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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行骗走江湖07 ...

  •   第七章
      两人且说且行,这一日来到了个小县城,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已客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几日是这个小县城特有的一个节日,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这儿过节了,客栈告急。
      两人无奈地转悠了一条街,忽见街角有一所宅院,青砖瓦舍,四方大院,看起来是个平实富足的人家。阿善上前敲了敲门,出来一个中年人。
      阿善忙作揖行礼,道:“大伯,我们是赶路的,客栈都住满人了,能不能在贵宅借宿一夜?”
      中年人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把他们让了进去。两人拴好马车,进了前厅,忽然觉得气氛不对,这家的主人──一对中年夫妇都哭丧著脸。两人暗自嘀咕,难道他们家刚办完丧事?
      阿善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对夫妻二人拱了拱手,说:“在下叫李有财,这是我的夥计二虎,多谢大伯大婶愿意收留我们,不知大伯贵姓?”樊二虎撇了撇嘴:这假名字真是信手拈来,看来“阿善”这个名字也八成不是真的。
      中年人勉强笑了笑,说“免贵姓余,出门在外难免有所不便,二位在我家别拘束就好。”转头对那妇人说:“老婆子,晚饭多做些,把这二位的也准备出来。”妇人应了一声下去了。
      闲聊了一阵,两人只觉得这余大伯有些精神恍惚,不禁有些奇怪,但又不便深问。
      晚饭端上来了,四人默默不语的吃饭,正吃著,不晓得余氏夫人想到了什麽,眼泪“唰”就下来了,嘴里喃喃道:“这祖宅,不晓得还能住几日……”
      余大伯放下碗筷,说:“老婆子,你……唉,别在客人面前……”余夫人回过神来,擦擦眼泪,说了声“失礼”去了内宅,留下余大伯长吁短叹。
      阿善问:“大伯,恕我冒昧,请问你们家发生了什麽事?”
      余大伯叹了口气,说:“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家的铺子赔了钱,已经关张好几天了,没了收入我们迟早要把这祖宅卖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阿善说:“怎麽赔的?大伯能详细说一下麽?大伯大婶逢如此大事还愿意收留我们,是好人家,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余大伯看了看两人,一个是锦衣公子,一个是憨厚仆人,不像是坏人。特别是那位公子,一脸的关切不似作伪,不由自主就打开了心防,诉说道:
      “我家在翠花街开了家布店,店面不大但生意还好,半年前,有人在街对面开了一家三间门面的绸缎庄──锦阳布庄,我这小店的生意立刻就变冷清了……但我毕竟经营了几十年,有一些老主顾给我捧场,所以生意还能维持下去。这本来也没什麽,我们夫妻不贪求大富大贵,有吃有住也就满足了。哪知……後来我家遇上了骗子,血本无归!”
      听到“骗子”两字,樊二虎本能地看向阿善,阿善则毫不在乎地继续问:“大伯,您是怎麽被骗的?”
      余大伯顿了一下,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闪动,道:“一个月前,先是有两个布贩子上门销布,要我进他们的布试著卖卖,我嫌他们的布花样不好看价钱又贵,就没答应。奈何他们天天来,甚至愿意赊销两匹,我觉得反正也不吃亏,就留了两匹,居然陆续卖出去了几丈。後来,有人自称是邻县富户的管家上门来了,他说这种花样的布在京城正流行,他家小姐很喜欢,老家老爷正派他给小姐置办嫁妆,就一口气要了十匹,还给了我五两银子的定钱。我没有那麽多布,就找来那两个布贩子,进了十来匹,花了二百多两银子。结果……那个办嫁妆的管家就消失无踪了,那些布也再也卖不掉了!我的店铺本小利薄,那二百两银子是我多年来的全部积蓄,这下血本无归,生意撑不下去只得关张了。我们夫妻又没有其他的收入,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能卖了这块祖宅啊……”
      阿善说:“大伯,布贩子和置办嫁妆的管家都是同一夥的,这个骗局并不高明,您太粗心了。”
      余大伯含泪点了点头,道:“对!後来我才知道,那些布全是锦阳布庄的积压品,还听说他们想要成为街上的独一份,非逼得我关门才肯作罢。只怪我一时贪心……我们这里民风淳朴,我又是本份的生意人,才会上了当啊!”
      樊二虎说:“大伯,您没去告官麽?”
      余大伯说:“去了,没用!县太爷说凡事都要有凭有据才能办案,我根本拿不出证据!”
      樊二虎见这好心的大伯如此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想到阿善头脑灵光,不由得求助似的看著他。
      只见阿善诡异的一笑,低喃道:“我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把骗得银子吐出来……”
      第二天,阿善和樊二虎来到锦阳布庄。夥计一看是个穿著华丽的美公子,还跟著随从,不敢怠慢,笑脸相迎道:“这位爷,想要什麽料子?”
      阿善不理他,神情倨傲地逛了一圈,最後在一匹锦缎前站定,摸了摸宝蓝色的布料。夥计忙说:“这位爷真有眼光,这是杭纺的,您穿上身一定更气派。”阿善哼了一声,道:“给我裁一丈。”夥计麻利的裁好了布。
      二人出了锦阳布庄回到了余宅,阿善拿出剪刀裁掉了一尺,说:“二虎,咱们去换。”樊二虎疑惑地问:“这是干吗?”阿善一笑:“只管去,他们不换咱们就闹。”
      果然,那夥计不认,梗著脖子吵:“布是我裁的!我清清楚楚,给的绝对够数!”
      阿善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来讹你的?我这种身份的人用得著贪你这块破布?小爷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金富贵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给我吃这个亏?”
      夥计看他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不敢再强硬,把掌柜请了过来,掌柜见其他客人都在窃窃私语,怕他们再闹下去坏了名声,咬牙吃了暗亏,只得换了一丈布给他。
      两人又回到余宅,吃罢中午饭,阿善把布展开,拿起剪刀在一端戳了几个窟窿,然後在樊二虎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打发他再去锦阳布庄。
      第一次演戏,而且没有阿善跟著,樊二虎紧张无比,但想到可怜的余大伯又不得不鼓起勇气,一进店门就把布狠狠地扔在地上,大吼一声:“你这黑店!换给我的是块破布!”
      掌柜捡起一看,立时就恼了:“你是找碴的吧?原本没有这些窟窿!”
      樊二虎见上钩了,更加卖力吼著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我家少爷只想买块布做新衣服,怎麽会故意把布弄破?分明是你这黑店做买卖不规矩,欺负我们外乡人!我看你这店应该叫黑心布店!”
      掌柜的忍无可忍,招呼一声:“夥计们,给我打!”
      十几个夥计一拥而上,把樊二虎围住拳打脚踢。樊二虎按照阿善的吩咐,护住要害蹲下身子任他们打,他皮糙肉厚,这些夥计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打上去顶多疼一疼倒没什麽大碍。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喊:“打死人啦,哎哟!你们十几个打一个,打死人啦!”
      他越喊那些人越起劲,待他们发泄完毕,樊二虎装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还咬破舌尖让鲜血顺著嘴角留下:“你们……仗势欺人,等著瞧……”说罢,踉跄的走了。
      掌柜越想越觉得这一天过得实在晦气,那仆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竟是个脓包,看来那主子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掌灯时分,布店打烊了,掌柜一边算帐一边吩咐夥计们上门板。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到了门口,一人急冲冲的进来,吼道:“你们这黑店!打死了我的仆人,我要告官去!”掌柜抬头一看,正是那个美公子。
      阿善绕过柜台,不由分说拎著掌柜的领子把他拽到了门外,那里停著一辆马车。阿善挑开帘子往里一指,道:“阿忠跟了我十几年,居然被你们打死了!走,跟我去见县太爷!”
      掌柜的本来还叫著“你想干什麽?放开我!”之类的话,往马车里一看,立时说不出话来了。只见那高大的仆人躺在车中,面如金纸,嘴角鼻孔有干涸的血迹,敞开的胸前青一块紫一块,尽是挨打的痕迹。
      掌柜颤抖著手摸了摸,这人竟然身体冰凉,呼吸心跳全无。
      “啊?这……这是怎麽回事?”掌柜面如土色。
      阿善咬牙切齿道:“我还要问你是怎麽回事!我让夥计来换布,他却被打得摇摇晃晃地回去,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七窍流血,我叫了大夫来看,说是被打伤了肺腑,无力回天了……眨眼间的功夫,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去了!”
      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这个大个子怎麽这麽不禁打?不过当时的确是十几个人打一个,保不齐谁下手没轻重,这可怎麽办?人命关天啊!要是传出锦阳布庄打死了人,多晦气的事,谁还敢上门?更严重的是,若闹到了公堂上……自己和夥计们全都跑不了。若是抵死不认帐呢?不行,他们来闹过两次,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这个大个子是真的死这儿了,简直就是证据确凿,想抵赖都不行!
      掌柜的脑子飞快地算计著,最後一咬牙,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此一途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行骗走江湖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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