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之愿》芳桦

3、 被人当枪使的结果

　　这新上任的二领导S心里是暗潮涌动，她这次回来动机并不单纯，她带着任务，她想借机整垮她的老领导J，她想啊，我当上这个二领导可不是你提拔的，虽然你现在挖墙角把我挖了过来，但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感激之情，反而厌恶至极，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我现在在人家支行当上了二领导你能注意我的存在吗，也许你对我仍然是不屑一顾吧。有了这些想法，这新上任的二领导S就时时刻刻观察着，准备着，蓄势待发。
　　而另一个原因是，小煦所在的这个支行地理位置很好，人脉很旺，所以早有许多人盯上了，而这新上任的二领导S这次也是带着目的与任务的一个大大的“潜伏”。
　　此次“潜伏“的第一步是，蛊惑人心，造谣生事。
　　新上任的二领导S趁她的老领导J休假的几天时间里不断在总行各领导面前游说，无端的平添了许多老领导J的坏话，小了是苛刻她的职工，大了是贪污，总之无中生有的事都让她锦上添花的乱说一气，总行领导们按捺不住给小煦所在行的全体职工开了一次声讨会，声讨一下心中的不平与怨气。
　　会议的开头，大家心平气和，大气都不敢出，原以为就要和和气气的结束了，巧合就是巧合，偏偏这个时候，小煦的领导J那壶不开提那壶的提起了小煦关于一笔存款的事。
　　这事本与小煦没太大关联，存款人是杨峥的一个客户，这位客户早在小煦没进银行之前一直把钱存在另一支行里，眼下徐小煦也进了银行，也有了任务，杨峥理所当然的找了他，他碍于杨峥的面子发了话，一定把钱转存到小煦的支行，这不管存哪个支行对总行而言都是好事，可话到了小煦的领导J嘴里就变了味，她竟然无聊的当着众总行领导的面说，
　　“小煦啊，咱可别从中作梗，人家爱存咱们银行里的哪个支行就存哪个支行。你可别弄巧成拙的让人家厌恶了，把钱全取走存到其他的银行了。”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什么从中作梗，什么弄巧成拙，什么取走存到其他银行，这让总行领导怎么看，这话传到那家支行的领导C的耳朵里她会怎么看小煦，将来有一天小煦轮岗了，轮到那家，这工作还用做吗，那家支行的领导C能不给她小鞋穿吗，小煦想着，窝在肚子里好久的火噌的发了出来，
　　“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从中作梗了，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好，你究竟为了什么看我不顺眼，我自我感觉问心无愧，国庆七天，我一天也没有休息，大家有目共睹，我累的嗓子都哑了，我最后落个什么了，你作为领导应该公平对待，凭什么呀，凭什么对职工还分里呀，外呀的……”
　　徐小煦一口气说完，话有点儿语无伦次，后来同事们评论此事时坦言，
　　“开头不错，只是后来话有点儿多了。”
　　在当时小煦是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发泄出来，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她必须给自己寻找一个发泄的缺口。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有去无回了，徐小煦完全发泄完之后有了很浓的悔意，其实领导J平时虽然苛刻，可细想起来对她也算不错了，私底下也给过她不少好处，几次投诉罚款都是领导J给顶上的。她后悔之余顿觉自己是不是被人当了枪使。
　　枪打出头鸟，中国人喜欢的话，今天小煦竟然也成了出头鸟，明天她是否就会被打出局了，后悔，害怕，落寞，彷徨……一切不友好的情感纷纷向徐小煦心头袭来，让小煦的背上感到了丝丝凉意。
　　第二天的早晨，徐小煦犹豫了很久，也彷徨了很久，她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颜面去见银行里的同事们，特别是她既爱又恨的领导J，她想过最多的就是退避，可是想想这接近一年半的奋斗就要这样结束，她又实在的不甘心，忍了忍，振奋了精神，在心底再一次喊声“坚持，加油。”徐小煦抖擞神气，大步奔向了单位。
　　一切都不在意料之中，领导J不但没有责怪徐小煦，她的态度竟然变得很和气，这是不打不相识的最好事例，领导J做了深刻检讨，可是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的收场，更大的风暴将粉墨登场了。
　　徐小煦和领导J的这次争吵被总行领导视为她不善管理，公私不能分明，领导J就这样被免职了，新上任的领导H正是新上任的二领导S轮岗时的那个支行的支行长H，这好像应该是意料之中的，蓄谋已久的。
　　原本风平浪静的一个支行，因为各级领导的更替变换变得不再平静，开始危机四伏，徐小煦心中的悔意更深了。
　　小煦的老二领导P产假即将休完，本来关系一般的她们竟然在这种各级领导的更替中变得亲密起来，她们之间的私人电话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徐小煦有意无意的点拨了这个二领导，透露了一些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所听来的“江湖”传闻，江湖风声水起，短短几周后，这位老二领导P提前结束了产假，走马上任小煦所在支行新上任领导H原来接任的那个支行的支行长，一切又成了徐小煦意料之中的。
　　徐小煦随波逐流，在老二领导P的安排下随她而去，一切看着本应风平浪静的事却因为一年后老二领导P的意外离职又变得不再平静了。
　　老二领导P离职了，徐小煦又要孤掌难鸣了，在她彷徨无措之间，雪上加霜的事情又发生了，真是冤家路窄，这新上任的领导C竟然是她先前与之相争杨峥的那位客户存款的那个支行的支行长C，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轮到她的支行，人家竟然主动找上门，想躲都躲不掉，巧合，天意，谁能料定。
　　徐小煦无语了，心情不舒畅，工作中错误百出，某次，一位老太太取一百元，她竟然疏忽大意的给人家在存折上敲了一百元，递出窗口的竟是一千元，千复核万复核，千对万对，终于找到了这位用户，需要领导C出头，领导C却找了适当理由退避了，徐小煦顶着烈日整整跑了一天，钱收回来了，小煦病倒了，高烧。
　　徐小煦最后铁定主意离职的导火线是总行委派的一次苦差事，这个任务本应该是她们支行的二领导Q也就是副支行行长接办，可惜，这个二领导Q又是个孕妇，领导C把矛头一指，转向小煦，小煦又愣头青的发泄了，一场等待已久的不可避免的战争就这样暴发了。
　　徐小煦苦恼了一个晚上，这一夜对她而言很难眠，偏偏这时杨峥因为单位的一些烦心事对她不理不问，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两个人的思想在这一时刻走了岔路。
　　哭过，恨过，骂过之后，徐小煦手拟了一份辞职书，第二天很爽快干脆的上交了总行，她的“银行之职”就这样结束了。
　　总结整份工作，欢乐多点儿，悲伤少点儿，工作累点儿，心情好点儿，朋友多点儿，人缘好点儿，不舍，又无可奈何。
　　这份工作对闺蜜李娜而言，就是终于解脱了帮小煦拉存款的无耐事，对华菁，就是多了一个相亲的机会。
　　说起这次相亲，一切回转到小煦刚就职的那段日子，小煦对华菁的亲事一直都很上心，逢人逮了机会就会推销华菁，小煦在这一点上应该是个很称职的推销员。
　　华菁相亲的对象刚刚从X市调回来，也刚刚和前女友分手，他的父亲为了他能永远留下来，便四处托人给他介绍对象，华菁是他回来后第一个相亲的对象，幸运。
　　如果单从外表来看人还算和华菁的意，但后来华菁和他单独相处了一次之后，便萌生退意，华菁很坦率的对徐小煦说，
　　“算了吧，人家也许觉得自己是个研究生就高我一等，小煦，你知道吗，我们单独相处时，他的头始终高昂着，我看着特别扭。”
　　徐小煦很不屑，
　　“研究生怎么了，杨峥还是研究生呢，还不照样找我这个本科生，有点儿做作了吧，算了就算了，等以后我再帮你找更好的。”
　　华菁，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她的亲事成为大家关心的重中之重，已经不容置缓的摆到了桌面上，只要有机会，只要有合适的人，大家都会第一时刻推荐给她，剩女，典型的剩女。
　　很久以前，华菁还笑话过徐小煦，
　　“谁让你那么早结婚，做个单身女人多自由呀。”
　　现在徐小煦可以将她一军，
　　“我要是不早点儿结婚，等到现在，和你一样，我也成了大龄剩女了，恐怕我都没人要了。”
　　其实找对象和找工作是一样的，要找到自己喜欢的都不容易，徐小煦曾经陪着华菁参加过一次相亲会，那阵势，让徐小煦看得眼花缭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的，坏的，丑的，俊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一个个看板看过来，小煦都头晕了，条件太好的，人家看不上华菁，条件一般般的，华菁又看不上，徐小煦只能叹息一声，
　　“现在这个社会呀，对象和工作一样难找。”
　　这样的境遇对她们这一代人而言，不知是幸运还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