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伊歌

4、丧亲

　　“欠你情谊的人是我，和我夫人无关。”付天昊始终挡在琉璃面前。

　　“爹，娘~我回来了！”一脸小汗的付雪晨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然后就呆立在原地。“娘，这个女人是？”

　　“晨儿，快进屋。”琉璃心下大急，立时来到付雪晨面前。

　　眼尖的珍珠便举剑刺向琉璃和付雪晨，剑已经深入琉璃的背后，付天昊一见珍珠的剑竟然没有丝毫收回之意，见那情形竟是想将付雪晨也一并刺死。付天昊悲痛大喊：“璃儿！”然后便挡在了琉璃和付雪晨的中间。那剑刺穿了琉璃，刺穿了付天昊，直到付雪晨跟前才抽回。付雪晨被付天昊的血液喷了一脸，此时他已经彻底呆住了。活了12年，他何曾见到过这样真实的你死我活？

　　“天哥哥！”琉璃想摸下付天昊的脸，手用力地抬了抬，便再也不动了。“璃儿！”珍珠刺死琉璃之后本欲得意，却看到琉璃倒在付天昊臂弯里的时候付天昊胸口的血洞，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

　　“珠儿，倘若今生我果真有欠你情谊，如此，也，也算了结了吧！”付天昊口吐了口鲜血，挣扎着说道。

　　珍珠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满脸不知所措，眼泪瞬间喷涌而出：“我竟然，我竟然，杀死了天哥哥！”说罢便一步一步犹如行尸走肉似的离开了院子，看都未看付雪晨一眼。

　　“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啊~~是孩儿不乖，孩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听娘的话。娘你醒醒啊~”付雪晨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然后就看到自己的爹娘倒在了地上，随即扑过去抱着琉璃痛哭流涕。

　　“生同寝，死同穴。璃儿，虽然你我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能同死，也是好的。”付天昊费力地抬起手轻摸着琉璃的脸，微笑着。然后咳了口血，随后对付雪晨说：“晨儿，此处不宜久留，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还会再回来。我去之后，你将爹娘的尸骨埋在一起，暂时不要立碑留名，我怕那女人会回来将你娘与我分开。屋里你娘的柜子底下有一块玉牌，咳咳，你拿着这玉牌去找天剑宗的玄冥长老，就说，就说他不肖大弟子回来了。你娘的柜子里还有一个黑戒，这个戒指，你，你要留好，不要轻易让旁人看到。爹爹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你要记得，江湖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付雪晨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饶是付天昊常教育他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但此时他只是一介少年，更一天之内痛失双亲，任是谁都无法不流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只是未到伤心处。“恩，爹，我听你的。爹，你不要死啊~~娘已经离开了，爹你不要也离开晨儿啊！”付雪晨哇哇大哭，更觉心中拥堵，艰涩。

　　“傻孩子，人总有一死的。人的一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已是人生大幸；而自己喜欢的人又真心对待自己，更是人生之福。你爹爹此生，并没有抱憾，只是可惜，不能见你娶妻生子了”付天昊哀叹道。“晨儿，还记得下山时候的路吗？”

　　“恩，孩儿记得。”

　　“那就好，葬了爹娘之后立即拿着玉牌下山，一直向东走。路上可以问下路人天剑宗宗门所在，记住，记住，找，玄冥”眼见着付天昊气机渐渐淡下去了，付雪晨哭地更加厉害。

　　哭着哭着就睡倒在爹娘身上，过了不知道多久，付雪晨醒来，便拿起铲子在打铁房后的菜地开始挖，直到坑挖好将父母二人拖进坑内，又细细将土填好。跪在父母坟前哭够了，开始恨恨地想：“他日，我必杀那女子为爹娘报仇！”

　　然后想起爹爹的叮嘱，便回到母亲房内找到玉牌和黑戒，之后回到坟前将土复还到之前的模样，生怕那女人认出。之后，他找到几两碎银，连同娘昨夜做的几张油饼和爹爹亲手打造的小剑包裹好，就去找小天和阿牛。

　　“啊？你要走了？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怎么闯荡江湖都不记得叫上兄弟我啊？”阿牛依然大大咧咧的，压根没注意付雪晨哭的跟杏核儿似的双眼。

　　小天忍不住翻翻白眼，拉了拉阿牛的衣角，对付雪晨说：“小晨，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付雪晨说，“我爹走前让我前去天剑宗。”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阿牛兴奋不已。

　　“那我也去！”小天也跃跃欲试。

　　“那你们回去先和爹娘商量看看，我最多再呆一日，一日之后，我必须走了。”说罢，径自走了。

　　一日之后，阿牛小天的爹娘居然都同意他们去天剑宗学艺，一来是因为天剑宗属于一流门派，他日若是学有所成，必是人中龙凤；二来因为他们都是无权无势之人，入了天剑宗，也等于有个后台，至少万一遇到强盗之类屠村听到天剑宗大名也得三思而行不是？不过，除了小天，阿牛，芸儿竟然也准备进入天剑宗学艺。付雪晨忍不住看了小天一眼，发现他早已面色绯红，心中早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说起芸儿和小天，这二人从小可是青梅竹马，关系好的并不输小天与阿牛和付雪晨。据说芸儿是小天他家的下人倒水时捡到的姑娘，襁褓里除了一张出生年月和名字的字条，就是一个款式简单的金锁。这金锁芸儿自小就一直戴在脖颈，不过因为怕路上强盗偷儿惦记，就偷偷放起了。芸儿和小天，俩人都是个害羞清冷的性子，说俩人不挂念对方，那是不可能的；说是挂念，这二人反倒自个儿红了脸。因为膝下无女，小天的爹娘也就一直将芸儿当女儿一般，若是儿子有意，儿媳也未尝不可。所以一听小天要走，芸儿急了，一横心就去找小天他爹央求，小天他爹心里眼里都是乐，知道这娃子记挂着小天，便答应让二人同去。本想独自行事的付雪晨见此情景也无话可说。不过有人送到天剑宗，也到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