冰冷。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涟漪。
“初次见面,我是夏尔.凡多姆海恩。”礼节性的吻吻少女的手背。他冰凉的嘴唇如同一只蝴蝶,在缄默之中降临,又快速离开。像一场梦。
少女继而也摆出善意的笑容。白皙的脸颊漾起丝丝红晕,漂亮的冰蓝色眸子此刻尽是欢娱。
“伯爵您好,在下奥菲利亚.露拉白。初次见面,倍感荣幸。”右脚后点,拉起裙踞行了一个简单礼,红色裙子映衬着少女白皙的皮肤,一个浅笑便足矣让万人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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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克拉乌斯先生的事情,但军火问题不能一直不解决,我想作为他的代表的您会比我更清楚吧。”
“是的。当前很多自卫兵通过异常途径获得军火武器和政府军队发生枪战的事情已经不只一次发生。我们是有必要对于枪支的自控权做相对控制。但对外部而言,伟大的日耳曼民族依旧是永不落日的民族,不能因为内部的战乱而让外国有机可乘。”
“克拉乌斯先生的意思仅仅如此?作为军火商人的他怎么会自寻死路呢?”夏尔端起茶杯,戏谑的看着奥菲利亚,期待着对方的回答。克拉乌斯作为军火方面的老狐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竟然自己不出面而让一个小丫头代替来洽谈,可见来人绝对不善。另外,尽管没有什么依据,但夏尔依旧觉得这个少女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优雅,大方,却在某些方面异常敏锐,像是静心等待猎物的猎手。
奥菲利亚丝毫不畏惧夏尔的目光,她的嘴角划过浅浅的一道弧度,手腕轻轻转动,小勺在淡褐色的旋涡中碰撞,茶气弥漫出一片白雾,氤氲了少女的表情。
“自然不是。商人么,怎么会有利不图。伯爵一定知道想要泡出好的大吉岭就要用沸水的道理吧。冷却的开水再加热冲泡是不会有好茶香的。同样,在如今军火生意明旺盛的今天,突然因为禁火令一盆子冷水浇在上面,这味道,自是不用说吧。”语毕,少女轻轻摇了摇茶杯,馥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不如选择一个折中的方式吧,伯爵。禁火令依旧进行,但是,北英格兰的军火供应全部有克拉乌斯先生提供,一年。您有意见么。”
奥菲利亚扬起脸,对着夏尔灿烂一笑。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苦恼的看向夏尔。
“说起来,真想再见见您的那位执事,这么美味的大吉岭我还是第一次喝道。不知道,他下次能否指点指点。”
“哦,小姐您就这么肯定下次。”握住杯耳的手指紧了紧。夏尔不慌不忙的话语穿过眼见升腾的白雾。回应她的,却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我手上,可有伯爵您感兴趣的东西呢。”
那抹红色最终伴随着巨大的夕照消失。马车爬下长长的坡道,金属固圈闪耀,仿佛一个融进火焰的飞蛾,变成黑点然后倏忽间不见。夏尔站在自家府邸门口,此时塞巴斯蒂安已经回来。像往常一样,他低下身子对主人行了一个礼,然后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陈述今天的发现。夏尔接过线索,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突破性的信息。困扰他的是一起伦敦凶杀案,凶手以极其残酷的方式杀死在教堂旁杀死了夜里归家的妓女。他自诩为“jack the ripper”甚至极其挑衅的往伦敦警察厅邮去自己吃剩下的妓女内脏。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甚至是他的性别。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少年的目光重新落在临走前奥菲利亚递给他的一个小纸条上,不甘的叹了口气。
“克拉乌斯的行踪还没有确定么?”
“是的,少爷。葬仪屋那里没有任何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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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伦敦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大本钟依旧在整点鸣响,城市里的人依旧来来往往,迷路在看不见的路口。贵族们坐着马车上参加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宴会。街市里的买卖声,吵闹声,混杂着空气中飞扬的尘土不断膨胀,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炸裂。
在伦敦城的某个角落,新的一天,不伴随大雾,不伴随讥讽,却伴随着尖叫开始了。
“啊,奥菲利亚救命”
一个桔色头发的少年冲了进来。他的衣饰还没整理好,松松垮垮的浅蓝色条纹睡衣扣子散了一排。赤着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慌张的看着奥菲利亚。
“安塔尔,镇静些。”少女抿了抿杯中的红茶,看着刚刚送过来的信件,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安希尔他又在搞恶作剧!”
“是吗?”无所谓的语气让少年彻底绝望。
“这次,我一定要和他绝交!”
气鼓鼓的嘟起嘴唇,安塔尔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们可是双生子。”阿诺收好奥菲利亚用完的早餐,经过安塔尔身边时,淡淡的说到。
被戳到痛处的少年哇哇大叫不公,却在嗅到空气里淡薄的薄荷味时,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塔尔?”
和奥菲利亚身后的少年一模一样,亚麻色的头发,浅绿色的眼眸。但神态上却略显幼稚,他抱着一只玩具兔子,缓缓走进,脸上疑惑的表情一览无余。
“安塔尔,怎么不陪我玩了?”
“你那样叫玩?照你这个说法,恐怕府邸都要被你了掀翻了!”语毕,安塔尔吃惊的吸了一口气。
“真无趣…”他抱紧怀中的娃娃,眼睛望着窗外,不由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他赤着脚,大大的睡裤被拖在地上。没有焦距的眼神冰冷无情,就像他手中的玩具。
“安希尔,”奥菲利亚率先打破沉默,拍拍他的肩,“很快就不无聊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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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利亚成功取得了北英格兰地区一年的军火供应权,但同时她又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桃花心木桌上静静躺着一封未被拆开的信笺,信封散发淡淡的茉莉清香,素净的信封口上印着五瓣花纹的火漆图案。
奥菲利亚站在桌子旁边,眼睛却从未离开手中的黑白相片。前前后后四排人,各个身着华丽,最中间的一位女士坐在镶满宝石的座椅上,淡然的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却令她失色几分。那位女士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及腰长发,木讷的盯着镜头,明显是这黑色箱子的新技术吓坏了。一位英俊的伯爵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目光却从未离开前面青涩的少女。
亚雷斯特.杰恩巴。
奥菲利亚嘴角挂起一丝哂笑,她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坚决的在伯爵假意的微笑上划下一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