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穿楚汉》武媚娘爱薰薰

124、历史风尘湮灭多少心意~

　　申若因留膳，宴入酣畅，几杯暖酒入心，孤寂的女人们话开始多了起来…加之皇帝不在场，无须捏着好好表现，于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平日里就比较松弛的女人，现下更加肆无忌惮…

　　自持同申若因走得比较近，为显得与众人有所不同，秦鹊哉惶着身型，持琥珀酒盏，来到正座前…先象征性的福过吕雉，随即朝向女人，道：“申夫人的母家，乃是堂堂楚王府…此次皇帝厚爱，将建新都的巨任交予楚王，正是我等之幸…”

　　此话一出，众人皆静，不知秦鹊口中卖得什么乖…是蓄意的谄媚讨好，还是酒后的言多必失…

　　同申若因对视一眼，淡妆忙自后番站至前台，打着哈哈，哂道：“秦美人都说了，楚王府乃是夫人的母家，如此说来，外面的天地，始终都是男人们的世界…想必圣上早有重用楚王的心思，只不过故意卖个人情给夫人罢了…”

　　“我不过是个女人家，罢了…”申若因描着话音儿，顺手微持酒盏，却并未与秦鹊哪怕象征性的碰杯，只淡淡的敬众人，道：“同姐妹们一样，百无一用，只靠恩宠度日的女人家…”

　　吕雉微微一皱眉，又瞬及松开，道：“妹妹醉了，少饮些为妙…龙胎要紧…”

　　笑睨着转向吕雉，申若因如春风吹过晓荷一般红粉荡漾娇醉人心，道：“当然，皇后娘娘除外…”

　　“这是什么话…”一直心怀不满的戚夫人闻言，忽的起身，欲自离座儿…

　　“坐下…”吕雉款款伸出长臂，辽遥虚无向下按按，安抚戚夫人，道：“皇帝不在，都是姐妹们，难得说些体己话儿，无妨…”轻眉依言，忙上前拖住戚夫人的身型，将其重新安置于座儿…

　　“这就对了…”吕雉抿嘴一笑，环视一周，装作无意，道：“谁都不许扫兴…”

　　瞅瞅大家的神情，秦翠轻轻来到秦鹊的身旁，意欲引姐姐悄默声归座儿…谁知，秦鹊却并不尽兴，甩脱了妹妹，道：“皇后娘娘圣明，那我就畅所欲言喽…”吕雉心下一凛，却仍面带微笑，好像抱着极大的真挚真情，洗耳恭听…

　　秦翠唤了声：“姐姐，你醉了…”

　　“申夫人…”秦鹊不理，只自扭转身型，再度朝向申若因，独树一帜，喧哗谄媚道：“无管旁人怎么说，要不要，总之，建新都长乐宫后，我要讨一处佳地…我们姐妹俩现下的住所太窄蔽了，当日里，同拥圣宠也就罢了，从今往后，圣恩远离，自要靠申夫人庇护才是…”

　　飞快扫了一眼吕雉，淡妆略带着一些紧张，接过话尾儿，道：“我们家夫人，心性本就闲散，这些事儿，自然是皇后娘娘作主…”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同伙…秦翠咬了咬牙，分明暗恨姐姐不成器，于众目睽睽之下短了风度…强压胜气，秦翠软而不绵，轻声提点道：“姐姐，你瞧，就连淡妆姑姑都颇具见识，你怎么…”

　　众人都是看戏，唯有戚夫人代入感极强，难得抓着机会一舒胸臆…只听得戚夫人冷哼一声，随即妖声妖气不讨好，道：“那是，皇帝身边得势的狗，自然要好过失宠了的正经主子…”

　　此言纯属丧气，十分没有道理，不仅仅骂了秦氏姐妹，将淡妆也牵扯进去，就是连戚夫人自己，都难得幸免…

　　好好聚一聚罢了，怎地就不能轻松乐得半日闲呢…吕雉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申若因自身侧举起酒盏，媚而不腻，平和轻盈道：“我敬皇后娘娘…”

　　略一沉吟，吕雉释然，道：“我为申夫人满上…”言罢，亲手执壶，双双满盏…

　　两个女人互相辉映，各自光华，仰脖而尽…申若因只是笑，而吕雉也真挚道：“难怪皇上极为宠爱夫人，一交再交，果有独秀一枝的风范…”

　　自带着一丝釉色挂红，申若因如一抹不长久，晶莹疼痛着的雪花，凋零冷清一笑，道：“旁人不懂，我又如何不知，我所得所掌，不过是皇后娘娘不屑于为之的，罢了…”

　　凝眼相望，吕雉从来没有这般复杂的心绪，想要将对手看清楚…人世间多么遗憾，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对手…鱼死网破，是两个知己对手终将邂逅，唯有的无奈结局…

　　吕雉按下心中悲伤浮潮，不带半点主观意志，轻描淡写道：“说什么呢，申夫人圣恩齐天…”

　　“皇后娘娘，哄我…”恬静孤绝，一眼扫过空空如也的天子宝座儿，再望过戚夫人，申若因一掌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另一手抓紧吕雉，心下戚戚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日犯下了弥天大罪，还望皇后娘娘救我母家…不要将楚王府数百人的性命，牵扯在内…”

　　“你…”吕雉心下一惊，忙压低声线，道：“怎会有那样的情形出现，申夫人，皇帝会替你作主的…”

　　申若因微阖双眼，带着宿命般的悲怜，兀自摇摇头，道：“皇后娘娘，我只问你…”

　　吕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