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八爪九条命

7、CHAPTER 7

　　也许是今天晚上体力消耗比较大，吃过饭后，我很快就有了睡意。夏洛克洗过澡后穿着睡衣钻进被窝，把枕头垫在背后坐着，手臂上重新贴好尼古丁贴片。我躺在另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了自己正在攀登金字塔，是玛雅人的那种。沿着台阶一步步的向上，前面似乎望不到尽头。顶端只有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几乎让人感到绝望。我梦到自己在那道阶梯上走着，然后画面忽然一转，眼前的金字塔变成了一道普通的楼梯。我登上楼梯，看到一间布置典雅的客厅，而莫里亚蒂却正一身西装革履地坐在里面冲我微笑，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紧接着画面又进行了转变，我梦到我回到了阿富汗的战场上，硝烟烽火，四处都是扬起的风沙和沾满了血迹的泥土。山坡上满是炮坑，到处都可以看到死尸。有敌军的，有己方的，甚至还有阿富汗的平民……一个少女裹着她的披肩瑟瑟发抖，那双褐色的大眼睛惊恐地看向我。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举起了枪，对着她——然而就在这时，一枚流弹击穿了我的小腿。我倒了下去，朦胧间看到那个少女狞笑着举起刀向我走来……

　　“约翰，约翰？”有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紧接着我感到有人在用冰凉的手拍打着我的脸。我的意识仿佛忽然回归了□□，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试图睁开眼睛。床头灯柔和的光芒依然让我感到了刺眼，我难受地想举起手遮挡光，一只手越过我的脸伸过去，关掉了那盏灯。

　　“约翰？”夏洛克用询问的语调叫着我的名字。

　　“……唔……”我含糊不清地应着，试图坐起来。夏洛克强壮有力的手臂帮助我坐了起来，并将枕头竖起垫在我的背后。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会儿，我才睁开眼睛，无力地抚着跳痛的太阳穴：“没事，没事……我还好。”

　　“做恶梦了吗？”夏洛克问道。

　　“……啊。”我简单地应道。梦境里经历的那些并不算可怕，但我仍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我敢保证即使再来一遍，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是那个最后出现的少女，如果不是莫……

　　我忽然怔了一下，又很快把那个荒谬的想法抛开。莫什么？我可没有一个姓莫什么的战友啊。

　　但是，记忆在这个地方明明白白地出现了破绽。我受伤的时候距今并不久远，我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但是，我的记忆当中没有自己受伤的具体经过，假如不是这次做梦，我甚至不知道我曾经在战场上遇到过那样的一个少女……这段记忆，哪儿去了？那个救了我的人，又到底是谁？

　　夏洛克注意地看着我，冷不丁地说道：“你对奈特先生的案子怎么看，约翰？”

　　“没什么看法。”我说，力气已经逐渐回来了。我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我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把奈特先生尽快救出来。”

　　“但是我们没有线索。”夏洛克说。

　　“不是还有一幅画吗？而且现场，黑莲帮——用你的演绎法啊，夏洛克。”

　　“没错，还有一副画。”夏洛克若有所思地道：“你对那幅画有什么看法吗，约翰？”

　　“没……”我下意识地说道，然而随即就想到了一件事情，迟疑道：“夏洛克……”

　　“嗯？”

　　我抿了下嘴，决定还是说出来：“那幅画里有个符号，好像很眼熟。”

　　“猎犬计划的标志，一条狗。”夏洛克说道，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即使是在黑暗当中，也能看到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还有呢？”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和猎犬计划有关。”夏洛克忽然说道。

　　“……什么？”

　　“‘Ｊ·Ｗ’，看了那幅画以后你就做了梦。深层次的，和你过去的记忆有关。”夏洛克慢慢靠近我，我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拂到了我的喉咙——有一瞬间我恍惚起来，甚至感觉他就像一只巨大的猎犬，即将咬断猎物的咽喉。而等我回过神来之后，夏洛克已经对他的推论做出了总结：“……你一定知道点什么，约翰。”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烦躁地推开他低声吼道。

　　夏洛克不依不饶地凑过来凝视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引诱的意味。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和两个人的呼吸声。我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得到心跳声——一声一声，一声比一声更猛烈。当夏洛克真的想知道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总能利用自己所能占据的一切优势来获得那些情报……以往我总嘲笑那些人是明知道眼前有陷阱，还迫不及待地跳下去。而当他将这种手段运用到我的身上时，我却发现，当夏洛克认真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抗拒他。

　　“我想，”我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大概真的知道点什么——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夏洛克的眼睛更亮了。他后盘腿坐在我的对面：“断层？”

　　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隐隐约约地洒进房间。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是的。”我压下了心里隐隐的抗拒和恐慌，决定把自己猜测到的那些东西和盘托出——事实上，说出来反而会感觉轻松不少，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在心里隐藏秘密的人。

　　我把自己做的梦从头到尾向夏洛克叙述了一遍。在叙述的过程里，我嗡嗡作响的大脑好像也清醒了许多。我开始意识到一些东西——我很少做梦，然而这一次的梦境毫无疑问地具有强烈的联想性。开始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从最后一个画面逆推过去，战场，枪支，莫里亚蒂，金字塔……这当中一定有着什么关系。关键的地方莫过于莫里亚蒂和金字塔。我确信自己没有去过玛雅人的金字塔，埃及倒是去过一两次——不过也绝不可能去攀登。而金字塔和莫里亚蒂又有什么关系？

　　“没错，正是这样。”夏洛克忽然低声喃喃道，眼睛发亮，双手合十，“让我想想……金字塔……”

　　【古董】【阶梯】【太阳】“不，不是这些……”

　　【权力】“……？没错！”【阶梯】【权力】【莫里亚蒂】【枪】【战晨【记忆断层】

　　“约翰，”夏洛克猛然抬头看着我，然后手臂在床上一撑，膝盖一滑，整个人以凌空悬在我身上的姿势靠近我。他左右打量着我的脸，我则是不安地和他对视。他开口道：“或许我们应该需要……”

　　房门忽然发出了叮咚一声，紧接着一个大妈拎着洒扫用具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一眼之后，施施然退出了我们的房间。

　　“……”

　　作为夏洛克的同居者，我得说我早就习惯了被人误解和他关系的生活。就算他再让人难以忍受，在我们两个发生矛盾的时候，旁观者也会露出心知肚明一样的“感情真好”的表情。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在瞄了瞄他锋利的颧骨之后往他肚子上揍了一拳作为这次被误解的代价。如果不是他总喜欢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就算是我和他同居了也不会总被人这样误会啊！而且这次还是个陌生人！

　　“嘶——轻点，约翰。”夏洛克顺势往旁边一翻，斜靠在床头靠背上说。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穿衣服，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们应该需要什么？”

　　“你想拿回那些记忆吗，约翰？”

　　废话！我把头从Ｔ恤里钻出来对他怒目而视，就算我想说不，为了案子的进展，他也会强制性让我接受催眠拿回记忆的吧！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想起夏洛克上次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居然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进行了那个实验，他以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军医就可以是超人吗！新仇旧恨加起来，让我的拳头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夏洛克扯开自己的睡衣，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我有些眼红地看着那两块胸肌和不容忽视的八块腹肌……他明明没怎么锻炼过，身材居然比我保持得好！

　　“再这样看下去我会感觉你爱上我了的。”夏洛克讨人厌地说道，然后开始穿他的衬衫。我撇了撇嘴开始穿裤子，然后走进盥洗室开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