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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失忆”与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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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子陷入迷惑,呆呆地看着“新一任”的手冢时,Dorrit和Rick在看到四子留下的字条后,也早早地与手冢一家赶到了病房外。还没敲门,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先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面望去。
只见在病床上的俊美少年身旁,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跪坐在椅子上。她身体前倾,仰面与少年对视着,初升的太阳温和地将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即使此时的女孩神色迷茫、少年面无表情,但这对漂亮的小儿女看起来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这幅景象让他们放心了不少。
手冢夫人松了口气,敲门示意一下便打开门进入。她走到儿子身边关切地问,“国光,你感觉怎样?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大家都好担心你!”
而四子见大家都到了,便从椅子上下来向几位长辈们问好。Rick走过去把四子抱起来。
[看到你的留言,我跟mama就决定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宝贝,那男孩子怎样了?] ,Dorrit见没抢过自己老公,就上前握住四子的小手。
[医生没多讲,不过他应该没大碍了],四子用软软的童音回答了Dorrit,又对看着她的手冢父亲笑笑。
“四子来得真早啊,听说你已经来医院时还吓了一跳。谢谢你对国光的关心,辛苦你了”,手冢父亲一脸温和。
原来的手冢国光就是受到他这位父亲的言传身教吧,出众、温和而又面面俱到的人,大和部长就是看上了这种特质么?
“四子好担心国光哥哥,很早就醒了。看到祁红哥哥也醒了,就拜托他带四子来医院了”,四子解释了一下。
而在手冢父亲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听见他儿子平淡又清晰地从嘴里吐出的字眼,“你们是谁?”
手冢一家顿时陷入呆滞。
Dorrit见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让四子解释。
手冢夫人最先回过神,她抓住儿子的手惊慌地道,“国光,是妈妈啊!国光,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您是我的母亲?”,手冢国光疑惑地看着她。
手冢夫人愕然地望着儿子。她在这孩子面前站了这几分钟里,没有得到理当出现的亲密而有礼的问候和笑脸,有的只是像陌生人般漠然的眼神。这是自己的儿子吗?!
当然,觉得怪异的不止她一人,还有进入病房后就一直关注着自己孙子的手冢老爷。而他这不咸不淡的几个字,真的让他们惊慌了起来。
“是吗?我完全想不起来……”,手冢神情僵硬地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开始散发寒气。
“这是怎么回事?快叫医生来!”,手冢父亲也难免有些慌乱。
“国光,我是妈妈啊!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是妈妈,这是爸爸,这是爷爷!你真的想不起来吗?不要对大家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啊!”,手冢夫人的手开始抽搐,虽然手冢没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寒气却是越来越重了。
见状,四子上前救驾了,“国光哥哥,你怎么了?”
“四子……”
“国光,你这不是还记得四子吗?怎么会不记得爸爸妈妈呢?!国光,你在搞什么!大家都非常担心你!”,见儿子回应了四子小姑娘,并叫出她的名字,手冢父亲觉得被愚弄了。
“我只知道四子”,手冢冷漠地看着父亲,“我不认识你们。”
“什么?!你手冢国光怎么回事?!”,手冢父亲听了禁不住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但四子叫我‘国光哥哥’,那么我就是‘国光哥哥’”,某人表情严肃地回答。
四子闻言惊了一身疙瘩,这话说的亦真亦假,但问题是,很酸……
这时,祁红带着医生赶来,这稍稍平息了病房中的慌乱。
“医生,国光说他不记得我们了!”,手冢夫人慌忙请求帮助。
“哦?少年,你不是记得这个小姑娘吗?”
“我并不记得四子。只是在经受痛苦的时候,有个自称‘四子’的小姑娘一直在旁边小声在我耳边唤‘国光哥哥’,还说会陪着我,要我不要走”,手冢毫不掩饰地在众人面前把僵硬的面孔丢掉,对四子露出温柔的浅笑。
“醒来后,四子果然就在我身边呢。四子过来”,他巧妙地将自己的手从手冢夫人那儿抽离,转而握住四子的,赞叹道,“四子好可爱!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对四子说‘谢谢’,谢谢你肯陪我,四子。”
近距离面对融化状态的冰山,某小孩儿已化成一座石像。那颇为动人心魄的浅笑,瞬间就震呆了她。
笑了?!笑了?!笑了?!
“哦,原来如此。那么,刚才给你做检查时怎么什么都没问呢?什么都不记得,你不会惊慌吗?”医生继续向手冢发问。
“因为四子在”,进入春天的某冰山依然轻握住四子的手,“四子让我等她,她说做完检查,她就可以进来陪我。”
一时众人无语。
此时某小孩儿已经回神了,她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显然是白费力。
可恶,抓这么紧干嘛?!不会是又想出什么计谋了吧!祁红怎么还不快来救驾!没看见mama笑得眼睛都咪起来了吗?不过这家伙不是不懂得怎么笑么?刚才劳烦本小姐引导了半天,竟然还冷着张冰脸装不懂!真是岂有此理!但不能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以前看到手冢笑,就没觉得有这样大的魅力。不过不管怎样,这家伙还是继续冰山下去比较好。
“国光真的都不记得了吗?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手冢夫人眼中含泪,“我是妈妈啊!”
手冢表情又僵硬了起来,沉吟了片刻,“样子似乎有点熟悉,但太模糊。”
“好了各位,先不要着急。请让我和同事们对病人进行检查”,医生觉得情况已大概了解,开始让家属回避了。
见状,手冢一家只得无奈走出病房。
“四子”,手冢国光叫住某小孩儿,“回家去吧。你需要休息。”
“国光哥哥,我没事啊”,四子疑惑地看着他。让她回去?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但你看起来很累,面色不好哦。回去吧,虽然喜欢四子陪着我,但还不希望四子也生病住进医院啊”,某冰山看上去在温柔地哄小孩子。
哦?我看上去很疲惫吗?也是,昨晚几乎没睡,小孩子的身体真是不经累啊!
“那么,就拜托祁红君带四子回家吧”,手冢见四子没开口,便向祁红请求道,“麻烦您了。”
祁红对他点点头,把还在愣神儿中的某小孩儿抱出去了。
“他一个人没问题吧”,四子将下巴放在祁红肩上,轻声问。
“他可不是简单人物。刚才那番表现不也已经证明了么”,祁红抱着她向医院门口走,“更别说他已经得到手冢国光的记忆。”
“嗯,说的也是。”
“他说的对”,看不过四子继续这样精神萎靡下去,祁红忍不住开口了,“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即使你那时没说起让他在意的话题,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仅能增加一层逃生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不要把事情都怪在自己身上,你并没有亏欠他们多少。更何况已经为他们用掉两个愿望,你尽力努力挽回过了,不是么?”
四子把脑袋埋在祁红颈侧,缓缓点了点头,“谢谢你,祁红。”
由于Dorrit和Rick随后还有安排,在医院门口拜托祁红把四子安全送回家后,便坐上的士离去。
“我们回家吧。”四子对祁红轻声说。
…………………………
“御村少爷,请进”,管家松田太太对门外的挺拔少年微笑。
御村也向松田太太鞠躬问好,然后随着她跨过那扇高大的日式木门。他的目光扫过这绿得让人觉得舒适的庭院,已经进入秋天了,那个人不会连植物都懂得该如何栽培吧。
“大家都在吗?”,抛弃无聊的想法,他问道。
“不,现在只有小姐和祁红先生在家”,松田太太温言回答,“但是小姐目前应该在休息,她看起来有些累了。”
“啊,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御村微笑,“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松田太太,能否允许我看一下四子呢?今天一早接到她的电话后,我就一直非常担心呢。”
“御村少爷,这……”,松田太太对上御村恳切的目光,迟疑起来。
这是理当拒绝的。但面对这位皮相一流,看起来稳重而让人信赖,并且善于同长辈们打交道的名家贵公子,松田太太也有些不是他的对手了。又想到这位御村少爷同四子小姐的亲哥哥非常亲密,说不定这是在代表他们家人过来探望。
思量片刻后,松田太太看着满脸担忧神情的年轻俊雅公子,终于让了步,“御村少爷,那么就拜托您照看小姐了”。
“谢谢您,松田太太。请放心,我不会吵到她休息的”,御村托也向她微微鞠躬致谢。
而四子房间里,被握住一只手的祁红坐在地板上的软垫上,倚着四子的床头正在读一本散文。御村放轻放缓了的脚步,仍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判定来人会进入房间后,祁红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将自己隐藏起来。
御村慢慢拉开纸门,看到大床上那小小的娇柔身影,不自觉地嘴角上翘。
轻轻走上前,弯下腰看着睡着了的小姑娘。他几乎立即就注意到了这张可爱小脸的苍白,以及长长的睫毛下那泛青的眼眶。穿着棉制白色睡裙的四子,侧身圈着身体,双手伸向床边虚抓着什么的样子。几天不见,怎么一幅如此疲惫的模样?难道是病了?御村收紧了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在一旁隐身的祁红自是认得御村托也,但见状仍禁不住双手一紧。四子其实只是在浅眠,自然,祁红的动作让她慢慢睁开双眼。
“祁”,还没完全清醒的四子刚想唤人,便朦胧中看到了御村托也。
“醒了吗?”,御村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弄醒了她,有些懊恼。
“御村?”,四子困惑地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御村摸摸她的额头,“继续睡吧,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呢。”
“唔,不了”,四子看看挂钟,“已经睡了快两个小时,够久了。麻烦你在厅里等一下,呃,顺便叫松田太太帮我拿套浴衣。”
“好”,再看一眼穿着可爱睡衣的小女孩儿,“我在里厅等你。”
御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手捧松田太太送上的茶,望着木栏外,那被郁绿色包围着的石质水钵。
“御村”,闻声,他回首向发出甜软童音的来人微笑。她没让他等太久。
“好生疏啊,四子。叫托也就好了。”
“是吗?”,四子此时已换上了一身缀有小雏菊的淡蓝色浴衣,她跪坐在御村面前,“才几天不见吧。今天突然来访,有什么事吗?”
“并没有”,他优雅地笑,“只是今早接到你的电话后,又给Louie打了通电话。”
“哦,他说什么了啊?”,四子为自己倒了杯茶。
“说你去了医院。虽然后来说你只是去看望别人,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关心了”,四子淡淡地说。
“哪里”,御村暗叹一声,她还是刚睡醒时不会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