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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chapter0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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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非常地深,赵屠如不停地下潜,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冰,不见五指,不知深浅。他原以为这应该是个人工挖的小潭,很快就能摸到石底,找到瓷瓶,不料这潭这么深,叫他有点进退两难。一口气憋到底了,赵屠如有点头疼,暂时放弃,浮了上来。
青羽还躺在旁边的石板上人事不知,看来情况不太妙。赵屠如望着他,有点烦恼。这个人并不是永韶,虽然他知道永韶的下落,但是否值得自己冒这么大危险潜下深潭?
赵屠如犹豫良久,蹲在青羽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还隐隐存在。周围竹声涛涛,寂静无人,吹得身上冰凉。赵屠如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耳边忽而又响起了在京郊的小屋里,遇险的青羽喊他以前的名字。
长庚,救我!
这句话在他耳边回荡,似乎有种不同的魔力,挥之不去。赵屠如的手紧紧地握着短笛,思考着孰轻与孰重,最终叹了口气,把短笛揣进怀里牢牢系住,转身再次走向深潭。
这次他有了准备,静了一会儿,才潜进去。一望无际的黑水让眼睛失去了作用,赵屠如只能在冰冷的黑暗中凭着感觉不停地向下潜。直到一口气用完,胸口被水压的生疼,窒息的感觉伴随着水涌入耳朵的锐疼,赵屠如撑不住了,但是他还没有碰到水底。
最后一试吧。赵屠如呛了一口水,用力伸手向下一捞。捞得到底就罢,捞不到也尽力了,再不上去他就要死在下面了。
这一捞,他的手却触及了什么东西,似乎是铁生了锈,摸上去涩涩的划手。赵屠如精神一振,不顾危险,赶紧摸过去。这是一个生锈的把手,把手连着的是一块铁板,猜测应该是个门,铁板面积并不大,旁边都是石头。赵屠如用力拉了一下把手,那铁门并没有锁起,竟然应手开了,再摸去,铁板门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沉沉凉凉,不知是何物。
赵屠如无暇去分辨,迅速地抱起方形物向四周摸去,潭底面积并不大,很快摸到了瓷瓶。此时赵屠如脑中因为缺氧已经疼的要炸开,凭借着毅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让自己浮上去。
一冒出水面,赵屠如就大口喘气,勉力游到潭边,扯住垂落的竹稍爬上岸去。赶紧拿出小瓶里的药,倒出一粒喂青羽吃下,又喝了口潭水渡给他让他咽下。接着就疲累至极地躺下了。
赵屠如这才有时候看自己从潭底带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秘密,要藏在这么深的潭底?
手中是一个黑色的盒子,外面包的一层铁皮已经锈烂,只剩一些残片勉强包覆着盒体。赵屠如把锈铁皮拂去,里面是个墨玉的盒子,外面加了锁。这锁与寻常不同,不是露在外面,却是嵌在盒体上的。锁口上钎了一个元字。
元是国姓,那这盒子应该与皇室有关系。不过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就先放一边吧。
赵屠如刚放下盒子,青羽咳了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青羽还懵着。
“你毒发了,我拿小瓶里的药给你吃,现在你醒了。”赵屠如轻描淡写,完全省略了自己冒着性命危险潜入深潭去找药的过程。
青羽也不以为意,他脑海中突然想起来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突然警惕地望着赵屠如。“你有没有……”青羽迅速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还穿得完整。
赵屠如哧地一声笑,夹起盒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斜了他一眼。
“能走么?能走就爬起来,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校场训练。”
都这种情况了,明天还要校场训练!青羽有些无奈,他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发虚,胸口很疼,但是他并不作声,勉强爬起来,顺手折了一竿竹子当拐杖,撑着自己回去。赵屠如扶也不扶他,背转身拔脚就走了,青羽咬牙跟上。
赵屠如其实不是不想扶他,只是自己刚才在潭下憋气太过,上了岸又急喘,肺上疼的厉害,他一转身,胸口就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差点喷出来。他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抹去,没有让青羽看到。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向崇华殿。
赵屠如把盒子放在自己枕头下面,决定有闲暇的时候再找人去解开这个谜题。现在他浑身几欲散架,只想好好睡一觉。青羽自动地走向外间,赵屠如却拉住他。
“睡我旁边!”又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青羽心里有股憋着,激烈地摇头,断然不答应。
“我不会让你再次逃跑了,从今天开始,你睡我床里面。”赵屠如把身上的湿衣服甩了,光着膀子抽出一条布带,三两下把青羽的右手腕紧紧绑住,打了个死结,然后把布带的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夜里想去解手就叫醒我。”
赵屠如把青羽往床里一推,吹了灯自己躺下闭上眼睛。
青羽被他气得愣了,想反驳时赵屠如却已经闭眼睡觉,只好勉强躺下,尽量离赵屠如的距离最远,把自己像烧饼一样糊在墙上。
青羽的湿衣服没有脱,睡在冷硬的墙边觉得湿寒入骨,虽然是夏天,也忍不住哆嗦。但是身边赵屠如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不敢脱下衣服,只好勉强这样睡,心里祈祷着衣服快点暖干,就这样在紧张和疲惫中不经意地睡过去了。
元熙披衣坐在竹榻上,望着外面的月亮,脸色不是很好看。
沈檀从他身边爬起来,小心地看看他的脸色,悄悄地穿上衣服走到花厅倒了一杯茶来递给元熙。
元熙一言不发,接过喝了一口,突然又吐了出来,把杯子一扔,冷冷地说:“我只喝酒不喝茶,你不知道?”
沈檀确实不知道,吓得立刻跪下。“小的知错。”
“不是你的错,是备茶之人的错。”元熙的薄唇里冷酷地吐出一句话来,“易田,你去办。”
檐上突然跃下一个黑影来,正是易田,他并不说话,低头叩了一下立刻远去,像一只雨燕一样轻巧。
沈檀的脸色有些变了,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深夜,易田还能随侍在侧。如此看来,元熙刚才与自己在床榻上翻云覆雨之时,易田全都看在眼里了。沈檀心里有些害怕,感觉到一种飘忽不定的危险。
元熙感觉得到沈檀在旁边发抖,没有说话,伸出手去抓住沈檀的裤带一扯,衣料裂开,沈檀宽松的里裤失了支撑,跌落在地上。
沈檀敏感地感觉到元熙今天的不同,他似乎更加烦躁,但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是一股时隐时现的戾气围绕着周身。沈檀想知道元熙为什么烦躁,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问。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爬到床上,乖顺地回应着元熙暴力的发泄。
月光下澈,元熙看到沈檀的脸。这张脸不算俊美,所幸非常清秀,那隐忍又畏惧的神色,很像永韶。元熙在驰骋冲刺的时候突然停下来,随手抓起一块布扔在沈檀脸上,遮住他的眼。
他明明是因为沈檀有些像永韶,所以才把他收到手下,但沈檀那么顺从地承欢的时候,元熙却忍不住觉得挫败——这个人不是永韶,永韶近在他眼前,却像远在天边。
元熙想到永韶,情绪更加烦躁,毫不怜惜地蹂躏着沈檀,似乎身下是个无生气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沈檀的嘴唇咬出血来,一声也不敢吭,直忍得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丝的欢愉。
这样的床事,也让沈檀心里隐隐感到绝望。但是只要他能,他仍会不顾一切地跑来跪在元熙脚下,实现自己作为他卑贱玩物的职责,只因为想看到他一眼。
衣物盖住了他的脸,阻绝了元熙的视线,在黑暗中,沈檀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元熙并不曾察觉。就算他察觉了,心里也不会有一丝的波动。为他哭的人太多,说爱他的人也太多,他都相信,但不稀罕。
他只是烦乱地睡不着,随便找个人来玩耍,消磨过这漫漫长夜,等待着天亮。
天一亮,易苦就带兵进城了,他要用手中的兵力,去击溃所有试图伤害青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