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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X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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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V
「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父亲天天都想着那个替他工作的人快点回来。」
「Elladan.」
餐室内一片笑声。
「心情不错，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了甚么有趣的事情吗?」
Glorfindel微笑地看着一对双胞胎，看他们的样子，是有些很令人兴奋的事情要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听的，也怪不得他们的，他也离开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连Thranduil的婚礼也没有出席——贺礼有送到就行了。
「我们救了一个女孩，她很特别。」双胞胎之中较年长的一个首先开口道。
「女孩」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喜欢上人家了说来听听，是那家的姑娘她长什么样子的。」
Imladris之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困窘的模样，心中不禁庆幸那个当老师的终于回来了。
Celebrían瞥了一眼看起来十分平静的丈夫，无奈地放下餐具，摇头，替儿子把话接下去，「是一个人类女孩。」
金花领主饶有趣味地把眼神投向还没有开口的另一个精灵。
「嗯……只是她的眼睛比较特别而已。」
「你的意思是，她的眼睛很迷人是吗?」恍然大悟地点头。
「对啊，在婚宴的时候跟人家聊天聊得可高兴了，我们找他们可找得久了。」
Arwen瞪了自己的双胞胎兄长一眼，别开头不再看他们。
「原来在那时候就认识了，挺有缘的。」
「才没有。」
然后，他们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把话接下去。
「那个女孩的眼睛是金色的——」
「是琥珀色才对——」
「还有，她的身上有一条精灵打造的项链，那宝石跟她的眼睛——」
流水淙淙。
千年前，那一首她轻声唱着的歌谣蓦地如此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如此清楚。
难得他觉得那首乐曲似曾相识。
他的思绪一剎那被拉回过去。
转瞬间，一幕又一幕熟悉的情景在脑海中一一掠过，每一滴激起的水花，都彷佛是一个回忆中的情景——那一双一直冰冷如金属的眼睛终于带着暖意凝望他。
「老师?」
霎时安静下来。
他们无一不惊讶地看着如此失态的金花领主。
茶水在桌上无声地流淌，一旁是一只横躺着的杯子。
「那女孩是Artemisia……她在哪儿?」
「刚离开了，在你回来前，就离开了。」
阳光温暖却无灼热之感。
清澈的溪水倒影出上方犹如被水洗濯过的澄澈天空，清凉的微风穿过树梢时，簌簌作响，摇曳出一片苍翠的生机。
一片嫩绿的叶子缓缓在空中打转。
无声地在水面降落，涟漪泛起，水中影像朦胧地化开。
她抱膝坐在溪边，看着一片云朵慢慢地飘过。
……像云朵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
坦白说，从决意要独自到外的那一刻开始，她纵然坚决，但却不知道她该到那里。
她的心遗失在Gondolin，自此失去了方向。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人生就没了方向。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此，原来到了最后，她甚么都没有，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如此，她却天真地以为自己能从此安稳一生。
她错了……有些事情，不是你的，永远也别妄想得到。
也许继续流浪是比较好的选择，她的朋友已找到了幸福，她也能了无牵挂地离开……
捡起一旁细小的石块，百无聊赖地把它们逐一丢到水里。
激起的水花溅上她的裙摆。
水波荡漾，水面归于平静。
不甘心地继续把石头抛出。
即使最后归于平静，过后丝毫痕迹也没有留下，也不代表一切不曾发生。
我的生命中，依然有你留下的痕迹——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警惕地转过身去，下一秒，一匹白马从林间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微微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禁莞尔。
好奇地对望了一眼，那匹白色的骏马缓缓地向她走近，见牠完全不怕生的样子，她抬手轻抚牠的鬃毛，心想牠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饰满耀眼宝石的马笼头，以及那些叮叮当当的铃铛。
嘴角不经意间已勾出一抹浅笑，消失多时的温暖一瞬间于她的脸上重现。
听着那些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的心情就不由得好了起来。
自幼她就喜欢把玩那些小巧精致的铃铛，轻轻地放在手中摇晃时，心中的烦忧和不快都彷佛烟消云散。
……所以那时候他就把那个铃铛给了她……
才不过是住了一会儿，他对她这个认识不深的人真是好得不得了。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好的人?
「今天天气很好啊，不出去走一走吗?」
她抬头瞥他一眼，沉默地低下头，慢慢地倒着牛奶，纯白色的液体很快就注满了那个透明的杯子。
「Lord Glorfindel，我想待在房间里面。」
「但你待在那里也挺闷的，不如你把这玩意儿拿去吧。」
他微笑着把她的手摊开，放下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
「上次侍女拿出来擦拭的时候，见你看着那它那么久，所以把它拿来。」
「Asfaloth!」
一把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是牠的名字。
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来了。
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也顾不得拍掉裙子上的泥沙，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小心翼翼地爬到树上，安坐于树枝上，身影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中。
她尽可能都不想和其他人接触。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逃避也好，她真的厌倦了和其他人打交道了。
一句到底，只因为那个她认识的人都已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把自己的心放逐到很遥远的地方……
想着想着，来者已走到了白马身边。
果然不出她所料，来者是个精灵。
从高处眺望，只见来者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她的视力不及精灵那么好，隐约看见他的轮廓，但她想那应该是很俊美的精灵。
——马儿和主人走得一样的优雅。
不禁轻笑出来。
「谁在上面?」
她犹豫了。
真的不想下去……但也没办法。
站在下面的精灵看来是不见到她出现，是不会离开的。
她慢慢地从树上爬下来。
剎那间，一个小小的坠子映入眼帘，那一抹明亮的光芒彷佛是一道——
黑发有些凌乱，她低头拨了一下，抬起头来，目光与金发精灵的眼睛对上。
百转千回。
时光如细沙般在指缝漏走，多少个月夜、晨曦……我以为你也会踏着一地的温柔，带着暖意的笑容对我绽放，然后，轻声告诉我你一直也没有说出口的话。
因为一切仍未完结，所以重逢是必然的。
千年前的你，千年前的我。
千年后的你，千年后的我。
还会是记忆中的人吗?
如果记忆可以重叠，我希望一切都不曾变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