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之女》猗凡

3、第3章、花玫玫的大计划

　　第3章、
　　次日申时，醉仙楼的头牌如烟姑娘正在慵懒的打理着妆容，房间的门被人“吱呀”一声轻轻的推开了，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子鬼鬼祟祟的蹿了进来。

　　如烟从镜子里看到来人，媚态万千的一只手托腮，缠缠绵绵道：“我说少东家，你这又是有何贵干呀？”

　　花玫玫泼皮猴般的无赖一笑，“如烟姐姐真会寒碜人，我娘也就个管事的，背后的东家那才是真正的少爷小姐。”

　　如烟媚眼如丝，心内暗道，有娘的孩子护着就是好啊，比不得那些真正的闺阁小姐，但至少也是清清白白的。

　　花玫玫仿似看不见如烟眸底的愁色，笑嘻嘻的挽起她的长发，道：“姐姐的头发真好，如绸缎一般。”

　　“不敢，不敢，”如烟懒懒站起，轻佻的捏住花玫玫光滑的下巴，啧啧道：“瞧你小小年纪就如斯貌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可惜，可惜，可惜了。”她连叹了三个“可惜”，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意思。

　　如烟松开了手，花玫玫却一把揽住了如烟的腰，“不可惜，往后我还要登台献艺，艳冠云州城呢。”

　　“少东家，”如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花妈妈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让你踏入这红尘地的，一入红尘，满身脏污，是你一辈子想洗都洗不干净的。”

　　花玫玫一屁股坐到梳妆台上，眼中闪着灵动的光，“好姐姐，听说你今晚要去接一位重要的客人？”

　　“嗯，”如烟清清淡淡的描着眉，心思浮浮沉沉，想她本来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只因父母早亡后被亲戚骗卖到这里，才入了这烟尘之地。年少时的情郎，如今也成陌路。触动心事，一片惘然，不觉幽幽叹了句，“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看姐姐仿似不是很乐意？”

　　如烟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姐姐现在是醉仙楼的头牌，寻常人没有姐姐的许可都入不了姐姐的门，姐姐为何还是不开心呢？”

　　“若是你换做我，你会乐意？”如烟气哼哼的来了句。

　　花玫玫眼底划过一道狡黠之光，旋即被夸张的兴奋之情所掩盖，眼睛睁得大大的，流光溢彩，“姐姐说话，可要算数。”

　　如烟语塞，她到醉仙楼也不过一年光景，并不如一些老人是看着花玫玫长大的，平日里因为她是老鸨的女儿，所以也不愿意跟她多做接触。只知道花妈妈一心想让女儿出淤泥而不染，往后，找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顺顺当当过一生。并且她听说花妈妈在本城最大的“鼎丰记”存了一大笔钱就是准备往后嫁女儿用的。

　　花玫玫见她眼神奇怪，上前扯着她的袖子，“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往后能继承我娘衣钵，我立志要成为天下第一名妓，风靡天下。”花玫玫说的眉飞色舞，雄心壮志。

　　如烟看着她那张还散发着稚气的脸，眼神纯净明亮，虽然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却丝毫没有半点的世俗尘埃。她忍不住邪恶的想，这是花妈妈的女儿，这是她视若珍宝，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的宝贝女儿，这个孩子虽生在这红尘第，却心思纯净的不似世俗凡胎。若是……弄脏她的感觉一定很好，一定很好。

　　如烟柔柔媚媚的靠近她，“你是认真的？”

　　花玫玫笑的纯良，“那个陈守义不讲义气，我娘以前是个清倌，睡了我娘后却不负责任。所以我现在要睡了他儿子，将这笔债给讨回来。”

　　如烟初听此言，一口吐沫差点呛着了自己，“少东家，果然雄才大略。”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妓、女的女儿还是做鸡的料。这么想着心里又笼上了一层厚重的悲哀。

　　俩人商议好，今晚亥时陈家会派人来接如烟，到时候花无忧只要悄悄躲在“一人巷”的巷子里，之后如烟寻个借口找过去，俩人换过来就好。计划落实，如烟找了条自己刚好有两件一模一样的桃粉色衫子给了她，并嘱咐她要梳一个相同的发髻，俩人一拍即合也算是合作愉快。

　　入夜，花妈妈监督花无忧弹完一个时辰的曲子后，就摇着蒲扇透过窗子出神的看着满池子里残败的荷花。

　　玫玫弹得累了，表情夸张的给自己两只手腕松筋骨，不免嘀咕道：“真不明白娘你干嘛非要一天到晚的盯着我弹琴不放……”

　　“因为她啊，是这世上最好的琴师……”花妈妈幽幽道。

　　“什么？你说谁？”

　　花妈妈惊觉失言，转了话题，指着池子里的残败景象，无限感慨道：“四季花开年复一年，今年败了，明年还能再开，可是人的青春容貌却是一朝去了，不复再来。”

　　花玫玫憋了瘪嘴，笑了，“妈妈感慨这个做什么，青春不再了，我们还有其他追求，而且又不是我们一人衰老，所有人都会衰老，既然老天对人都是公平的，我们学着别人一样愁苦还不如开开心心过日子。”

　　花妈妈呵呵一笑，用蒲扇打了打女儿的头，“你呀就是这性子最像为娘，什么爱呀，恨呀，情呀，仇的，不若今朝把酒言欢，开开心心过好咱们的小日子。记住娘常常训诫你的话，即使你将来嫁了人，也要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任何时候，宁可失#身，不能失心。身子给了负心汉，就当被鬼压了，咱还能重振精神活下去，心要是丢了，那就万万活不成了。”

　　“那就舍了那心，学女娲娘娘用泥巴重塑一颗，照样能活。”

　　母女俩相视一笑，花妈妈又道：“娘当年不给你请先生教你读书识字就是怕你学会了那些劳什子，悲春伤秋多愁善感，去期盼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情爱一事最是伤人，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花玫玫惦念着和如烟的约定，不想再跟妈妈絮叨下去，故意打了个哈欠，道：“娘，我困了，想早点睡，你也该去前厅招待客人了吧。”

　　花妈妈这也才想到今晚答应了陈太守要将如烟姑娘送过去，略点了点头，“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了。”转身就待走。

　　“娘，”花玫玫突然喊出了声。

　　花妈妈顿住了身子，不解的回头看向女儿。

　　“娘，其实我只想伴着你一辈子，我谁也不嫁。”花玫玫说的认真，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泼皮之气。

　　花妈妈一阵动容，不自觉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你这个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嫁人的话，娘一样陪着你一辈子，娘还要继续给你带孩子呢。”说罢对着女儿挥挥帕子，满心感动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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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