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四天传说》蓝川冰

11、其の十一 释然

　　期末考试相当顺利，大概是老师们也想让学生们过个好年，所以题目并不难。
　　好吧，事实上四天宝寺虽然考试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期末比期中简单。
　　况且用五十音拼出一首调侃打油诗这样的题目也算不上多高大上。

　　考试结束后，大家都开始讨论着过新年的事情，虽然学校要到20号以后才放假，不过学期的最后几天也是相当的闲，于是大家卯足了劲开始恶搞。
　　女仆咖啡屋的写真被PS高人给加上了各种型号的罩杯，在男生中广受欢迎。
　　于是小春被惩罚整理了一个月的部活室，虽然裕次本人也是受害者，最后还是一起去帮忙了。

　　就算是白石，也不得不说裕次真是好男人，小春那样天天lock on不同的对象他还就忍下来了。
　　其实白石心里也很清楚，不管小春大张旗鼓地锁定了谁，最后他都会回到裕次身边去。
　　如果非要有一个他俩的感情维系的那么好的理由的话，也只有这个吧。

　　而且，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跟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是两回事。
　　跟男生交流的时候可以不怎么顾忌一些面子问题，但是跟女生之间就不能。
　　从他知道麻美子可能要转学的事情之后，俩人虽然碰面了还是会聊一会儿，但是谁都没有往那个问题上说过。

　　甚至有时候说到别的班的同学要转学什么的，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岔开这个话题。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终究是有敏锐的人感觉出来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想过居然是小石川最先发现的，所以当后者问他跟麻美子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白石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脸，以确认这个小石川不是冒牌货。

　　“痛痛痛痛痛……白石你干嘛？！”
　　小石川揉着脸，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主要是感觉不太像小石川，所以有必要确认一下。”白石很认真地说。
　　平白受了番皮肉之苦的小石川一脸悔不当初：“早知道不问了。”

　　对此，白石多少还是有点抱歉的，所以他还是诚实地把情况说了出来。
　　于是小石川无语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犹犹豫豫的真是一点都不像白石你啊。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吗？”
　　“麻美子一点都不肯说的样子，说破了好吗？”

　　“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小石川快吐血了，“如果在学校里说不好的话，出去约会不就好了。我们又不是小鬼，这个年纪出去约会也是很正常的吧。”
　　白石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话。
　　小石川翻了个白眼，说：“我说，西田本来就是个不怎么主动的人，你要是还这么磨磨唧唧的，那还是啥都别想了，赶快撇清关系吧。”

　　有时候吧，那些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意外地语出惊人。
　　是的，不该再犹豫了。
　　喜欢的话，还是应该告诉她吧。
　　哪怕最后迎接的还是分离的结局，也不要留下遗憾，不要让他跟麻美子之间搞得像夏天的全国大赛那样。

　　说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他挺好奇的。
　　“小石川跟麻美子很熟吗？”
　　这句话令小石川内牛满面：“到现在都没注意到我跟西田是一个班的吗？”
　　新的一年，他一定要努力地刷存在感！

　　其实寒假前去图书馆的人也不少，有人去怒刷寒假作业，有人去怒刷复习题准备开学前补考。
　　所以白石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了麻美子。
　　虽然俩人都有手机什么的，但是作为第一次邀请约会，白石觉得还是要郑重其事一点。
　　郑重到他把当时为了招呼财前入部用的那套西服都穿上了。

　　麻美子近来脸色倒是红润了些，她抬头打量着白石的打扮，乐得笑出了声。
　　“白石，这是准备去吉本兴业讲相声吗？”
　　“啊，不是的。”白石凑到麻美子耳边说，“后天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就我们两个。”
　　闻言，麻美子拿了个小本子出来仔细地查阅，白石知道那是她的日程安排本，便安静地等待。

　　“没问题，那天我没什么事。白石觉得几点比较好？”
　　“麻美子来定吧。”
　　她想了想，说：“下午一点好了，在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那里见。至于地点，去植物园吧。热带植物那里应该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看的。”
　　这个地点倒也不错，毕竟冬天一般没太多人去植物园，而且也比较安静，适合说话。

　　当天晚上，白石的房门照例被前来骚扰的友香里打开，友香里一看到自家的老哥，大惊失色：
　　“阿藏？！！”
　　白石立刻理解了小妹的惊讶所为何来，便解释道：“最近天气比较干燥，所以敷个脸补补水。”
　　不晓得为什么，听了他这句话，友香里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了。
　　最后，她问：“阿藏，你其实是准备去当牛郎了吧？”
　　被误解成这样的的白石默默地摘掉了满脸的黄瓜片，走到门口喊了一嗓子：
　　“姐姐，你最近又跟友香里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天的时间在等待中过去。到了约好的那天，俩人依约在公车站见面，麻美子梳了个把头发放到前面的歪辫子，看起来婉约中带了点俏皮。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所以她穿了件中长款的白色大衣，衣摆下露出了一点裙角，最后是一双浅褐色的短靴。
　　白石不禁去握麻美子的手，还好，不冷。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拒绝。

　　俩人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公交车，因为车上的空座不多，白石在安排麻美子坐在一个单人座上之后，便用左手拉住上方的拉杆，右手则扶住麻美子的座椅靠背把手，免得她被别人给碰到。
　　他们聊了些学校里的事情，很快地就到了下车的地方。
　　就如同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这个时间来植物园的人真的很少，热带植物区甚至都见不到什么人。

　　其实这个植物园白石已经很熟了，他猜想麻美子大概也早就来过这里了，毕竟大阪的各个小学都会定期组织学生去博物馆或是生态园举行一些课外活动什么的。
　　俩人略微沉默了一下，白石先开口了，他指着一株长得很丑的仙人掌，告诉麻美子据说这玩意儿可以做菜。

　　麻美子很有耐心地听完了白石的长篇大论，笑着问：“白石是第一次约会？”
　　“呃，麻美子有约会的经验吗？”白石问得有些忐忑不安。
　　“关于这一点嘛，”麻美子从口袋里掏了一支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花玩弄着，对白石说，“我也是第一次约会，不过我跟踪过我妈。”
　　这个回答过于强大，导致白石一时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接着，她调皮地笑了：“乱说的，别当真。其实我也只是跟踪过同学而已。”
　　“是良子吗？”
　　“没错没错，”麻美子摊摊手，“不过跟踪她跟直幸还真是无聊，光看他俩吵架了。”
　　白石笑了一会儿，然后沉默又一次弥漫了这个空间。

　　“呐，说起来麻美子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很不公平啊。”
　　虽然告白什么的一般是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但是真到要说出口的时候，却真的很难。
　　事实上，对白石而言，这种事情比全国大赛要困难多了。
　　说起来大概不会有人相信，能统领四天宝寺一群异界生物进军全国的他，对于告白这种事情，会异常地难以启齿。
　　果然他其实是有“告白困难症”吧。

　　“所以白石是希望我像令妹一样喊‘阿藏’么？”麻美子一副发现真相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妹控啊。”
　　这是什么神发展？白石刚想解释，只听对方又说：“不过友香里那么可爱，也难怪啦。别担心，我不会歧视阿藏的。”
　　“不是啊。”
　　“抱歉抱歉，”麻美子咧嘴笑笑，“因为白……阿藏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应该说点笑话缓和气氛。”

　　白石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缓和气氛，该问还是得问。
　　“听说，麻美子……要转学了？”
　　她显得略有惊诧，在跟他短暂的对视后，才点了点头。
　　“本来想早点告诉阿藏，但是又怕影响你的考前情绪，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没想到……”

　　后头的话她没说下去，也没必要讲完了。
　　纵使白石之前有多少累积的不满，也在这句话之后消掉了大半。
　　“所以说，还是决定去京都吗？”
　　“是啊，”麻美子没有笑，她本就是天生拥有了一张具有亲和力的脸的那种女生，所以即便如此也没有显得很难过，“文化祭以后，我去了一次京都，感觉妈妈在那里太孤独了，所以就想去陪着她。”
　　尽管这个回答并不出人意料，但是听到麻美子这么说，白石仍是觉得心里仿佛被狠狠地用什么给锤了一下。
　　这一下震得那么厉害，以至于她接下来说的话听起来如此遥远，哪怕俩人分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孤独……吗？”
　　“真的很抱歉，”麻美子继续解释道，“我母亲不是这一带出身的，虽然也有一些朋友，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所以，至少这段时间，我还是应该去支持她。”
　　对于麻美子的解释，白石没有反驳和挽留的余地。那毕竟是麻美子的亲妈，换做是白石自己，就算是千山万水，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做同样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没有办法，我理解。”白石这样说着，感到自己的喉咙莫名地很干涩。
　　“所以说，真是可惜啊，”麻美子满脸遗恨的模样，“吃到破产锦标赛我是看不到了。”
　　好在白石这会儿还没有因为自己神游而错过麻美子的下一句话：“本来还想跟阿藏一起去吃的，不过看时间是没戏了。”

　　虽然不能和“我喜欢你”这样的话相提并论，不过好歹是一种好感的表示吧。
　　“这个嘛，”白石心一横，说，“没关系，一起吃饭不一定非得是学校活动对吧？”
　　“也是哦，”麻美子托着脸作回忆状，“阿藏不但经常跟网球部的同学一起吃饭，还喜欢请人吃饭。”

　　“啊撒？”→by白石，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给人这种印象了。
　　麻美子一副“休想瞒我”的神情：“话说阿藏也会请我大吃一顿的吧，当然，我不会比秀绪吃得更多的。”
　　“咦，这件事……”
　　她是怎么知道的？白石记得自己明明嘱咐过良子，让她不要说出去。而且重点是，他也没说过自己请秀绪吃了多少啊。

　　该不会都被她亲眼看到了吧？
　　白石赶紧辩解道：“当然，如果是麻美子想吃我会请的，另外请秀绪吃饭完全是被迫的。”
　　“咦，原来真有这回事啊。”
　　白石：( ⊙ o ⊙)
　　这是什么状况？

　　“抱歉抱歉。”麻美子莞尔道，“其实这件事是直幸说的，因为开学后秀绪就失踪了，我就去问直幸和良子。不过那时候直幸误以为阿藏喜欢秀绪，所以就劝我离阿藏远一点。”
　　擦！白石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跟麻美子的态度大有关系的事实。
　　而麻美子的补充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直幸当时路过那里看到了。”

　　“所以，麻美子才以为我对秀绪……”
　　“那倒不是。”
　　这个回答倒是让白石大跌眼镜：“咦？”
　　“虽然最开始我也往那个方向想过，不过后来谦也跟秀绪联系的时候已经确认这件事是直幸想多了。”
　　说着，麻美子摊了摊手，又补充道：
　　“况且阿藏对我很在意的那么明显，却连我的心意都没能察觉。那么对于只是视为朋友的秀绪，根本就不会有那个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