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你一个》星夜

8、8

　　距离都大会还有四天，青学网球队上上下下尤其是正选门都在乾和乾的那些什么特制蔬菜汁、加强版惩罚茶之类等超恐怖饮品的压迫下，每天都进行着地狱式的训练，虽然过程是如何的惨绝人寰，训练效果却是异常的好。决定对手的抽签也与昨天结束，青学分在第一组，上年第一的冰帝则在第二组，如果两队都可以进入4强，最后将会在关东大会碰面，而且迹部也凭他那精湛的球技和优越的领导能力，坐上了冰帝NO.1的宝座。其它人都希望冰帝在中途被淘汰就好了，但对于手冢来说，他恨不得把迹部打个落花流水，然后把不二抢回来！
　　手冢的目光仍然总是停留在不二身上，不二还是和平常一样，对每个人都是那副永远温柔的笑容，而且很明显，以前笑容底下掩藏着的悲伤，现在已慢慢消失了。看着不二打从心里露出的笑容，手冢却是心如刀割的痛，他多么希望能让不二改变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迹部景吾。
　　“周助，和迹部一起，快乐吗？”在休息室，手冢问背对着自己的不二。
　　“嗯。”
　　“……”
　　“……对不起，手冢。”
　　“没必要道歉，只要你开心就好。”
　　手冢已不记得自己为何问这个白痴的问题，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休息室，此刻的他脑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不二的心在笑，而自己的心却在哭；他只知道自己流下了除了在幼儿园就没有再流过的液体。但是他却不知道，不二望着他离开时的眼神，充满了哀伤，表情也是何等的痛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手冢好几次在回家时故意走在不二后面，他看到迹部总会在学校旁边的路口等不二，然后两人走过自己曾经向不二表白的街道；迹部总会主动地牵着不二的手，然后不二的脸上总会出现羞涩的红晕；迹部总会在不二进屋前送上一个吻，然后看着满脸通红的不二进屋，直到看到不二打开房间的窗，才转身离去……
　　手冢很想停止这种无谓的观察，心里分裂出的两个自己，一个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只是想看看迹部有没有欺负不二，另一个就立刻反驳说你只是用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麻醉自己，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一种折磨！手冢自嘲地笑着，自己居然会如此地想念一个男生。不二就像毒品一样侵蚀着手冢的身心，他无时无刻都回忆着那如梦境般的一个星期，每天一起上学，一起训练，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相拥入睡。“唉……手冢国光，你没救了，还是死心吧。”手冢叹了口气，感叹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段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都大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上午的比赛中，作为第一种子的青学轻松地打败了镰田和秋山三，顺利进入了8强，其余的还包括冰帝、不动峰、山吹、圣鲁道夫等强队。在下午，青学将会对阵圣鲁道夫，也就是不二的弟弟裕太所在的球队。
　　“不二，你弟弟是圣鲁道夫的球员吧？”大石关心地问不二。
　　“嗯，没关系，裕太也很强啊。”
　　“周助！大石！去吃饭吧！我好饿哦！”英二在不远处大喊，打断了不二和大石的谈话。不二和大石相视一笑，便朝英二走去。
　　“哎，大石，你和英二现在怎样了？”
　　“啊？什、什么怎样了？”大石被不二突如其来的问题吓着了。
　　“你知道的，到底怎样了？”不二穷追不舍地问。
　　“还不是这样，我很努力了，但始终还是好朋友的关系。”大石叹了口气，心想也许英二还不能完全忘记不二吧。“不二你呢？前段时间你和手冢走得很近的啊，怎么最近好像……”大石试探性地问着。
　　“……”连大石也看出来了啊。
　　“不二……你们的事，我多少能猜到一点，其实我也管不着，不过……怎么说，我总觉得你好像有意避开手冢似的……”
　　“你是这样认为吗……”也许真的是在逃避吧，不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手冢了。
　　“……嗯。”
　　“喂！你们怎么越走越慢啊！”永远充满活力的英二再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小不点他们已经走很远了耶！”
　　“是是。”大石马上加快了脚步。看来面对着英二，最先投降的永远是大石。
　　
　　在和圣鲁道夫比赛的过程中，青学的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不二那浓浓的怒气，原因是裕太现在所用的招式对其自身的发育有很大的影响，然而裕太本人并不知道。混帐观月，居然敢这样对我弟弟！不二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在第二单打的比赛中，不二在0－5落后于观月的情况下，最后技巧性地以7－5反胜，回击的都是观月自认为是不二最不拿手的球，完美地挫了观月的锐气，并和裕太报了仇。就这样，青学在3－1的成绩下顺利进入4强，同时也获得了关东大赛的入场券。一星期后将会举行这次大赛的半决赛、总决赛和第五名附加赛。
　　“周助。”
　　“景吾？”大会解散后，正准备回去的不二被迹部叫停。
　　“一起回去吧。”
　　“嗯，等我一下可以吗？我要跟他们说一声。”
　　“好啊。”迹部理了一下不二被风吹乱的头发，表现出只有在不二面前才有的温柔。
　　“啊，大石，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刚好大石经过，不二便过去拜托他。
　　“哦，那好吧。”大石看着不二和迹部一起离开，叹了口气，真是烦啊，这个月发生了好多事，害大石觉得自己叹气的频率都跟得上老头了。当转告给手冢，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的哀伤与绝望时，大石忍不住又叹起气来了。
　　
　　“刚刚你好狠啊，观月被你耍得好惨。”迹部牵着不二，向附近的神社走去。
　　“谁叫他欺负裕太！”一想起就气愤！
　　“看来裕太真的是你的雷区。”迹部边走边想，如果我欺负他会怎么样？
　　“没错，要是你敢欺负裕太，以后别指望我会对你好。”不二冷冷地抛下一句。
　　“哈哈，不敢。”这可以说我们心灵相通吗？迹部继续无谓的猜想。
　　“景吾，你带我来神社干嘛？”不二看着眼前那长长的楼梯，很讨厌，于是埋怨起来。
　　“看东西，差不多时间了，快点走吧。”
　　“不要，我很累。”虽然爬楼梯对不二来说不算什么，但要刚比完赛的他爬这几百级的楼梯，他死也不要！
　　“那我背你上去吧，反正下午我没比赛。”
　　“……非看不可吗？”虽然自己不算很重，但，这里起码也有二百多级耶……
　　“怕我累坏吗，不用担心，我体力好得很！”迹部摸摸不二的头，再顺便偷了个吻，便强迫性地要不二爬上自己的背。
　　不二就这样被迹部背着，小时候的情景又重现眼前。记得以前，景吾也经常背玩累了的我回家的，而且自己还常常不自觉就睡着了，这种感觉真有点怀念啊。不二把头靠在迹部的颈窝里，让自己可以清楚感觉到迹部的呼吸。
　　“喂周助，这次你可不要又睡着咯。”
　　“呵呵，我刚刚也想起来了。”
　　“还笑，以前你一睡着我就头痛，你姐和伯母也是。”
　　“为什么？”
　　“你总是紧抓着我的衣领不放，我一个人不能放下你，你姐和伯母又不敢用力扯你下来，怕弄醒你之余又怕弄伤我，总之每次都要大费周章才能把你拿下来。”一想到那段不能说有趣的经历，迹部就一脸无奈，次次如此，久而久之也都习惯了。
　　“我都不知道耶。”
　　“你睡着了当然不知道！”看着一脸无辜的不二，迹部哭也不是，骂也不是，笑又笑不出，唉……只能在心里叹气了。“到了，下来吧。”
　　“不、要。”不二反而更用力地搂住迹部的脖子。
　　“不二周助！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把你扔下去！”
　　“你不舍得的。”
　　“所以你快点给我下来！”
　　迹部那命令式的口吻让不二愣了愣，落地后看着迹部那带着点怒气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二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思考有哪里相似，脸就被迹部捏了一下。
　　“好痛！讨……唔……”不二话还没说完就被迹部封住了唇，“喂！这里是神社门口耶！”不二好不容易挣扎开来，才说了那么一句。
　　“这是惩、罚！”
　　“唔……”马上又被迹部吻住了。不二也反抗不了，无可否认，迹部的吻技很高超。“好了啦！你不是说要看什么吗？”不二羞红着脸看看四周，好在没有人经过。
　　“是啊，快走吧。”迹部笑着想，即使有人经过我们也不知道的啦，这么担心干嘛。“还好赶得上。”最后他们停在一个小山坡上。
　　“景吾，这里有什么看吗？”虽然这山坡不高，但却能将熟悉的城市尽收眼底，算是颇壮观的了，起码自己没看过。
　　“坐下，看着太阳。”迹部找了块正对着太阳的大石头，视野很不错。
　　“你带我来看夕阳吗？”
　　“嗯，看日出的地方是你找的，那我也应该找个看日落的好地方吧。”迹部搂着不二的肩膀，让他偎依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景象让不二大吃一惊，橙红色的太阳落在两幢大楼之间，光线照射在其中一块窗子上，然后反射光线恰好又照射在对面大楼的窗子上，就这样反复下来，大楼被夕阳照成桔红色，一旁的窗户闪闪发光，有点神奇。不二完全被吸引住了，那好像魔术般的景象，那艳丽的颜色，虽然只能维持短短的1、2秒，却完全打动了不二的心。
　　“好棒是吧。”迹部温柔的声音从不二头上传到耳边，那股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击不二的心房。为什么会这样的呢？太阳慢慢地消失在大楼中间，房子的屋顶被镀上最后的一层暗红，没多久将会迎来另一个清朗的月夜。然而，这最后的美景却比不上不二心头的困惑，直到夜幕降临，不二还是想着，这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周助？在想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嗯。”不二轻轻地应了一声。
　　“是不是累了，我背你回去吧。”迹部见不二没什么反应，就让不二趴在自己背上，背他回家。
　　“景吾，你还没说呢。”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不二不想再被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所困扰，于是找了个话题。
　　“嗯？”
　　“当时你离开的原因啊。”
　　“哦，那是我爸逼我的，那天晚上我爸说带我到一个地方，没想到居然是机场，他说我们全家都要移民到美国，他连学校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也来不及跟你说。安定下来后给你写过信打过电话，都没回音，就这样和你失去联络了。几个月前回来办理冰帝入学的手续，加入了网球社，才知道你原来是青学网球队的，而且还很有名气。由于那时忙着搬家和办各种手续，也没时间跟你联络。在冰帝上了一星期学，又要到美国参加集训了。”
　　“……”
　　“就是这样了，再接下来就是到青学找你，没想到你变得怕我了。”
　　“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无所谓，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好了，你到家了。”迹部在门口放下不二。
　　“谢谢你，景吾。”
　　“干嘛这样见外啊。对了，折腾了一整天，你快点进去休息吧，我走了。”说完，迹部惯例地在不二唇上落下一吻，只是这次的力度有点大，“记得早点睡。”
　　望着迹部远去的背影，不二的心乱得像团乱麻，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不是应该很快乐才对的吗？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感到失落呢？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是……
　　“周助。”
　　“手、手冢？”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手冢让不二吓了一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菊丸还你的。”
　　“你等我多久了？”不二接过手冢递给他的袋子，不惑地问。
　　“我一直都在等你。”手冢的手抚上不二的唇，上面还留有迹部的温度。
　　“……是你对不对？”不二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想起来了，在公园的那个晚上，在手冢家的那个星期……原来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是手冢……
　　“周助？”
　　“为什么是你？我和景吾在一起，但为什么心里想的却是你？为什么……”不二抱住手冢，在他怀里喃喃地说。就是这个味道、这个温度让他依恋，之所以会对景吾感到陌生，原来是因为自己早已习惯手冢的怀抱，习惯手冢的存在了！
　　手冢回抱着不二，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不二最后的那句话他听懂了，这是不是表明，他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