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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穿过半个京城的街道,风尘仆仆的来到码头边。码头边有零零稀稀的几个船家,天已亮全,找了几家船家,可很多船都因昨晚的大雪,不愿出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运货的船,问清了何时发船,纪酥酥估摸着还要等上一会儿,就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让自己的容颜避免更多人看到,找了一处偏僻的摊位面前,点了一碗面吃了起来。

      下一次能再吃上东西,不知会到何时了,幸好陈姑送了一点钱财之物。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纪酥酥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其实她本是准备这一辈子死都要留在京城的,去侧查毁了她家的罪魁祸首,从他爹娘最后一夜的行为,她揣摩到没有这么简单。按她原本的性子不该这样萎靡的活着,可是几月的生活艰难真的超乎了她的想象,自家中有变故之后,别人避她如蛇蝎,从来不愁任何吃穿的她,现在每天考虑的就是这顿吃了,下顿怎么办?

      想到这一处,纪酥酥不再停下筷子,一口气的把一碗面就吃完了,丢了几文钱在桌上,就朝约定好的船家走去。

      拉船的是个老头,脸上满是胡子,话也少但在收她钱之前就跟她明说了,昨晚下了场大雪,江上水有的都冰住了,今日出行是有危险的,如不是因赶着运这批货,他是不会出行的。

      纪酥酥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出了什么事可别赖他。可她哪管这些,只要能走就行,船家只是无奈,就指着船厢让她进去。纪酥酥就拉开船厢的布帘座了进去,这艘船本是平时船家除了载人还顺便载货物的船,所以船上能供人座的位置实在是很小,但是幸好船厢中间有个小火炉子燃着,让船里很暖和。

      船里的暖气熏着纪酥酥,她想着这种天气应该很少人会出行,船内的暖和让她放下了戒备,所以她卷缩在火炉边上昏昏欲睡,心里暗暗期盼只有她一个人座该多好,如今的她所呆的地方人越少,麻烦才会越少。

      但是没过多久,船帘门口就传了一个粗狂的声音,嘴里嘟嘟囔囔的拉开船帘。来人是一个约三四十岁长满邋遢胡子的男人,挺着个大肚子一手还在剔牙齿就进来了,他进来后看见缩船中一角的黑影,也当没看见,自己随便捡了一个位置座下来。

      然后就朝外面叫喊:“虎丫!你个狗日的,磨磨唧唧干什么!快点跟老子滚进来!”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进了来,他身着一件破旧的棉衫,手里拖着个很大的包袱。显然这个包袱过于大,他无法背就拖着,但包袱里的东西因为拖着,里面发出了乒乒乓乓金属碰撞声。

      这男人听响声眉头一皱,就回头立马给进来的男孩一耳刮子,“娘的,老子跟你说了小心老子的家伙,这吃饭的家伙你赔的起吗?滚边儿去,少在这烦老子。”

      男孩好似习惯了这种挨打,他因男人耳刮子摇晃了一下身子,就沉默的站着,接收者男人的肆意怒骂。

      纪酥酥听见动静,还是保持着原本的的姿势,并没有睁开眼,在受难处生活,她大约都能猜出,这又是行骗大人带着小孩儿乞讨过日子的人。有的是真贫穷,实在没办法所以去乞讨,而有的人就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孩,让他们穿着破烂,去外面乞讨,乞讨来的东西全都收入自己的荷包。他们这种人,把一个小孩可以折磨得不成人样,越缺胳膊断腿赚的钱越多,所以打骂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

      没过一会儿男人就歪着呼呼啦啦的睡着了,发出了极响的鼾声,船里没任何响动,就只有男人的鼾声震天。

      纪酥酥看见男人睡着了就挪动了一下位置,离男人更远了些,这才抬头看见立在角落的男孩,男孩黑瘦黑瘦的,皮肤蜡黄,但是有一双眼睛很亮,这双眼睛没有任何闪动,只是平静的与纪酥酥对视一下,然后再转移开了眼睛。

      但他的眼神让纪酥酥愣了一下,他的眼睛里好似什么都懂,可对什么都不会在意,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神色。

      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船帘翻起了动静。因为挪动了位置,纪酥酥的位置就刚好正对船帘,来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他穿着黑色布靴,腰上系着一个藏蓝色的腰带,他就用腰带上的佩剑就拨开了船帘,但并没先进,而是让身后的男子先进,只见身后的男子身着黑色皮裘,弯腰低头就进了船来。

      两人的衣物都不是平民的布料,黑色皮裘的男子一进来就与纪酥酥眼睛对视上了,只是个短暂的对视,但是纪酥酥一下子就仿佛掉进了什么黑色的漩涡之中,在漩涡中旋转,心如敲鼓一般,咚咚的剧烈的敲动。

      此男子有着一张俊美的脸,脸上有着如笔墨精细描绘的五官,但是嘴唇却不是健康的红润色,而是微露着乌青的白,黑色的皮裘显得他的脸更加白皙,手也是长而骨节分明,每个指甲都是修整的整整齐齐,指甲盖也泛一种温润的光泽,男子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个样式简单的白玉簪子插起头发,其余发丝就如上好的丝绸服帖于身后。

      纪酥酥的心不由的紧了起来,她的紧张并不是对黑皮裘俊美男子有着一见倾心之事,而是她发现此男子样貌好似熟悉,她紧眉细细一回想,终于想起此人就是她曾经好友闺房中那副画上的男子。这个男子在她还是孩童时就已知晓,他就是响彻京城的容公子。说起容公子的事迹,位于京城人只怕无不知晓,哪怕是上至八十的老太太小到顽童都知晓这位容公子,容公子乃名慕敛容。

      当今燕国的朝廷其实是一位只余八岁小孩的新皇,而这位皇上的背后支撑者就是自己的舅舅摄政王,这位摄政王平生其实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就因为他有个出名的儿子,而让慕家大放光彩。

      摄政王其人天性好赌,这是所有京城富贵人家都知晓的,因为现如今只要去京城最大的赌场里,总能看到这位摄政王的身影。而有人说这摄政王如今其实就只是挂了个头衔,头衔幕后支撑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慕敛容。

      十岁就以一首箫曲《出征曲》而在前朝惊震四方,此后每次出征必然要演奏此曲送行。十五岁就自荐与祖父征战,凡他所参与的战役都是让别人大加赞赏的话题,他的心思巧妙,善于布局,但为人甚是低调,除了他的容貌与举止获得别人赞赏之外,其余的都属于保密的状态。

      纪酥酥之所以孩童时就知晓此人,只因幼年时随母亲在京城城墙下的除夕夜,遥遥远观过一回。除夕之夜的焰火璀璨闪烁,纪酥酥与母亲站在城墙之下,站在城墙上的慕敛容与先皇站在一起,他略显青涩年幼,但他的并没有被身边的龙袍所掩盖住光芒,这一切都不仅仅是他的样貌,而是他举手投注间气宇轩昂的气质。

      他位于城墙上,众人都是一脸欣喜的望着天空的焰火,他只是勾起嘴角,也没有仰起头,只是目光随意投向一处。当时纪酥酥只因听过表姐仰慕容公子,才好奇看着他,当时的她只觉得君子如玉,恐怕描述的就是此类人吧。

      后来看到他成年后的容貌,还是好友的闺房中从民间高价买回的一幅画,一副画上的人物描绘都如此俊美,当时让她的好友兴奋了好久。年少成名的少年谁人不喜呢,这位容公子早已在幼年时期就成为很多闺秀仰慕的对象了。

      可她先下看到真人,才实在不满之前看到的那幅画,那幅画虽将此人的样貌画了下来,但是神韵可是没有真人看到的让人震撼。

      他两人坐进船中后,并没有任何交谈,慕敛容寻了一处位子座下来,而他身旁的佩剑男子一脸木然的站在一旁,两人浑身上下透露着旁人勿扰的意思。先下船中已有了五人,但船中又是一阵寂静,也没人交谈,只有原先胡茬男人鼾声一直打响,进来两人也没醒。佩剑男子看了看,只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开眼扫视船中的别处。

      至从慕敛容来了之后,纪酥酥也无法睡了,她感受了他们身上隐隐的危险。不知响彻京城的容公子为何没有座专属的船,而是在清晨找了个船家乘坐。带着疑惑,纪酥酥把身子卷曲着更紧,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摸耳朵上的东西,确认东西还在之后,整个身子都缩在了斗篷,唯恐再一次与慕敛容对视,那样的人,仿佛对视都能把人看穿一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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