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空虚 ...
-
空虚，一种所谓的病态心理，如字面意思一样空洞、无神。像漫无目的地在无止境的回廊上行走，听着一个人空灵的脚步声，却只能找到作为一个木偶的存在的意义。手臂无力地下垂，抽干了全身的精力，心中有个巨大的缺口。没有光、没有希望，只有你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单调地变换着变换着。
纸箱里塞满了黑色的长方体盒子，虽然都贴着白色的标签但是只写了类似日期一样的数字，根本无法从表面得知是些什么，上世纪的气息在这些不明物体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有些东西就算没有灰尘的装饰也比破烂来的像旧物。
狡啮慎也也没有权利过问里面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虽然在进公安局审查的时候肯定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这些了吗？”
“啊不，那边还有一个箱子。”宇多川回答。
似乎另外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书，已经不流通的实体书。
本来以为她会整理一些衣服什么的，结果就是这些算不上必须的物品，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狡啮最终还是抬起头来问：“为什么不整理一点衣服呢？”
“那些可以再买，但是这些就买不着了啊。”说这话的时候，宇多川稍稍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像是看被自己杀死的人而感到巨大成就的笑容，扭曲的快乐。
买不到对宇多川来说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记录才是另外一个最主要的缘由。
佐佐山有那么一点喝酒的嗜好，只有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次喝酒的主角不是他，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机器人。他头一次见识到机械化产物的情感，不过后来想想他装了人类的大脑，也不怎么稀奇了。
他私藏的酒就这样被拿出来了，原本他是想留着自己喝的。
而且给复制品喝很浪费，好酒落在不会喝的人手里再怎么品也充其量是能刺痛喉咙的液体。
房间里有佐佐山申请了很久才允许购买的大功率音箱，原本应该是平和温柔的卡农此时由这里的音箱播放出来后变得令人烦躁。佐佐山自己不会把音量开这么大，始作俑者只有这个空间里的第二个人。
那个音箱说是摆设也有点过分，佐佐山有时会拿来用一下，放点从六合冢弥生那里借来的CD，只不过每次才放了一会会儿就被他关掉了。
他不喜欢六合冢收藏的摇滚乐。
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作为刑事课最喜欢骚扰的佐佐山光留居然钟爱古典音乐。
今天复制品进他的房间的第一句话就是：“佐佐山君，请放卡农给我听。”
他有古典音乐CD的事情什么时候被他知道了。
然后复制品自说自话地喝酒喝到现在，不像是借酒消愁，更像是死钻牛角尖而已。借个空间通过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音乐的声音来宣泄，浪费冰块和烈酒，却达不到一点能得出解决事件的效果。
“小由梨的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
“没有进展。”
“后悔吗？”
“那也是没有用的吧。”
神智还算清醒，佐佐山嗤笑。
麻烦这个词是对于个人利益而言的，那是一种很广的预感，把将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的人或物定义为麻烦。宇多川到底知道多少，她又定义了多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是他现在知道的范围。
或许是因为是个机器人。
或许是因为刚开始就表现出他很轻浮。
或许是因为一个应该躺在病床上的活死人怎么会突然又突然多出了个复制品。
比起自己瞎猜，问当事人应该是个绝佳的方法，只可惜机会早就溜走了。
他这个时候应该不用在意结果继续往前走还是应该因为这件事情驻足，但是好像他不做点什么来挽回这个结果会让事态发展的很糟糕。
內藤良平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总之当初被交代就是要呆在刑事课，没有别的要求。谁交代的，以前的记忆，他就算把所有可读的内容拼接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得出一个完整的有头有尾的故事。
也许他该做的就是帮助一系吧，他猜想。
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作为原来內藤良平的姐姐，他应该这么做。
——自己的家人好像被刑事课误会成枪支走火案的主犯了呢……
“这份报告书，当成小说来听也无所谓，我们亲爱的复制品所用的大脑里分析出的DNA显示这个就是原货的大脑，嘛也就是内藤本人的大脑。我是没理由怀疑我们家可爱的无人机分析出来的结果啦，至少它从来没有出过错。”
厚生省公安局的综合分析室中，聚集着除宜野座伸元以外的一系成员。唐之杜志恩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懒散地敲着键盘，虽然动作还是和平时一样熟练飞快。显示屏中复杂的数据和理论报告似乎都是关于DNA的内容。
没有人想要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惊喜。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治疗中心躺着的那个其实头盖骨里面，”唐之杜比划了一下头部，“是空的，他的大脑转移到了这个复制品身上。”
虽然是最有可能的猜想，可是还是让人难以信服。
六合冢说道：“假如这个猜想成立，那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将大脑转移的。”
唐之杜拿起手边的女士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大概是抽不惯这样清淡到没有感觉的烟：“谁知道呢。我相信去查了原货的脑袋可能结果会更加让人疯狂吧。”
她果断掐掉了让自己抽不上口的烟。
“因为脑袋肯定还在。”佐佐山接了唐之杜的话茬。
现实就算不想接受也只能是事实。
唐之杜把一整包女士烟都甩进垃圾桶，拿出一包新的，抽回了平时的烟，感觉果然好很多：“慎也监视官，调查方向怎么明确呢？”
“从相关的记录下手，做事一点痕迹都没有总是不可能的，我说的没错吧，情报女王。”
“啊啦啊啦，慎也君每次都说好听的话真是没办法呢，我会想尽办法挖出所有的相关资料的。”
短时间的集中会议解散后，所有人都回到一系专用的办公室A。
突然有人拍了拍宇多川的肩膀，是狡啮慎也。
“有空吗？”
“啊……恩。”
“一会儿我整理一下所有的资料跟你讲一下案件的经过，昨天晚上的那些还不能全部理解吧。”
“还好吧，我想适应一下就没问题了。”
“了解全部会对案件的进展有帮助的，别忘了自己是一系的一员。”
仅仅相处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可是对狡啮的印象比另一名监视官好很多。
宇多川回应道：“好的，狡啮先生。”
关于她没有办法改掉的敬语问题，狡啮也懒得去纠正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空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