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七秀》君长安

21、二十一、以指点之名

　　郭靖与杨过在嘉兴呆了不过两三天就动身前往终南山，叶九有心跟着一同前往，却因要和黄蓉商议合作之事只得暂且留下。
　　她对自己的蝴蝶翅膀实在没抱太大希望，当年哪怕有她力抗李莫愁，陆无双姐妹仍被李莫愁抓走了，杨过虽然在她的影响之下略有改变，却还是上了终南山。其他还好说，终南山这段她可要看紧点，千万不能让尹志平那个臭道士污了小龙女的清白。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就听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她开门一看，正是黄蓉，不由微微一笑，侧身将黄蓉迎了进来。
　　黄蓉坐定之后，也不和她打太极，开门见山地问：“小叶，你能否将你师父的计划从头到尾的和我说一遍？”
　　于是她将这些天以来完善了不少的计划和盘托出，其间又零零碎碎添上了些许才冒出的念头，也亏得黄蓉博闻强识，能一一记下她所说。
　　听完了她的话，黄蓉沉吟半晌，才一声长叹：“令师是个奇女子，我自负聪明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无论如何想不出这等法子的。”
　　叶九微微一笑，“郭伯母过谦了，我倒觉得您未必真的想不出这等主意，只是如今形势并非紧要关头，郭伯母又是江湖人士，无意于此而已。师父之所以作此谋划，也是因为游历四方有感，不愿见蒙古铁骑践踏我中原大好河山，更何况，这法子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未必简单。”
　　“你所说意欲在宋廷扶持明臣能吏这一点不知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若不愿宋朝灭亡，唯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是以黄蓉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她回答说：“其实很简单，朝政上的那些事情我们既然不懂也不必贸然插手。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朝堂上有污浊自然也有清流，如今奸臣当道把持朝政，以致污水压过了清流，若是要加以改变，我们只需要帮他们创造时机，想必拨乱反正的那一天不会遥远。我们是江湖人，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适时出手替他们打压一下那些奸臣，让他们染个病受点伤什么的，只是这手段却不宜太过迅猛刚烈，那样容易让政局崩溃也容易引起他人怀疑，悄无声息地让他们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才是上策。还有，这个计划不宜有太多人接触，实施计划的人越少越好，还要求必须是武艺高强心思谨慎之人，不然若是计划败露，功亏一篑且不说，恐怕还会被打上谋逆之罪。”
　　黄蓉淡淡一笑，“那你所言削弱蒙古实力呢？”
　　她脑子转的飞快，“蒙古那边就更好说了，蒙古不比宋廷，哪怕政局动荡反而与我们有利，若是顺利刺杀了汗王，只是新君接任稳固朝政就要花上几月的功夫。若是王嗣争夺者众多就更好了，杀了其中实力最强的留下几个实力相仿的，让他们自己去争，等哪个辛辛苦苦夺得了皇位，也还要花上几年的时候收拢大权，整合内部，如何腾的出手来兴兵南下？当然，我们还可以刻意扶持几个亲宋的势力，让他们自己在窝里斗，长久下来，此消彼长，缓上一段时间想必我们也该有了与蒙古一战的能力。”
　　她这些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难度却极大，其中极其重要的两点就是消息和人脉。丐帮交游天下，论起消息灵通它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至于人脉，郭靖黄蓉这样的名号放在哪里都是闪亮的金字招牌，所以说这两点对于郭靖夫妇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以黄蓉的聪明和见识自然也能看出这计划的可行性，她不由微微一叹，再看叶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之意，“令师此计倘若谋划得当足以保大宋百年平安，更难得你一个小女娃，却有这份魄力继承先师之遗愿。”
　　被黄蓉这么一夸，她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天知道这先师遗愿到底是什么回事，当下只好谦虚的笑笑。
　　黄蓉也算是默认了她的想法，又就其中诸多细节方面提出了不少自己的看法，她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经历见识又比叶九广的多，往往有发人深省之语。经她一提醒，叶九才发现自己看似周密的计划里还存在不少漏洞。
　　一番商议之后已是深夜，黄蓉看出她面上已有倦色，便直言告辞。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又就这件事进行了仔细的商讨，敲定了其中的诸多方面之后，黄蓉说：“这件事关系体大，仅仅靠我们两人闭门造车却是不够的，我以为还要集众人之智才行。”
　　叶九并不自大，笑了笑，说：“我原本就是想将师父的计划告知郭伯母，然后由伯母安排，只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更何况……还有些大逆不道，所以才格外谨慎小心了些，此番郭伯母接手，自然是由您全权决定。”
　　黄蓉也不客套，凝眉仔细想了许久，“宋廷这事我会谨慎为之，蒙古那边却要靠众人出力，等你郭伯父回来了，我会将此事告知他。”她也知道郭靖性格敦厚并不适合这些阴谋阳谋之类的东西，所以也只说了告知两字，言下之意，并不打算将一切交给他。
　　“理当如此。”叶九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道：“还请郭伯母不要向他人透露此事是出自我师父之手。”
　　“这又是为何？”
　　关于她师父的传言越多就越不利于她圆谎，只是这个理由却不能对黄蓉说，她唯有苦笑，“师父早逝，我不愿他人言语扰先师英灵。”
　　好在这年头大家对死人还是很尊重的，黄蓉看她一眼，点点头，片刻之后又问：“我曾听过儿说，小叶你以一己之力堪堪与李莫愁打了个平手不知是真是假？”
　　果然问到这件事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回答道：“师父逝世之前，曾感我武功低微，恐我为人欺辱，所以以秘法将内力尽数度入我体内，只可惜我学艺不精，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如何使用，当时不过是仗着内劲深厚才和李莫愁打起来的。”
　　见对方含了几分深思的表情，叶九倒是神色自若，反正她已经尽力去圆这个谎了，黄蓉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她都没有办法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切磋一二。”黄蓉这话却是客气了，她家学渊源，后又得洪七公真传，成名已久，武学日臻化境，绝不是叶九比得上的。
　　她连忙道：“切磋不敢，还要请郭伯母多多指教了。”说完也不客气，以七秀剑法与她缠斗在一起。
　　一过招她就知了黄蓉的厉害，黄蓉不仅机变极快往往有出人意料之举，出招角度更是刁钻精妙之极，叶九自觉前一阵练习猿公剑法也算颇有心得，可此番和黄蓉拆招，不过一会就觉得吃力，深有应接不暇之感。
　　几十招下来，她就被黄蓉一棍打落了手中的剑。手中无兵，只能咬牙以逍遥游的拳法继续和她对招，黄蓉一见她使出了这门功夫，不由一声轻咦，停了下来，“这是穆姐姐传给你的？”
　　她点点头。
　　黄蓉又端详了她片刻，突然一笑，“你这门七秀剑法的确不凡，不过正如你所言你学的确实不大好，只说这一招……”
　　她使出一个招式，开始指教叶九，叶九难得遇上这等高手指点，自然听的十分认真。
　　一连说完了方才演过招式，黄蓉又和她继续拆了几招，就说让她自己休息领悟。临走之前，又突然回头问她：“小叶，你觉得过儿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她被问的一怔，只得讷讷道：“他很好啊。”
　　黄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其后几天里，黄蓉都会来指点她，郭芙如今尚且年幼，性子跳脱，怎么也安静不下来，起先见母亲常常来叶九这里就喜欢跟着过来。等到了却看两人一连几天都是在习武就有些坐不住了，又跑去和白芷三人玩，她本性并不坏，虽说时有娇蛮之举，不过白芷柔顺圆滑，秋儿沉默，素素又没什么心机，四人相处起来倒也融洽。宋初一和郭芙虽然从当初叶九病时就不怎么对盘，不过他事务繁忙，两人碰面的机会倒也不多。
　　日子就这么静无波澜地过去了。
　　这段时间叶九过的前所未有的充实，虽然和黄蓉这等聪明人朝夕相处并不是什么让人轻松的事情，不过能在武学上得到她的指点，也算是格外的运气了。她心底也暂时抛开了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开始心无旁骛地研究剑法，毕竟这才是她未来的立足之本。
　　如此一个多月，郭靖才从终南山归来，他将路途所见与众人一一说了，又讲了自己在重阳宫里的误会，蒙古王子霍都与小龙女之事。
　　当下叶九就有些为杨过担心，郭靖生性坦荡，自然不会恶意猜忌别人，她却是不放心的。此番郭靖大破全真教的北斗阵，虽是误会却也得罪了不少全真教的人，他一走恐怕会有不少人迁怒杨过，想必杨过在全真教的日子必然不会如何好过。
　　只是她心底这般想着，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等郭靖一家离了嘉兴，就急急忙忙地准备前往终南山。

作者有话说

　　= =昨晚一不小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