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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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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孤儿院里,穿着灰白色的束腰袍子。或许是身体太过于瘦小,袍子空空荡荡的,冷风吹进衣服里,刺骨地冷。
或许你会奇怪于我的用词,“再度”。是的,现在这个刚刚满三岁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或者说是我的灵魂。我深刻地明白我死了。那种子弹穿过心脏的感觉很微妙。噗——一下子,我感到我的心脏一阵疼痛,随后就是无尽的麻木。待麻木退散,我便成了一位叫Tom的孤儿。
我曾经偷偷地从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上看到过这个小男孩的样子,瘦弱却又清秀。黑色的头发,惨白的脸色,但是五官的轮廓还是不错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我的眼睛,黑色,哦!不如说它们是暗红的。这让我这张瘦弱的脸多了一份邪肆的神秘。
可是无论如何,我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虽然我谈论的不是苏格拉底的哲学命题,但认清形势是必要的。
孤儿院位于伦敦。英国的首都,嘿!别听这是个好地方,这里可是19世纪20年代。这个年代我想到的只有经济危机、贫穷、还有二战。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如今的伦敦还没有经受危机和萧条,或者整个世界都还处于风暴前的平静。可就算是现在,孤儿院的捐助就不足以让我填饱肚子,更不用说将来经济萧条,我说不定还没有长大就饿死在这里。这种情况有概率几何,我可是知道的。
说实在的,如今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我还有一间独立的房间和一张可以睡觉的床。然而这也不是什么福利。纯粹是运气好罢了。据孤儿院里的嬷嬷说,这间房间里闹鬼。以前住在这里的修女发疯死了,他们觉得不吉利,就闲置了下来。鬼神之说我向来不信。况且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吱呀”一声,溜进了一个身影。是艾米·本森。她比我大四岁,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五官平凡且她与我同样瘦小。她身上唯一的亮点就是她那略显健康的麦色皮肤。我看着她手里的松饼,我笑了起来。
“Tom,我知道你今天没有吃饱。这是科尔小姐给我的,你吃吧。”她脸上挂着憨憨的笑,乖巧地把松饼递给我。
我心安理得地接过。她转过去把我的房门关上,走到我的床边,坐下。待我吃完,她才说道:
“Tom,上次那个故事讲到仙女帮助了辛德瑞拉参加了舞会,接着呢?”
这就是女孩子,尤其这还是个稚幼的女孩子。这个孤儿院里乏闷地令人窒息。每天除了上上下下的劳动,作息,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可言。或许男孩子们还可以在外面瞎逛,但是女孩子们只能跟着嬷嬷们学些缝纫。童话在这里是一种奢侈。而恰巧,我虽不是最有想象力的,但是我却懂的怎么获得人心。
艾米·本森,虽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她却是科尔小姐最喜欢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她手工很好,做出的成品可以卖出去换些酒回来。相反,我却是她最讨厌的孩子。虽然我很沉默,几乎不怎么说话。但或许就是我这种态度惹怒了她。毕竟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下层的,尖酸的,精明到家的妇人。即便我再如何不择手段,却不代表我会自降身价。我不愿奉承她,那我便要有一个能够达到同样目的的棋子。艾米·本森就是这样的一个好棋子。
小小的故事就可以换回一个女孩的忠诚,这的确是很好的买卖。当然,我不否认我的好相貌也帮了大忙。我给她讲故事,而她经常会带一些小点心给我填饱肚子。或许在她眼中,我就像一个小弟弟,而她也渐渐习惯于对我的维护。这没什么好丢脸的,鉴于我现在的年龄,我想这是必需的。
“然后,辛德瑞拉和王子就在城堡里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我用了一个优雅咏叹调结束了故事。艾米·本森站了起来,祝我晚安。临走前,她还问我:
“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仙女吗?”
闻言,我轻笑了一声。虽然很想嘲笑她的愚蠢,但我仍然用最真诚的神情看着她,说:“只要你相信,就一定会有。”
听到我的回答,她显然很高兴。回她自己房间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我关上了门,把自己埋在冰冷的被子里,结束了今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