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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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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慕敛容也喝了一口,随即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称赞道:“此酿才算是真的把梅的绝妙保留了下来,楚公子当真才是会享受啊!”
楚绪听了此话,露出一笑,拱手直说不敢当。这话毕后,楚绪不知是何事笑容渐渐消了下去,他脸色就变了,整个人露出一种忧愁,把手中的折扇敲打在手心:“慕公子可就别取笑在下了,在下如今也只有整天在这些事上费心研究了。”
“哦?此话怎么说?”看了他这又是梅花酿,又是特意写来书信邀请。慕敛容就知这才是真正他把自己邀来的原因,他与楚绪本就是因家族上的关系,幼时一起读书,深交虽不多,但世家关系在很多方面都是平和维持的,于是他索性就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唉,慕公子恐怕不知道,在下如今才深刻体会到人言可畏的含义啊,这不!我又怎么会在京城住的好好的,搬来了这凉城呢。”说完此话楚绪更是愁眉不展,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神瞟了瞟纪酥酥。
慕敛容早就明白他说的是何事,但也不急着接话,只是如平日的好友般宽慰道:“楚兄不必忧心,如今什么事都是一阵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之前只是听说楚绪是因有次在青楼,为了一位青楼女子与他人大打出手,但一向以家教优良儒雅自居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事来。他看见楚绪似有什么急切话要马上出口,但是老是犹豫不决。
纪酥酥方才早就看到了楚绪瞟她的眼神,于是她主动起身半蹲了一下身子,对着慕敛容说:“爷,你们谈事这等无聊,阿酥先出去走走透透气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娇羞,动作也带着娇气,轻轻跺了跺脚,没等慕敛容回话就跑了出去。
看着纪酥酥跑了出去,慕敛容难掩眼中的诧异,带着深意望着纪酥酥离去的背影,然后回头对着楚绪无奈的浅笑:“楚兄见笑了。”语气中却带着无限宠溺,仿佛对这位女子很是宠爱。
跑了出来的纪酥酥大呼了几口气,楚绪的犹豫她怎么看不出来。但是慕敛容就是没开口把她支开,眼看楚绪都要豁出去说出来了,没办法她就只好自己站起来,做出了那番离开的动作。
她怎么可能会傻到呆在那里听楚绪讲什么,这个世上知道越少秘密是最好的。即便是慕敛容刻意留下他,她也不会任他去摆布。他们这等世家公子,也不知是有多少龌蹉事,没有公之于众,没曾想就算是慕敛容这等冷漠的人,也会与他人周旋一二。
收起杂乱的心思,她把梅林逛了个遍,还有些零零稀稀的梅花挂在树上,要等到来年冬日才会再开吧,可是来年的自己又在哪里?她不自觉摸着荡动于颈间的珍珠,一路盼想着见到的景象,真正见到了也不过如此。当初听说时的激动澎湃,也如这梅林一般如今是寂寥些了。
娘亲这一生都难以出京城,来到这看梅林,她心中就不免伤感。眉林与书生的故事是何等的美妙,书生的痴情只怕这世间的男子都难以做到吧,难得又如何,两难全的事实在太多,比翼双飞的事是实在太少。
摸着树枝,从梅树上摘下一朵梅,轻轻嗅着鼻尖,清幽的香气进入鼻中,回味着方才喝下的梅花酿。
下一秒不知是为何,心中一股瘴气袭上心头,她马上就扔掉手中的梅花,看着落地的梅花,在心中无限讽刺起来,她纪酥酥这都什么时节,还妄想做如曾经一般风花雪月的人,刚才的动作是这么的娇娆做作。她的喜怒无常自己都无法控制,眼中翻滚着暗涌。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捡起了她丢落在地的梅花,转动着残落梅花,眯着眼对纪酥酥说道:“想看这梅花,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对待呢。”
纪酥酥望着他手中的梅花,不知他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心中已因打扰了幽静不爽,情绪无法自控,不忍话中带刺驳言道:“赏梅应是公子这般人该做的事,酥酥刚才试着做了一下,实在是恶心自己恶心的紧。”
慕敛容听了她的话抬了抬眉,几步走近纪酥酥身边,一阵沉木香袭来,把手中的梅花插入纪酥酥的发髻间。她原本头上就只简单用一只玉簪挽了一下,现下这梅花插在发髻上,让她清淡的样子提升了几分娇媚气。
仿佛鉴赏着一幅画的样子,只轻道一声“甚好。”
他这一个甚好,让纪酥酥纳闷了一下。他这是在说这梅花甚好,还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嘲讽话甚好,还没弄明白,慕敛容转身就飘然离去,只留下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疑问。
想着他应是已谈完事,就跟着他的方向走了去。在山脚下汇聚着赏完梅的一些侍卫奴仆,他们都十分开心,想着这半日的偷闲让他们很是乐,其实就算是在她认为慕敛容的脾气很古怪,但跟随他的一些奴仆们却是对他很是忠心。
方才见过的楚绪也没再现身,刚才的一聚就只有慕敛容与纪酥酥知道见了谁,她刚才在山上转悠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想是这位楚绪公子为了见慕敛容特意派人清了场。应是一些重要的事,不然楚绪也不会这番大费周章。
在纪酥酥看来慕敛容对楚绪是毫不重视的,他这一趟来凉城似是松懈,与她初见时的冷峻不同。
慕敛容吩咐了一声回府他就进了马车。没了原先叫她的动作,她就以为不用再与慕敛容一同乘坐,这样也好让她轻松自在些,刚准备抬脚朝商念她们的马车走去。还没走近,一句沉稳的叫喊让她转了个身,提起一口气,还是上了慕敛容的马车。
他的马车固然是最舒适的,但车内的人很是让她吃不消,进了马车后她就寻处离他远的位置坐着。慕敛容摆着一个随意姿势倚靠在马车里,整个人很是放松慵懒,一只手撑着下巴,眉目情朗又具备着威严,眯着眼对纪酥酥说道:“我不希望下次还是由我来请你上马车!”
纪酥酥望了他一眼,他的意思就是说,以后出门她都要同他一同座马车的吗?但纪酥酥没有把心中的想法问出来,他都这样直言了,是傻子才不懂。
于是纪酥酥略微低了低头,顺从的回道:“阿酥明白了。”
对着外人时他是一张不一样的脸,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就会露出本性,冷漠不耐的把人搁在千里之外,如此一番的戏,不用他明说,她就已明白。至少她现在还是对他有利用价值的,她只愿这个利用的时间更久一点,帮她争取时间,至于以什么方式利用她又什么资格去询问呢。就算弄明白了一切,只是会让自己拿着刀刺伤自己,如此愚蠢的做法她不会去做。
他们这样的人做任何事,可曾是问过对方的感受的。他来凉城需要一个女眷陪伴的名声,那她纪酥酥,就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