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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封后大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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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戌时。
“太过分了!说是要娶您为后,却连个人影都不见,启国皇帝就是这么对待凌国公主的吗?我去找沐上将!”
有沐白的带领,一路上从进宫到入殿都很顺利,将季鸢安全送到椒房殿沐白就拉着季向上回自己府上了。只是这椒房殿中却冷冷清清半天都没个人招待。
白芍一把拉住急冲冲往外跑的半夏,“人生地不熟的,你上哪儿去找他?”
季鸢面色平常,也道:“白芍说的不错,再等会儿,这里不是凌国,半夏,你往后做事说话都要注意些。”
半夏低了头,还是有些不甘,“知道了,公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就在半夏想再次冲出去的时候终于有一行人姗姗来迟。为首一人身穿一件淡青色宫装,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神色倨傲。
“奴婢清泉给公主请安,奴婢是萧贵妃的贴身侍女,萧贵妃派奴婢来给公主送明天册封大典要用的物件,并拨了四个一等宫女,请公主查看。”清泉只福了福身,一副是人都看得出的敷衍态度。
季鸢不说话,端了一杯茶淡淡地瞧着她。她身后是四个所谓的一等宫女,可为什么除了模样俏些,半点一等宫女的气度都瞧不出?
清泉半弯的腿已经开始发酸了,因着主子受宠,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本想给这凌国公主一个下马威,不想遇上的却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
直到看见清泉的腿打抖了,季鸢才不冷不热地开口:“免礼。”
清泉这时候已经学乖了,“谢公主,贵妃娘娘吩咐过了,明日的封后大典,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请公主好好休息。”
季鸢淡淡地笑了笑,这清泉倒是有点脑子的,“半夏,把东西都收下吧。”半夏上前清点东西,白芍则往清泉手里塞了片金叶子,陪着笑脸道,“这是我们公主的一点心意,姐姐留着买些小玩意儿吧。”
清泉受宠若惊,这片金叶子足足抵得上她一年的月例了,凌国公主出手好大方。于是更加恭敬道:“谢公主赏赐,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皇上呢?”季鸢似笑非笑道。
清泉明显犹豫了,脸色有些不自然,“在……贵妃娘娘那儿。”
季鸢笑了笑,“哦?本公主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太明白,还望妹妹提点提点。”
清泉慌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当。自从太子的生母先皇后去了以后,皇上纳了主子封了贵妃,这些年一直独宠着。”
季鸢点点头,给白芍递了个颜色,白芍又给清泉塞了片金叶子,并笑道:“有劳姐姐了,姐姐请回吧。”
清泉正想离去,季鸢却叫住了她,“慢着,这四个一等宫女,你带回去,本公主这儿人够用,她们还是留给你们娘娘罢。”
清泉欲哭无泪,本想着这位公主原是挺好说话的,不想却给她出了这么大个难题,这让她回去怎么交差啊?
待一行人离去,半夏便再也憋不住,“狗眼看人低!公主您可是未来的皇后,她们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呐。”
季鸢却不在意,“怨不得她们,咱们原本就是根基不稳的。”
“东西和人可送过去了?”趁着沐浴的空当,萧嫣向清泉询问道。
清泉急忙跪下,“请娘娘恕罪,奴婢办事不利,凌国公主只收了东西,四个宫女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萧嫣抬头看着清泉,面有冷色,“你干了什么?”
清泉抽噎到:“奴婢……奴婢晚去了一个时辰。”
“愚蠢!”萧嫣大怒,“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坏了太子的事,便是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她可有什么反应?”
清泉磕头不止,“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凌国公主并未说什么,只是罚奴婢蹲了小会儿。”
萧嫣微微沉思,“哦?她长的怎样?”
“回娘娘,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清泉小心翼翼。
“罢了,下去吧,明天办完事后,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是。”
次日。天还未亮,清泉便带领着一群宫女敲响了椒房殿的殿门。服侍着季鸢沐浴,焚香,上妆,换上凤冠霞帔。之后又在小福子的指引下随启皇一起祭天,到太庙行礼,接受百官的朝拜,宴请群臣。等一切尘埃落定,天色已经暗了。
季鸢坐在椒房殿的一片大红中,心下惴惴。
不多时,启皇摇晃着着肥胖的身躯进来了,大手一扯,季鸢的盖头滑落,倾城的美貌瞬间惊艳了启皇。他目露青光,雀跃不已,“果然是凌国第一美人啊……”
萧嫣只着一件淡粉色烟纱抹胸,白色亵裤,薄施粉黛。三千青丝自然垂落,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和一半饱满的□□,纤腰不盈一握。款步而来,婀娜多姿。若忽略她眉梢的风尘之气,倒真真是一个勾人的美人,便是柳下惠也要坐不住。她望着左丘云墨,这个她从小爱到大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想抱住他。
左丘云墨一把推开贴近他的萧嫣,不屑道:“就你这副破身子,被那老东西上了无数次了,你以为我还会要吗?!”
萧嫣闻言一愣,不可置信道:“当初是你叫我去勾引启皇的啊,云墨,你忘了吗……”
左丘云墨顿时哈哈大笑,“那又怎么样,勾引那老东西是你自愿的,我逼你了吗,啊?”
“可我是为了你啊!”萧嫣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左丘云墨却一点也不心动,他拉过萧嫣的手,笑得温柔,“是啊,之前的事你都办的很好,再过不久,那老东西也要死了,所以,你愿意为我再最后办一件事吗?”
萧嫣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忙点头道:“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求你别——”话未说完,萧嫣满眼惊愕,缓缓往自己腹部看去,只见一把匕首已完全入肉,匕首手柄上,是自己的手,鲜血淋漓;自己手上,是左丘云墨的手,却是半滴血不见。
“你……好狠……”萧嫣闭眼前凉凉地看了一眼左丘云墨,满是绝望,眼角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左丘云墨却看都不看她,拍拍手,冷哼一声走了,半点都不留恋。
惨白的月色下,合欢殿中美人染血倒地,一切归于死寂。
季鸢望着床上启皇的尸体,面色铁青。她仔细地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启皇急色地扯去了腰带,却不知被什么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也不在意,只一心来摸她,手刚刚触到自己的脸颊,便开始全身僵硬,最后浑身抽搐窒息死亡,过程中竟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等等,划破手指?血?脸颊?难道是……
季鸢费力地把启皇翻了个身,盖上薄被,做出一副睡着的样子。
才开了门,门口的白芍和半夏以及侍卫便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上喝高了,白芍、半夏,你们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服侍皇上洗脚。”
皇后好贤惠呀,侍卫欣慰地想……
水很快打来了,季鸢一边洗脸一边快速地对二人说明了情况,半夏吓得差点叫出了声,白芍也忧心地问:“公主,现在怎么办?”
季鸢反复地擦洗着,确保脸上真的干干净净了才停下擦干,“白芍,你去把这洗脸水倒掉,切记,别让人发现,一定要不留痕迹。”
“是。”二人很快冷静下来。
“半夏,你帮我一起把启皇搬到地上,脱衣服脱靴。然后装作很羞涩地出去,一会儿我叫了你们再进来”
“是。”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季鸢狠下心来,拿下一根簪子往脸上一划,打开窗子又做出大动静打碎了一些东西,大喊:“啊——有刺客!啊!皇上!护驾!!!”
马上有守卫破门而入,左丘云墨也很快进来了,却看见凌国公主衣衫不整,脸上一条血痕触目惊心,伤心欲绝地伏在启皇的尸体上大哭。
“传太医!”左丘云墨面色阴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没有按他计划的发展,那公主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不多时,太医和沐白以及季向上一起来了。季向上只看了一眼启皇的尸体便上前扶住季鸢,“皇姐,你怎么了?”季鸢却只是看着启皇哭。
太医看了启皇的尸体,做出判断,“皇后娘娘,太子,皇上是中了见血封喉,立刻毙命。”
“季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与皇上正要……正要就寝,突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窗子里闯进来,手里拿着刀向皇上刺来,我冲过去挡在皇上身前,万急之下皇上用手挡了刀一下,所以刀只划伤了我的脸,没有伤到要害。我大声喊有刺客,这时候守卫进来刺客跑了,皇上却不知怎么突然倒地了。”季鸢泣不成声,一手还抱着皇帝,让人看了唏嘘。
左丘云墨环顾四周,对着守卫发问,“你们进来的时候可看见刺客?”众守卫摇摇头。他又看向季鸢,冷笑,什么狗屁刺客,他根本就不信。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小福子在皇帝腰带上做手脚,萧嫣在季鸢脸上做手脚。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他不会让结局有所改变!
“季皇后,这里就你嫌疑最大,来人,将皇后押入天牢,择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