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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节 ...

  •   江上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枚漆黑的扳指,就这样一动不动整整瞧了一个下午,眼看着窗外日头渐暗,饿的饥肠辘辘的小白在江上寒膝下发出凄婉微弱的“喵呜”声。

      突然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江上寒动了,只见他机械的伸出右手食指,伸进嘴巴中眉头不皱的咬下,再取出来时整只食指血淋淋的,还“滴答滴答”挂下血来,见此情景,小白的“喵呜——”声好似卡在喉咙里,仅存一只暗红色的猫眼圆溜溜的瞪着江上寒,说不出的惊吓过度。

      血一滴滴滴落在漆黑的扳指上,并没有沿着光洁的表面滑落,而是诡异的像吸水棉一般将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渗透进去。扳指上的黑暗像一团有形的浓雾在鲜红色的入侵面前一点点退让,直至缩成指甲壳般大小的黑斑,整只扳指赫然呈现出犹如血液一般的猩红色。

      将这枚古怪的扳指扣在右手拇指上,江上寒抬起头望向四周,客厅墙壁依然斑驳脱落,脚下泥土地坑洼不平,院中那株华盖如顶的白果树下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一次次试图从腐朽的棺材里挣脱出来。在棺材板被顶起的瞬间,江上寒能看到女鬼灰白败坏的脸上狰狞的怒意。江上寒拔下扳指,一脸的困惑,“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神乎其神的作用。”戴上扳指和不带扳指,江上寒眼中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一低头,江上寒看到小白正端坐在自己的脚下,一脸人类无法读懂的“困惑”,如果那是困惑的话。突然江上寒想到什么露出浅浅的笑意,在这样的笑容逼视下,小白嗖然一惊,浑身黝黑发亮的皮毛直立,刚想撒腿就跑,却被江上寒一把提溜着脖颈处的皮毛,彻底像只癞皮狗般瘫软了下来。

      江上寒将扳指套在了小白的前肢上,随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白。小白提起右前肢甩了几次没甩下,突然直立起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它似乎听到一丝似有似无却尖利的嘶吼声,小白的目光循着声音望去,在院中的白果树下一只腐朽棺材剧烈的晃动着,被大力顶起的板材板下一只枯瘦灰白长着长长黑色指甲的手掌陡然探出,再之后是一张女人的脸,灰白枯萎的颜色,黑洞洞却滴下暗红色血液的眼睛正充满仇恨的望向小白,更准确的说是望向小白身后的那个人,乍见女鬼惊悚的脸,小白“喵呜——”一声尖叫从江上寒的怀中跳起,撒开四肢直窜向对面的卧室,“哧溜”钻进了床底下发出警告的“呜呜”悲鸣。

      “传说正一道天师的玄天宝鉴碎了——”江上寒从地上捡起扳指,小白刚才剧烈的动作还是将扳指成功甩下,尽管这只猫着实吓得不轻。江上寒抹去扳指上的灰尘,想从这小小的扳指上查找曾经“玄天宝鉴”的蛛丝马迹,可惜浑然天成的扳指通体溜黑早没了先前滴血的猩红色。

      风景秀丽,环境优雅的豪宅区庵府上,难得晚上七点,庵丛武陪着庵爸庵妈一起看新闻,客厅内不时传出庵丛武豪爽得意的大笑声,逗得一旁已然十一个月刚刚“嘚吧嘚吧”会挪步的庵宝宝“咯咯咯”不知所谓的大笑起来。众人见庵宝宝上下门牙各出了一对,一笑起来粉嘟嘟的笑脸揉成了一团,那可爱样子,要不是庵爸拽住激动不已的庵妈,恐怕在新一轮的口水攻势下,小庵宝宝今天晚上的这个澡又要白洗了。

      庵丛文在自己房间里足足拾掇了一个小时,才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刚走到旋梯口就见一家子全都围在电视跟前哈哈大笑,这其中包括笑得连哈喇子都流出来的庵宝宝。见庵丛文走出来,得瑟的没处发泄的庵丛武跳了起来,“看新闻,看报纸了吗?看到恒久房产那些脏东西的表情了吗?像不像便秘?!”

      今天报纸电视网络上最劲爆的笑话便属恒久控诉盛世抄袭,开庭当日当着百十来家新闻媒体和神圣不可侵犯法官的面,恒久将一份珍之又真的“证据”呈现出来,结果却是1999年竣工的金茂大厦的设计原稿,这如何不让天下人笑掉大门牙,所以庵丛武已经抱着电视整整笑了一天了。庵宝宝见爸爸笑得估计挺好玩,于是也跟着笑了,再然后全家人都笑得无法遏抑。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庵丛文留下这句话便匆匆走出家门,至于接下来恒久会怎样报复,这些都不是庵丛文此时此刻该考虑的问题。发动汽车,庵丛文的专属坐骑像黑夜里一只黑色火流星飞窜了出去。

      “生活就需要一点点意外,一点点惊喜,一点点刺激,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爸爸的心肝小宝贝——”庵丛武张牙舞爪,朝着小庵宝宝飞扑过去,逗弄得小宝宝直往母亲的怀中躲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笑成了月牙形。

      庵丛文走进寂静无声的钱家老宅时,一眼便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坐在空空荡荡的客厅内像雕像般一动不动。然而当庵丛文一只脚刚踏进院子时,那人影动了,缓缓走了出来,月光下江上寒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显然对于庵丛文能按时赴约显得相当满意。

      “我给你带了这个!”见江上寒迎了出来,庵丛文心情顿时飞扬,很不淡定的扬起手中的太阳能照明器,那式样做的小巧可爱,是一只卡通版的KITTY猫,节能灯泡正是安放在“猫咪”的腹中。

      庵丛文迫不及待的打开开关按钮,顿时整间客厅亮堂,然而紧跟着“喵呜——”一声悲鸣,庵丛文心惊,看到从床底下探出来的一只猩红色亮点“嗖”的钻进床底,床板一阵叮铃哐啷巨颤之后,从卫生间里传来猫咪“呜呜”的惊惧警戒声。

      “那个——是小白?!”庵丛文惊诧,有猫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呈现血红色吗?庵丛文不确定,然而此时此刻庵丛文只能先将“OFF”按下,整间客厅再次回归一片漆黑,从卫生间内传来的“呜呜”声渐渐止息。庵丛文苦笑道,“看来是我把它吓着了。”一只害怕电灯泡的猫咪,庵丛文该说这猫咪可怜,还是它的主人太过吝啬呢。

      “有点惊弓之鸟了。”江上寒拿起身侧黑色长袍罩下,连眼睛也没有露出来,拎起墙角边上的巨大木箱,江上寒道,“随我来吧!”庵丛文的眼睛一下子很难适应周围的黑暗,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江上寒走出院外。

      江上寒在前面走着,庵丛文紧随其后,钱家老宅的身后是一大片废弃的老宅院,杂草丛生,乱石林立,就在这片废弃瓦砾之中有一座尚算完整的平房,长大约三四十米,宽十五六米左右。庵丛文身处其间,虽从不信鬼神,此时从心底里泛起一丝寒意,这大约能够证明人天生都是社会型的生物,都害怕黑暗与孤独。

      随着江上寒走进这座废弃的平房,庵丛文发现这座长约三四十米的平房是相通的,站在这头向里瞧,黑洞洞的,只一丁点声响便被放大几十倍,来回的飘荡,很有那么点惊悚的味道。庵丛文见江上寒将手中的巨大木箱摆放在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在木桌的后墙上有一幅大大的“静”字,仅从字迹上观摩,可见写其字的人心性淡泊飘逸,“禅”味十足。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江上寒的这句话让庵丛文有片刻的愣神,“这里——,你工作的地方?那天域阁——”庵丛文心里不舒服起来。

      “那里是我必须待的地方。”江上寒的解释让庵丛文内心叫嚣的霸道被稍稍安抚了下去,一双深沉的目光热切又极具侵占的望着江上寒,他需要一个完美到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因为庵丛文不想再如此的被动下去,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因为那里有你!”江上寒的语气加重,他看到庵丛文脸上满意的笑容。随后江上寒掀开黑色的斗篷,伸出右掌缓缓摊开。在庵丛文的眼前,他看到了一只精巧的玉匣子,玉匣上的图案热辣却抽象,两个人儿生死纠缠在一块,只从身下人儿飞扬低浅的眉峰可以想见此时那人正享受着人世间极致的快乐。

      “这是——”庵丛文疑惑的问道。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玉匣子,这玉匣子古怪的造型让庵丛文有种熟悉感,他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一款式的盒子,到底在哪里呢?

      “送给你的。”江上寒道。

      庵丛文一愣,思维急转直上,先不去想盒子的事。有些开心又有些疑惑的庵丛文从江上寒手中接过玉匣子,语气大喜过望,“送给我的吗?!”在亲见江上寒点头后,庵丛文温柔又激动的笑了,“谢谢——”这份表达等得庵丛文好辛苦,庵丛文发誓一定会让江上寒过的幸福,在他看来,这是作为丈夫必须尽到的责任。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江上寒的目光轻轻柔柔的落在庵丛文的身上,庵丛文的表情一愣,心里嘀咕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但是庵丛文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玉匣子,上等汉白玉石的匣内静静躺着一枚造型古朴却简约的扳指,那黑色纯净无暇,仿佛能收尽这世间一切的光华。

      就在庵丛文心中困惑,这送扳指有没有什么古老讲究的时候,江上寒的下一句话让泰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庵丛文呆住了,“喜欢的话,咱们就结婚吧!”

      “啊——”庵丛文的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只鸭蛋,如果庵丛武瞧见庵丛文此时的丑态,一定气得跳脚,谁叫他们二人仅从长相上看有七八分的相象。

      “不愿意吗?”江上寒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如果结婚锁不住一个人,江上寒打算出血本打造一只囚笼,他真的不介意囚禁眼前男人一辈子。

      也许是感觉到江上寒的不满,庵丛文想也没想急忙反驳道,“不是!不是——”庵丛文缓缓的从胸中呼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才道,“只是太突然了点。”庵丛文拿起玉匣中的扳指套在自己的左手拇指上,大小居然出奇的合适,而且光滑的表面冰凉,沁入皮肉,仿佛连精神头也跟着清爽了起来。

      脑袋一轻,庵丛文想到了一个至关要紧的问题:他必须是那个站在江上寒前面的大男人,可不是躲在身后娇滴滴的小男人,这是原则!他必须变被动为主动,庵丛文伸出左手,借着窗外月光仔细瞧了瞧,笑容温柔绽放,仿佛是那包容一切的宠溺,“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

      望着江上寒清冽的目光一半隐在额头碎发之下,庵丛文着魔般想去撩起江上寒额前碎发,然而面对那只渐渐靠近的手掌,江上寒躲开了,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拒绝庵丛文的触碰。

      庵丛文伸出的手掌悬在半空中,脸上的温柔凝固了一般失去了温度,既然想要结婚,为何连小小的触碰都这般畏惧如虎,还是只是简单的厌恶,庵丛文无法知晓,然而他却不想去怀疑江上寒的出现只是一个阴谋,一个已然实施三年的阴谋。

      江上寒蹙眉,庵丛文身上逼人的热浪让他手心见汗,他的生命与时间再也经受不住波澜,是必要做一些解释的时候了。江上寒缓缓摊开右手掌心,坦然的面对庵丛文审视的目光。

      庵丛文心中一动,强制按下心中狂躁的怒意。同样的伸出右手,与江上寒的手掌相握。然而当两只手掌紧扣的一瞬间,庵丛文首先看到江上寒脸上的痛苦之色,再之后他看到自己与江上寒重叠的掌心冒烟了,烟雾之中居然带着一股焦糊味,庵丛文心惊,赶紧松开,却见江上寒掌心已然泛白开裂,其上硕大水泡遍布,伤口狰狞!

      “怎么会这样?!”庵丛文愣愣道,随后不待江上寒解释,就想将人拦腰抱起急送医院,可手指头刚要碰到江上寒薄薄的衬衫时,庵丛文愣住了,也呆住了,他们居然无法肌肤相亲,甚至隔着一层衣服也不可以!

      望着庵丛文震惊又心痛的目光,江上寒淡然道,“这点伤没事的——”

      然而言语的解释并不能让庵丛文释怀,只见他眼眶泛红,其中的震惊、后悔与无奈第一次撩拨到江上寒心底深处,曾经他见李玄子回忆师娘时,每每便是如此表情,李玄子说在他的心口有一道伤,那是一种痛得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伤。

      江上寒心头微震,想也没想,从胸口掏出那枚碧绿到暗沉的双兽玉佩,缓缓合于掌心,在庵丛文的眼中,玉佩上碧绿的颜色正一点点消退,江上寒掌心的伤势却以肉眼能见到的速度一点点愈合着,庵丛文因震惊再一次毫无风度的张大了嘴巴。直至双兽玉佩变成了灰白粗糙之色,江上寒掌心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这是貔貅双兽玉佩。”江上寒摊开掌心,貔貅双兽姿态狰狞,狮身阔口,一角相触,似乎在嬉戏,然而变成灰白之色的双兽玉佩质地拙劣,不名一文。在江上寒的眼中双兽玉佩虽然再一次失去光华,然而其上萦绕不去的淡淡黑色阴气让玉佩周身花纹变得模糊不可分辨。在庵丛文的眼中,玉佩是劣质的,其上花纹模糊不清,仔细看会让人眼晕目眩,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

      江上寒用手指抹去玉佩表面黑暗阴气,庵丛文感觉这一刻江上寒更像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只轻轻抹一下,便能让他清晰的瞧见玉佩上的花纹,一种很复杂的图案。乍一看像是密密麻麻无限向外扩散的蜘蛛网,可仔细瞧,又像重叠的几何图形,然而横生的枝节让庵丛文困惑,好似并不单单是几何图形那般简单。

      到底是什么呢?庵丛文的脑海中这样的疑惑刚刚闪过,玉佩表面清晰的图案一点点变得模糊、扭曲。黑色阴气死灰复燃,再一次布满玉佩周身。

      “这是什么?”庵丛文感觉自己好似刚出生的婴孩,对于江上寒的世界,他一片空白,甚至有一丝怯懦害怕去深探,人终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吧。但是,如果他只是一位会点调酒的调酒师,那么他庵丛文还会像现在这般穷追不舍吗?答案是否定的,也许正是那股神秘气息吸引着庵丛文越陷越深。

      “聚阴阵!”江上寒回答道。江上寒的话让庵丛文一愣,“聚阴阵?!”那与诸葛亮排兵布阵的八卦阵、攻克五子棋的梅花阵有什么区别呢?庵丛文感觉今天自己的脑袋不是很灵光,因为他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跟上过江上寒说话的节奏。

      “是的,聚阴阵!于我而言是救命灵药,也是夺命匕首。”江上寒解开衣襟,右手五指微微曲张,摁于胸口,在江上寒低头垂目的下一刻庵丛文看到在江上寒心脏的位置有一个隐于皮肉之下的“聚阴阵”,其复杂的图案与玉佩之上的一模一样,图案不断扩散的光晕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江上寒牢牢实实网在最中央,不能动弹,这一刻的江上寒显得尤为的苍白与诡异。

      “极阴之体,天生就是一个巨大的聚阴阵。”江上寒抬起头望向庵丛文,额前漆黑的碎发无风自动,慢慢的延展,一点点褪去黑色的光环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长。江上寒的眼睛、皮肤,连同手指指甲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庵丛文心惊,使劲挤弄了一下眼睛,再抬头江上寒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江上寒,庵丛文暗暗长叹:也许只是幻觉了。

      “它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停止运转的机器,聚集越来越多的阴寒之气,最后将容器冰冻、挤爆——”江上寒缓缓叙说着,好似他平静讲诉下的悲催“容器”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你的意思是,你随时会因为这个,死去——”庵丛文心口震痛,如果一个人出生便意味着即将凋零,这样一直活在死亡阴影里头的人生会好过吗?庵丛文自问自己做不到视死如归,他宁可给自己脑门上来一颗子弹,也绝不想被命运掌控,活得不像个人,这是庵丛文的骄傲。

      “如果不是师傅,恐怕二十三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有事!”江上寒的话掷地有声,在这长长空寂的平房内久久回响。

      背负一个人的性命活着,那种沉重的滋味,该是怎样的压抑。庵丛文很想借给他肩膀,三年前也正是他眼中那纯粹到令人心酸的执着让庵丛文毅然决然的留下他,这是一个有故事,却又相当神秘的大男孩。

      “我该怎么帮你!”既然注定了,庵丛文不想退缩。管他是人是妖,他庵丛文付出的感情绝没有收回的道理。至于那什么聚阴阵,极阴之体,庵丛文在心中稍一溜弯,管他呢!时间久了自然揭晓,现在让江上寒解释清楚,他固执的大脑也未必肯接受。

      “我们结婚吧!”江上寒一本正经道。

      “好!”如果如此能让他摆脱这样的命运,庵丛文答应。尽管他心里清楚,这“结婚”不是因为爱情,可因为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将一个人捆在身边时间久了还怕没有感情,庵丛文退而求其次,依然自信满满,纵然是块石头也有捂热的时候。

      “那这个是?”庵丛文竖起左手拇指上紧扣的扳指,在江上寒眼前晃了晃。既然某人对谁上谁下的问题很糊涂的样子,那么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定下“一家之主”的位置。

      “送给你的,聘礼!”江上寒想了想回答道。

      庵丛文心脏猛的一抽搐,愣愣的问道,“不能是嫁妆吗?”江上寒闻言,眉毛拧成了一团,这“聘礼”跟“嫁妆”有什么区别吗?眼见着江上寒眉毛打成了结,庵丛文心中窃喜,脸上却不肯表现出来,于是表情认真又严谨的解释起来。

      “这是聘礼,就是你娶我,婚后我搬来跟你住,你包吃包住,还要包我心情愉悦。逢年过节要带着我,回我家给爸爸妈妈过节,礼物自然少不了。我妈妈喜欢时尚的拎包、衣服、首饰,凡是女人喜欢的,她自然都不能免俗。我爸爸这人比较随和,没什么特别爱好,除了古董收藏。至于我那个刚满十一个月的侄子,你只需要给他一根手指头当磨牙棒就可以了,还有。。。。。。”在庵丛文滔滔不绝耐心又细致的解说下,江上寒的脸垮塌了下来,急忙打断,“那就是嫁妆!”

      “哦!嫁妆就简单了,我娶你,你跟我过,我包吃包住,包你心情愉悦,逢年过节我带你去旅游,去哪里都行——”庵丛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对于这样的反差,江上寒还需要考虑吗?所以不等庵丛文把话说完,江上寒道,“你娶我!”

      庵丛文笑了,认识江上寒三年来,第一次开怀大笑。原来他也不是全然不了解他,自少有一样庵丛文猜对了,江上寒这个人真的很简单。简单到无论处理什么事情,他都是从最简单处着手,用最简单最直截甚至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咱们都结婚了,那我以后总不能不碰你吧?”还是!兜兜转转,庵丛文必须回到他最最关注的问题上来。他可不想做那可怜的金毛吼,守着乌鸡国貌美如花的皇后十余载,愣是无从下口。夫妻人伦,乃天道!天道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也许快了——”“快了”到底有多快,庵丛文无从知晓,然而从江上寒激动到难以名状的表情上可以推断,可能真的很快,他便能得偿所愿了,想到甜蜜处,庵丛文笑得开怀。于是当晚,在开往天域阁的路上,黑色奥迪车内的气氛异常轻松,随着车身轻柔的晃动,听着耳畔舒缓的音乐,在炙热的车厢内,江上寒体味着这难得的温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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