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 山田家的四子》Der Bogen

15、静夜思 再见涉谷

　　是夜，四子依然窝在祁红怀里。

　　这段时间，祁红白天需要陪着Louie一行人。在得知祁红也住酒店后，便请他一起搬进这座刚购置的宅院。所以，最近祈红只有在睡觉时间才会出现在四子身旁，每次还要营造他一直都在自己房间的假象。不仅如此，面对von Auerbach家的人，他扮演的是Esther生前一个亦师亦友的角色。就算目前为了帮忙Louie他们，祈红也必须做一些符合他身份的行为。比如，时常拿着纸和笔写写表现记下灵感的样子。

　　“祁红”，某小孩儿软绵绵娇滴滴地喊。

　　“嗯”，他轻声应。

　　“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哦。”

　　“没事。”

　　“没什么事。多亏了你在呢……”，四子习惯性地在祁红怀里蹭蹭，声音却越来越小。

　　祁红低头，看她似乎是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受不了累，也熬不了夜，很快就会睡着吧。看来今天是有些累了。

　　下午待客人都走掉后，Louie和Esther的父母就放了圈一样“呼”地把她围住。又是亲又是抱，诉说想念之情，好不热闹。这种情形每次没了外人都会出现，祁红早看得没感觉了。不过，Louie之前几次接四子出来联络感情时，御村家总会派人陪同（御村和太郎在学校）。而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需要稍加掩饰，所以今天是放得开的互相亲昵。叽叽喳喳到9点钟，见四子有些精神不振才放她去洗漱。

　　之后Dorrit跟Louie看到沐浴后穿着睡衣的小女孩后，又尖叫着“甜心，宝贝，小可爱”要跟她一起睡，差点儿吵翻房顶。

　　想当然四子是拒绝掉了。她完全无视Dorrit和Louie超期待超闪亮的眼睛。声称自己已经活到24，不能接受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和大人一起睡觉。所以若是被他们知道四子一直睡在祈红怀里，他怕是要被赶出家门还嫌少。

　　怀里的小人动了动，似乎还在喃喃小声说着什么。祁红侧耳细听，像是模模糊糊在说“还好你在”。祈红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或许连他自己都会惊住的温柔的笑。

　　当初和Louie接到Esther的噩耗时，他简直难以置信。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完全是个误会，那绝对不可能是她。直到赶至医院见到那已被宣称“脑死”、苍白又僵直的躯体，他还是难以接受。清晨还乐呵呵地给他们做好早饭，调笑几句后就心情愉快地去工作的可人儿，几个小时后竟已不在世间，只剩这躯壳。这怎么可能？！

　　“Esther，你去哪儿了？我还没满足你的愿望呢！你在哪儿？！”，他曾这样惊惶失措地向空气大喊，而被闻声赶到的医生护士制住。

　　葬礼后回到王国的祁红仍忘不掉这件事，他责怪自己，若当初时刻跟在Esther身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祸事。

　　其实这近两百年里，他当然也有遇到主人在愿望未完成前死去，但惋惜叹息之后并不会太过影响他的心情。但Esther，她是那么的优秀、优雅、神秘。还有那双美丽却冰凉的手，莫明地缺乏安全感，自己却未能保护好她，让她就这样早早香消玉陨。他非常介意这样的失职，于是不断接受工作来抒发心中的郁郁之情，但效果甚微。因为他已开始不自觉地不愿面对主人，不愿接触、了解他们，只盼望赶快结束掉回去接下一个工作。被四子召唤那次，他是刚刚站到自己王国的土地上。却在听到有人召唤时，立即又赴往人世间。

　　难以描述明白过来四子就是Esther那时的惊喜与激动。原来自己竟有弥补的机会。抱着拥有Esther灵魂的瘦小女孩儿，“再也不离开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是的，这次一定会保护好她。

　　而她，当时并未开口接受。祁红虽注意到，但想不明白她在顾及些什么。最近这一两周，她还会将自己调离身边。但由于她理由妥当，又保证一定不会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离开御村家，只得勉强同意白天在外面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这是保持距离的手段？她应该明白即使是世间60年，对他而言也仅是过去了6年而已。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唉，算了。就算是单方面的也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来到四子身边还不到一个月，她却越来越神秘了。但祁红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有意思。而且，她在变化，不自觉地变化。Louie他们，包括她自己恐怕也都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不知她这次会成长为怎样的女子呢？大概比Esther更加有魅力吧？大家，也都在期待着吧。

　　思考着的祁红忽然身体一僵，因为扒着他的某个小孩儿换了个姿势。她稚嫩的脸紧贴着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不断吹在他的敏感点。

　　这折磨人的丫头！祈红无奈暗叹，又要少睡几小时了。好在自己与人间的时间差比较大，否则还不要总是哈欠连天。

　　……………………

　　这日上午，von Auerbach家用过早饭的五口人正聊得开心，松田太太进来说有位自称涉谷一也的客人来找四子。

　　[唔，好的。谢谢您。我马上过去]，某小孩儿表示了解，便向外走去。

　　见状，Dorrit和Louie立即跟了上去。就连Rick，也放下手中的德国《镜报》。

　　最先见到客人的四子已经与对方打上招呼，听到脚步声便了然地回头向他们一一介绍。

　　非常有趣。Dorrit和Louie毫不掩饰地打量面前的这两位来客。没想到，Esther在日本没多久，就认识了两位帅哥呢。

　　无视涉谷一也颇具深意的眼神，某小孩儿张口向Dorrit，[mama，我要跟他们出去一下。他们有事找我帮忙。]

　　这话稍稍打击了他们的好奇心。

　　[啊，要请祁红跟我一起走]，四子补充道。

　　什么啊，为什么带着祁红去，应该带我去吧！Louie盯着四子以眼神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林先生是中国人。你中文学了那么久连门都还没入，碍事。]

　　怎么可以这样就歧视我呢？！ 中文实在太难了嘛！Louie委屈得不行，眼泪立即就要流出来。Rick夫妇和祁红非常默契地同时后退两步。好恶心的变脸，丢人呐。

　　[知道啦，知道啦。回来全都告诉你]，四子稍加安慰眼泪汪汪已经奔四了的可怜男，[papa mama回见啦。]

　　向亲人们挥挥手示意一下，就带着祁红走了。

　　[呜哇~~`，我被四子抛弃啦！我被她抛弃啦！呜哇~`]，高大古老又厚重的门，帮助挡住了这宅院里面的部分噪音。

　　某小孩儿和祁红一头黑线。

　　“不好意思，涉谷哥哥、林叔叔，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涉谷一也依然是一幅笑意未及双眼的欠揍模样，“没想到四子那么快就搬家了呢。”

　　四子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是吗？找我费了些时间？不好意思哟，给涉谷哥哥添麻烦啦。”

　　“没关系”，涉谷看着这个其实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儿，说，“你非常有意思，四子。”

　　“谢谢你的夸奖哦，涉谷哥哥。不过我可是按时间收费的呐，没关系吗？”，哼，小水仙，看你这样不宰你都不爽。

　　涉谷一也大概是想起上次不太好的记忆，脸色微微变黑，“那么，我们就赶快去案子的地点吧。”

　　什么？！！不会吧！带我去恶灵聚集地？

　　“哎呀，涉谷哥哥！你怎么能带我一9岁小女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这样是不可以的哦！ 你真不体贴呐！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哟！”，四子连连为自己的安全抗议道。

　　某植物闻言额角不可避免地出现几个十字路口。林虽搞不懂状况，但见这回竟是涉谷吃鳖，转过头闷笑。

　　而身为保护者的祁红，在听到“危险”二字时就非常不爽地瞪向涉谷一也。

　　“那么四子认为如何才好呢？”，毕竟现在还有求于人，毒舌涉谷只好忍气吞声了。

　　“嗯”，小丫头还当真事儿的望天考虑一下，“四子肚子饿了。”

　　再对他灿笑，“四子想吃拉面！涉谷哥哥请我们吃拉面吧！”

　　这下涉谷一也脸色黑得可比锅底了。

　　此时也就十一点一刻不到，而且回头就是她的新家。这是在明明白白敲他竹杠呐！就在涉谷一也想将她拎起，丢进宅子内时，林拉住了他。

　　“啊，高轮这附近有个颇具名气的拉面馆。离这里不远，就在日本棋院旁边。这样，可以吗？”，见涉谷快要被气得爆发，向来不多话的林也不得不开口问四子道。

　　“是吗？那么就那个好了！谢谢林叔叔的推荐。祁红哥哥，走了！”，说罢，四子还一蹦一跳地向前走。

　　这个臭丫头！涉谷两眼冒火地盯着前面快乐跳着的小姑娘，由于自身的某种原因，还不得不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将涉谷一也的表现完全看进眼里的林，暗叹一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也该走了。哎呀，这小女孩可真不简单。

　　自出门后还一言未发的祁红，正牵着蹦蹦跳跳的四子，在心中表达了对涉谷一也的深切同情。而我们的四子小姐，自然是心情非常好非常舒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