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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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在不经意时出人意表。——题记
第二天，星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依然平静而且如常地去上学。
按照翔阳的传统，每个月都要进行例行的大扫除，由一年级到三年级轮流进行，这个月正好是一年级负责，每个班会负责打扫一个制定的区域。
一年三班负责打扫的区域，则是体育馆、体育馆楼下外围以及附近的绿化带。这在很多学生眼里，是绝对的美差——可以顺便看篮球队棒球队还有排球队什么的训练啊！这比打扫教学楼对着四面的白墙不要开心太多啊！
只是，唯一的不方便就是用水。因为水龙头只在体育馆的楼下一头有，所以要给周围绿化带浇水以及清洁，就需要用橡皮水管把水引过去。一根橡皮水管还不够长，只能用好几根水管接起来，这样一共有几十米长的橡皮管，从体育馆门口通过。
没有什么不妥，也不会造成什么不便，直到，星奈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是坐在轮椅上，却能看出来依然是个很高大的人。他的脸是苍白而且消瘦的，深陷下去的眼眶里却是一双充满神采和热切的眼睛，和本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病态的身体状况完全不符。
“啊，不好意思。”星奈连忙走过去，“老师，请问是要去体育馆吗？”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去把那个碍事的橡胶水管搬开。
“是的。”轮椅上那个人微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时候越发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啊啊，荻原教练！”伊藤卓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想帮忙推轮椅，却没有留神在橡胶水管上绊了一下，结果不小心踢松了一个接驳口。水管里的水正开着，接驳口一断开，水管被水流的大力带动就弹了起来，朝着轮椅上的荻原教练就打了过去。星奈就站在旁边，眼疾手快地一把拉开了水管，但是水管的口却正对上了自己。
水正开着，星奈被兜头淋得湿透，全身都是水。
四月，虽然是四月，可是，全是凉水啊！
“早川同学，对不起对不起！”伊藤卓手忙脚乱地道歉，又连忙扯着嗓子对着靠近水龙头那边的同学喊，“快点把水关掉啊！”
星奈抹了抹脸，眼睛里进去了好多水，还有很多凉水灌进了脖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样……伊藤。”荻原直野对伊藤卓说，“篮球社的休息室有很多干净的备用毛巾，你快带她去擦擦吧，这个样子会感冒的。”
“啊，好的”。伊藤卓搔了搔头，刚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对不起，还是由我推荻原教练一起去体育馆吧，早川同学，跟我一起来吧。”
好冷……星奈垂着头，回头看自己背后，走过去留下一路带水的脚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心办坏事闯了祸的伊藤卓此刻越发紧张，看看荻原教练又看看星奈，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我不好……”
“没关系……”星奈默默地叹气，抱着胳膊跟着伊藤卓走。别的没什么，就是真的好冷。
可怜的校服不知道今天晚上回家后能不能晾干，实在不行只能用吹风机了。
“呐，早川同学，走这边。”伊藤卓推着荻原教练，进了体育馆以后拐向休息室。星奈跟在他后面，看到休息室的门开着，门口就是一排放更换衣服的衣柜。看到这个，星奈犹豫了一下说：“算了，我还是在外面等吧。”
“没关系的啦，早川同学进来吧。”伊藤卓一脸不在乎地，拽了拽星奈的袖子，把她拉进了休息室。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推门的声音，伊藤卓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变得比刚才更加结巴，“藤……藤真学长？！”
星奈很后悔，当时自己下意识地被伊藤卓这句话引起注意，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额……”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刚训练完冲完凉走出来的藤真健司。
没有穿上衣，头发上和身上还滴着水珠，虽然正在用裹着的毛巾擦脸上的水，而且毛巾还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栗色的头发太特别，还是很多时候看上去都是蓝色的眼睛太特别，或者还是本来外貌的轮廓就太特别……只露半张脸也能认出来他是藤真健司。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状态走出来……额……
果然休息室是不该女生进来的地方啊……
于是赶紧埋下头去。
顿时，休息室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伊藤卓满脸尴尬，勉强干笑着开始解释：“那个……那个……大扫除的时候，我不小心让早川同学被水管淋湿了……所以荻原教练让我带早川同学过来……”说着说着伊藤卓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嘿嘿笑着补充：“我去给早川同学找毛巾……”
不过不知道是刚进篮球队没多久还不太熟，还是因为尴尬和紧张，手忙脚乱居然开错了柜子。坐在一边默默喝水的花形透看不下去，放下瓶子站起来走过去拉开另一个柜子：“伊藤，这个柜子里才是新毛巾。”
“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伊藤卓慌慌张张地把原来的柜子关好，从花形透打开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星奈。
“对了……你最好换一下衣服，这样湿的衣服穿着，会感冒的。”星奈刚刚从伊藤卓手里接过毛巾，听见背后的藤真健司这样提醒。
“啊……谢谢……是的……”就这么答应着，可是星奈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荻原教练忍不住失笑：“伊藤，你这下真的是闯祸了哦，为了早川同学不感冒，你最好负起责任来。”
“是是！”伊藤卓再次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衣兜，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衣鞋箱钥匙，“如果早川同学不介意的话，我的运动外套可以借给你！”说话间就从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运动外套——浅绿色配白色胸前写着大大字母“S”的翔阳篮球队的外套。
“那边的小隔间里没人。”长谷川一志看着一脸尴尬的星奈，好心地提醒。
“嗯，嗯……谢谢前辈……”星奈满脸通红，真是的，头一天晚上才在小巷子里遭遇不良少年接着遇到翔阳篮球队的人，今天又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闯”进篮球队的休息室，颜面何在啊。
抱着毛巾和外套躲进了小隔间，星奈哆哆嗦嗦地脱下校服把自己擦干，再套上伊藤卓的外套。其实裙子也打湿了，可是没办法，就这样凑合吧。
放学回家。
走在路上，哦不，是今天从体育馆出来以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唉，没办法啊……
这几天脸都丢光了……
惠子又去参加啦啦队的排练了，没人同路，就这样自己回去吧——背着书包，身上穿的是伊藤卓那件比她平时穿的衣服大了至少四个尺码的运动服，然后手里拎着的是那遭殃了的校服外套和衬衣。
就这么郁闷地往回走，微微垂着头，突然看到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很大的一只手，额，肤色比较黑。
抬起头，在比自己的头顶高出20厘米以上的位置看到了对方的脸。那张脸是古铜色的肤色，左眼的下方有一颗泪痣，看上去比高中生成熟很多。
至于衣服么，唔，紫色与黄色相配的，海南大附属的运动服。
“……牧大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星奈的脸上满是错愕。
“喂，怎么一副不怎么愿意见到我的样子啊？”牧绅一微微皱眉，说实在的，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人显得更老成。
星奈在愣神了片刻之后开始反击：“像你这种知道我所有底细的人，谁要这么高兴地和你见面啊！”
果然这句话有良好的噎人效果。
牧绅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自觉地转换了话题：“好吧，一年没有见面了，我没想到星奈也到神奈川了呢，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寒假的时候。”
“该不会是一个人过来的吧，伯父和伯母呢？”
“全家都过来了。我爸去年夏天收了海南大学的聘书。”
“那怪不得。”但是双方都陷入沉默，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因为信息量太大——唉，太久没见面果然可以造成很大的信息量空档啊。
“你呢，牧大哥为什么来神奈川的？”
“跟你差不多，我爸的生意近年来主要在横滨了，然后正好海南大附属给我发了通知书。”牧绅一有点诧异，“对，你居然不知道？”
“嗯，牧大哥上高一的时候我在国三……哦，估计刚好是我养病的那段时间，所以错过了很多联系。”
“那就只剩下诸星在爱知了……”这句话果然是异口同声说的。
“是啊。没想到能在神奈川再见到你，真的是令人高兴的事情。”牧绅一上下打量了一下星奈，往后退了一步又摇摇头：“喂，一年没见了，也不见你长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你自己长高了更多好不好！星奈懒得反驳。
“有时间聚一聚吧，真希还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希？”星奈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要愣一下，然后在听到“她”的时候又回过神来，“好啊好啊，真希和明奈同岁呢，她们俩小时候也一起玩过。唉，每次我听到‘真希’的名字，第一反应还是‘牧’……”
牧绅一微微苦笑，接着问道：“不过，伯父都去了海南大学当任教，你怎么不来我们海南大附属啊？”
“因为不想见到熟人啊！”星奈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牧绅一表情的变化，越发觉得好玩，“好啦，其实是因为海南的校服我不喜欢啦，陵南离我家又太远，反正三个学校都差不多，所以就选翔阳啦！对了，你怎么会到翔阳这边来呢？”
“啊，我约了人见面，所以过来了。”牧绅一简单地说，而话题的兴趣依然集中在星奈身上，“星奈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吗？”
牧绅一的目光停留在星奈身上那件大得实在不和谐的翔阳篮球队运动外套上：“不过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