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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围猎 ...

  •   第二十一章围猎
      伴随着不详的预兆,何平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握住了,本能让她手脚冰冷,心率狂增。血液向着躯干聚集,肾上腺素飙升,这是身体为了应对危机做出的逃亡准备,可依旧太慢了。
      何平看到其中一头胖鱼以不可思议的灵巧动作侧身跃起,和巨大身躯带起的浪头一起冲上沙滩。下一秒,那张大嘴已经笼罩了何平,她甚至看到两排细密锋利的小牙齿。这一系列的捕食动作快得超出了地球人的身体反应,何平根本没想到海洋生物能冲上岸狩猎,连半步都没能移动。
      锵的一声,大嘴合上了。
      何平眼前一花,觉得自己像风筝一样飞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双铁臂从鱼口下把她拽了出来,几个纵跳逃出了狩猎区。
      那条黑白相间的胖鱼搁浅在沙滩上,但并没有慌张。它熟练地蠕动身躯,靠坚韧光滑的皮肤从湿润的沙子上滚进海水,回到同伴们的身边。何平看见它用小小的黑豆眼睛盯着自己,失落地吧唧嘴。
      “你还好吗?”马库斯担忧地把手掌贴到何平胸前,“你的心率已经超出地球人的正常范围了,需要急救吗?”
      “谢谢,我没事。”何平抓住他的手腕,把这只手挪开,尽量平静地说:“虽然驼峰耗光了,但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摸。”
      知道指挥官不会立刻倒毙,马库斯稍微松了口气,但嘴唇绷得紧紧的,神色严肃极了。
      “那鱼的战斗力等级非常高,还好我没有走远。”
      “有多高?”
      马库斯望向岸边,考虑了一下,“比我稍低,S-。”
      何平觉得脑子里有针在刺,“群体?”
      “每一只。”马库斯说,“参谋长已经逃走了,我们最好离岸边远一点。”
      大副是不会说谎的。身为战斗种族,狄肯人对敌人的能力判断非常精准。
      何平再次回望,发现那十几头胖鲸鱼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水面下了,登时浮起不详的预感。
      “所有人离开岸边!所有人离开岸边!到小岛中央集合!”她带着大副拔腿狂奔,并命令无人飞艇降落迎接。
      这个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小岛实在太小了,海拔又很低,站在一侧就能看到对面尽头,何平还没跑出五十米,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大浪卷进海里。
      她喝了两口水,暗骂好的不灵坏的灵。那群看似可爱的黑白胖鱼跟虎鲸的狩猎方式很像,不仅能袭击岸边的陆地生物,还能集体合作,排成一行用身体掀起大浪,把陆地上的目标冲进海里再吃。
      它们体型庞大,掀起的浪头跟海啸似的,加上袭击出其不意,小岛一下子被淹没了大半。从航海家号上下来的二十多名船员全数被冲进海里,水中的狩猎者翘首以盼,登时有两人葬身鱼腹。
      何平应变神速,踩着水游上海面,大喊集合,同时命令马库斯防御。大副张开水肺,瞬间从陆地生物进化成海洋生物,游动起来像枚黑色的鱼雷,将一拥而上的胖鱼赶开,其他船员才有机会聚集起来。
      胖鱼如同狡猾饥饿的狼群般围绕在四周,时不时有一头冲上来试图咬一口。航海家号是一艘科考船,船员们不是科学家就是普通工作人员,除了马库斯没有别的军人,突然遭遇袭击,无不惊慌失措。
      “抱团别散开!马库斯防御,飞艇立刻就到!”
      听到舰长干脆的命令声,慌乱不已的船员们像遇袭的羊群,紧紧拥在头羊何平的身边。马库斯就像一条忠诚勇敢的牧羊犬,围着他们巡游,不时打退胖鲸的进攻。无人飞艇就在附近,接到命令后几乎立刻赶到,浮在空中准备接收落水的船员。
      何平稍微松了口气,迎面却泼来疾风暴雨,一尾巨大的胖鱼凌空跃起,跳上数十米高,阴影遮天蔽日,简直像飞了起来。与那鱼的身形相比,飞艇小的可怜,胖鱼扭动身躯,一尾拍出,飞艇冒着白烟,斜斜飞了一段就栽进海中,当场被击坠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舰长,靠我一个人撑不住!它们的级别是S-!”马库斯发出告急声。
      “不要乱!我已经联系了一条,航海家号三分钟后就能赶到,靠量级压制,它们不是对手!”何平镇定自若,努力安慰大家。可恐慌已经蔓延开来,三名有飞行能力的船员不顾舰长命令,张开翅膀或气囊,争先恐后向着空中飞去,想逃脱包围圈。
      “快回来!”
      何平的挽回已经晚了,如同击坠飞艇一样,胖鱼海中起跳,像吃飞虫般轻轻松松将那三名擅自离队的船员吞进腹中。
      “它们能跳得很高,不要离队!抱团防御,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何平左右四顾,突然看见尼尼像只水母般挥动着触手,正浮在海面上打转。何平心中一喜,想到哲曼人跟狄肯人一样都是S级的战斗种族,连忙叫它:“斯卡德拉,你和大副一起防御!”
      “不、不要……尼尼是船医……非战斗人员……求放过……呜呜呜……月内瓦公约……不能攻击医护……尼尼不好吃……呜呜呜!”
      这只触手章鱼怪竟然当场放声大哭,像个陀螺般转圈,两条触手抱着脑袋试图挤进人堆寻求庇护。
      “F&(*!胆小鬼!”何平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只能依靠马库斯一人,“敌不动我不动,它们单独不是你的对手,靠速度拖延!”
      马库斯虽然平日抱怨良多,但狄肯人是宇宙中最有服从精神的战士,有指挥官命令,让他们赴死也不会犹豫分毫。他打起全副精力,肋骨两侧的腮像鲨鱼一样翕动开合,在水中的行动也像鲨鱼般迅猛绝伦,只见深蓝海水中一条黑影左突右冲,令人望之胆寒。
      胖鱼的策略是包围突袭,将猎物驱赶成团,挑选最弱的下手,但何平将计就计,以逸待劳,双方一时僵持不下。这群胖鱼不仅战斗力强,大脑也极为聪明,几次看见何平下令,猜测她就是这帮肥羊的头领,嘤嘤嘤的交谈声再次响起,这群狡猾的胖鱼开了个作战会议。
      不过几秒,沸腾的海面静止下来,诡异的沉默在鱼群间蔓延。紧接着,它们纷纷张开嘴巴,发出嘤嘤呜呜的悠长声音。何平以为它们在呼唤更多的伙伴支援,可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这高低起伏不定的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小岛上听到过类似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声波带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颅骨,像钉子一样直插进大脑。何平口鼻流血,耳膜洞穿,登时丧失行动力。
      这声波就是人鱼对付贝壳的类似方案,胖鱼们像撬开贝壳一样,用声波KEY把这个脆弱的地球人震晕了。擒贼先擒王,何平浑身僵硬,径直沉入海底,留下一线淡淡的血色。
      完了!
      绝望的冰冷海水包围了她,头顶之上那片亮光越来越远,就在何平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粼粼波光中,有一条美的令人窒息的生物向她游来。人身,鱼尾,金色长发像太阳般温柔璀璨。雪白无暇的皮肤和蓝色鳞片交相辉映,长尾美丽而矫健。在大海中,那双忧郁的眼睛是宝石蓝色。
      舰长。
      何平耳膜已破,失去意识,没有听到这一声呼唤。
      耐罗伸出手臂抱住她,吻上她的嘴唇,渡进一口空气。同时迅速上升,将她拉上海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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