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论破]狛枝凪斗的困惑与追忆与灾难》茶怡

22、everyone loves despair

　　“为什么……”少女瞪大了翠绿色的双眸，她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讶异，“为什么……是你……”
　　狛枝没有回答她，依旧保持那份亲昵的动作自她身后卡住她的喉咙，如果不是他举起那柄还滴着鲜血的金属小刀，温柔而缓慢地切开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说出话来，那情景就仿佛搂住爱人般温柔而暧昧。
　　完成这一切后，他就冰冷而无情地推开了十神，让她笔直地倒向了地面。

　　“至少告诉我，我的记忆在哪……不要就这样倒下去啊……”凉子伸出手，握住少女的手腕，但那也是徒劳的，少女已经倒在地上，脸和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极为惨淡的灰白色，但微微放大的瞳孔依旧写满了震惊与仿佛遭受了背叛般的难以置信。
　　那双翠绿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终是因为血液的流失而缓缓失去神彩，沉入了意识之海的深渊之中……

　　“为什么？我有必须从她这里知道的事情。”凉子不死心地盯着已然昏死过去、即便醒来也会因声带受损而无法开口的少女，然后抬起头，眼中写满不甘地看向狛枝，“狛枝明明知道我需要我的记忆，你也相信我的，不是吗？”
　　“恩，当然，我是站在绝望这边的。”他松开手中的刀子，金属制品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从一开始就是绝望，我所做的一切也全部是真心为你，凉子。”

　　凉子微微蹙眉，而后转动着轮椅，往后退了开去。
　　“我还有事情要确认。”她就是这样，注视着那双平静的浅色眼眸，缓慢地与他拉开了距离，“狛枝你是希望之峰的77期生对吧？”

　　“没错，那个哥哥跟我是一期的，但是刚入学不久就失踪了一年，一下子就在学校里出名了呢。所以在这里遇见他时，一开始我还怀疑他跟江之岛盾子有什么关系呢。”神代优兔插嘴道。

　　“呵呵，反应过来了吗？”狛枝微笑着看向凉子。

　　“神代君说的没错啊，他的确是跟江之岛盾子有关系……”音无凉子用手抵着下巴，垂下眼睛，缓缓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神代君你的才能，并不输于什么超高校级的侦探呢，一开始就找到了事件的真相，完完全全找到了对的人，如果更有自信一点就好了，真是可惜。”

　　“78期的那位侦探姐姐么……她没能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给出了完全错误的线索啦……不过姐姐你虽然是江之岛盾子，但是失去了记忆之后，谁能相信你就是江之岛呢……对于之前对你的种种失礼之处，还是希望你能见谅就是啦。”

　　“是啊，这样来看，78期生都已经入学了，是吧？”凉子抬起眼睛，看向松田夜助，“这样一来，77期的你们至少已经入学一年了吧……但是我与狛枝相遇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他说‘刚刚收到希望之峰的入学通知’。”

　　“哈哈，现在才意识到吗。不过也不能怪你，因为你的记忆一直如此混沌，睡一觉就会忘记昨天的事，这种习惯也是一直都改不了的啊。”似乎因为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而高兴，狛枝开心地说。

　　“而且之前十神小姐虽然不知道狛枝的名字，却是知道狛枝过去的事，狛枝双亲的去世，还有因为‘幸运’而招致的种种不愉快的经历……所以我想，我是不是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了狛枝君呢……所以才能如此了解你……所以……狛枝君与我的相遇也一定不是偶然，而是剧本下的必然……一般做实验，不是都要设置对照组吗……如果我想要试验松田君的‘记忆的御制’，在拿自己做试验的同时，是不是也让狛枝君参与进来，作为对比来考量结论呢？所以，狛枝是在那晚失去了某段时间的记忆，而后与同样失去记忆的我，在剧本的安排下相遇了吧……这不是推断，而是事实吧！”

　　“小盾子知道自己失踪了多久吗？”战刃小声问她。
　　“难道我其实是离开了你和松田君一年？”凉子倒吸了口气，“我失踪了一年？这样的计划怎么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来准备，最多就是一个月，真的有这么久？！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久来策划？！”

　　“那段时间是一直与我在一起吧。”狛枝叹了口气，“虽然我与凉子一样，都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不过我真的很难想象我为什么会成为绝望……说实在的，当我意识到我失去了一年的记忆，而后又不得不推断出我失去记忆是为了配合你，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了……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嘛，呵呵。我不得不产生了跟松田君一样的想法，将那段时间永远封锁在未知的猫箱中比较好……如果是因为现在这种状况，而成为凉子的狗，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完全屈服、毫无自我的状态，还真是微妙的让人无法接受的绝望呢……”
　　“我也很难想象，我为什么会选择狛枝作为同伙，明明武力值低下，连我都可以把你按在地上揍。”

　　“或许是这一年的相处是因为你已经腻烦了对松田君的爱，所以尝试着爱上他人的转变呢。这样一来，不就是可以解释了吗，为什么方向完全背离的两个人会在一起。这个世界，毕竟是发生什么样的奇迹都有可能的美妙世界吧，爱着希望的我，与绝望的邂逅，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呵呵，这样一想，这种展开也是恶俗到令人绝望呢。如果真是这样，也是相当可怕，想要让人将之永远钉在猫箱中的事实呢。”

　　“那家伙根本不是这种恶俗的人，因为她现在自己没法解释，所以我必须得代替她来说。”松田夜助忍不住开口了，“姑且不论她对我抱持何种感情，别看她那副样子，但是她根本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家伙，她的可恨之处正是因为她对待所有人都认真又诚挚，却又有着将绝望与喜爱之人分享的异常，这才更加恶劣。”
　　“是啊，那孩子，虽然喜欢杂鱼杂鱼地说别人，但私底下总是相当令人感到温暖呢。”战刃点头补充到。
　　“没错，就算是没有记忆，我也是有原则的人。更不用说，有记忆的江之岛盾子，一定是个很有原则、很讲规则、正直清白得很的人！”凉子附议道。

　　“对啊，小姐姐是个很讲原则的人，这一点我可以证明的！”神代优兔小声地表示对江之岛盾子的拥护。
　　“所以，我一定是依靠着伟大的才能和人格的无上魅力，使得你从希望的泥潭中及时抽身，拥簇起本殿来了！”凉子最后总结道。

　　“怎么看，你都是那种类型的孩子吧……过分注重外形的保养，虽然外貌上还算无可挑剔，但这种世俗性的时尚、大众型的品味，怎么看都过分世俗化了，根本与那些著名的领袖魅力的典范不沾边……”狛枝叹了口气，“总之我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超凡的人格魅力。至于才能，这大概是你唯一的优点了。”
　　他这样说着，像是为了更加看清她的脸而靠近了她，并且开始毫不留情地点评起她的外貌来：“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恶俗的杂志模特般的外形，一看就毫无头脑的外貌，一望而知便是典型的花瓶炮灰的形象之下，却潜藏着这样的才能，才有着强烈的反差感吧。”

　　“你才是，面对着如此可爱的脸，却想不出一句赞美之语吗？我还以为这世界不是人人都是松田君那样会对着这样的脸说着丑女之类令人伤心的话的！狛枝才是，什么恶俗、毫无头脑、炮灰，你才是，一看就是大逃杀里的第一炮灰，最先死掉的那种！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担当起守护我的角色，这一定是剧本出错的结果！”

　　“唉，剧本当然不会出错。”狛枝站在离她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令人绝望啊。”
　　这样说着，他们所处的那一块地板忽然陷落下去。

　　“……我不得不守护着你这件事，本身就令我绝望得不得了。”他这样叹着气，在掉落之前将连同轮椅一起坠落的凉子拉进了怀中，“真是……令人绝望至极的剧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