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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对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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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一片漆黑。
站在窗前都望不见树影摇晃的痕迹。
可曾听说,在黎明前天空是最黑暗的。黑暗来临,谁的眼睛在闪着幽光。
站于窗前的身影骤然消失不见。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黑暗在看不清来人的面庞,可是那袅娜的身姿却是在熟悉不过的,跪在参商面前的是--参前。
藏于袖袍中的素指不经意的动动,似乎在隐忍什么。参商恢复了一贯的淡雅,“好,你先下去吧。”
“那...主子什么时候回咸阳?”身为死士服从命令的唯一的准则,参前意识到如今的主子好像有所不同了,那份残忍、算计、心狠似被什么遮住了,不得不提醒。
黑色的瞳孔在微微跳动,下一刻骤然平复,声音淡漠决绝,“明日回。”
参前朝她一拜,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徒留参商一人。
深吸一口气,提步迈进远方的小木屋。
没有月华的照路,一路荆棘万分,那抹在黑暗中行走的影子,却如平地,步伐稳健、坚毅。参商抬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深眸。
“我可从未听说有人半夜起来散步的。”子房调笑道,眼里满满的担忧让她心中涌上温暖。算算一起走过了两年了,一路相互扶持,中间有着深深的情谊,他的信任让她无地自容。
知道在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却还是亮起了笑容,慵懒魅惑,“人总是要方便的嘛。”她一贯表现出一副无赖的模样。
“呵呵。”温润的声音,连笑声都十分赏耳,让人心情大好。有些人即便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已足以吸引所有的注意力,有些人一袭温润的话语唤醒了心中所有柔软,有些人只是无声的站着那里也是闪耀的存在。
无月色便没有的好情趣的吗?
“子房,不如我们去畅饮如何?”参商稍稍建议,心底哟千万种声音在呼唤,不要拒绝,不要拒绝。即使拒绝了,也没关系。
果然。收获了子房诧异的眼光,意思是:大晚上了,喝什么酒。
“咳、咳。”参商清清喉,子房挤眼,不管他看没看见,倏地靠近对方的脸颊,悄悄错开对着耳边轻呼热气,“子房有没有听说过,月黑风高......偷情正好。”
那双澈明的眸子在黑暗里发亮。
小小的拱桥两人各占一边,那条狭窄的通道就像两人的距离,狠狠的拦截在此处,虽然狭窄却始终不会消失。
“唉。”子房轻叹一口气,望向那抹一直不停喝酒是影子,“子参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呢。”你不开口我帮你开口。心细如子房怎会察觉不出参商失踪许久又岂非是去‘方便’,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此时的异常。
拿着酒壶的手顿顿,就知道瞒不过他,“子房,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啊。”参商感叹一声,认真的道来,“明天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可以尽情的欣赏这大好山水了。”手臂一挥,真如这些大好山水尽在她的眼底。
另一个拿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子房放下酒壶不在去碰它。
望着这个动作参商的眼眸微眯,对于睿智的人来说,越是在烦恼的时候越是要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们不允许在自己焦躁的时候还理不清头绪。
莫名的有些感伤,参商看不透也理不清心中的情绪,猛灌了几口酒,有时借酒消愁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愁,又从哪里来?越来越烦闷。
“子房有何心愿?”想打破这沉默又不知寻找何种话题,只好从自身寻找,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心愿,这一次她就是去实现自己的心愿的。
白衫公子的声音不在似如水般的温润,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子房,不过希望能这世间太平,至少能在我有生之年享受太平盛世。”
醉了?
参商身影有些摇晃,站立在子房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却还是那般的清澈不似醉酒人的眼神,却是呢喃着:“会的,一定会的,子房一定会实现的。”
你是历史上的谋圣,你是最聚才华的那个,这个世间在你的手上如棋子挥洒自如,终有一天你将是主宰。
壮志不曾改。
那紧闭的眼眸在那一刹那闪过后悔,若是能早一些认识他,自己是不是就会放弃那些曾想拥有的东西。不,不会,即便是他也不能令参商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她是赵参商。
真的醉了。
参商抬起头,睁开眼睑,瞳孔如被水洗刷过的天空,蔚蓝干净,少了平日的那份魅惑,多了一丝孩子的稚气,素手抓住子房的袖口,使劲的摇晃,“子房啊子房,我们去睡觉。”
手指着那间破旧的屋舍,说完居然头一歪,倒了下去。
子房眼疾手快急忙拖住她的身子揽在怀里,避免她摔倒,无力的笑了几声,怀中的身形此时显得特别的娇小,有阵幽香袭入鼻间,搭在参商背上的双手顿时有些僵硬,而后环着她身体的手却在慢慢收拢。
从未发现原来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如此娇弱,身体软软的像是云朵般感觉。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朝着那间房子走去,怀里的人特别安分,这个很少出现在她的身上,果然的醉了。
许是不够舒服,小小的脑袋往热源伸去,轻轻的拱拱,却是不知这个动作引得子房是何种表情,全身瞬间僵硬,背后渐渐冒出了一些冷汗,这时温顺的参商竟比平日慵懒妖魅的参商更具杀伤力,也是更具诱惑。
此刻很想要他。
子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自己怀里的明明是一个男子,自己却对他生出一股要亵玩的龌龊思想。
快步的疾走,把参商放至床上,连被子都未搭上,子房如丢盔弃甲的逃兵远离了这个房间,暗暗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那股躁动,子房有些自嘲,自己何时变成自制力这般差的人。
重新返回房间,手拿着锦被想要帮她盖上,目光却落在参商的黑衫上。
脱还是不脱呢?
最后还是认了命,轻解开那罗云腰带,这样他睡的时候也能凉爽一点。
子房又一次的逃出房间,脸上覆上了一层红晕,即便在这漆黑的夜间也甚是明显,这是......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