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37、第三七回

　　封钺到碧云台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从里面传来铮铮的古筝之声。他微微扬眉，示意要扬声通传的郑忠不要不出声，拦下那些宫女，这才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越是往里听得清楚，他的神色就越是平静。这样的古筝之声，不像是司凌能够弹奏出来的。按照他这些日子听出来的水平，司凌根本弹不出如此卓绝的曲子。

　　难不成，他竟然被那个表面看起来稳重大方，私底下却是有些小笨拙、小可爱的女子给蒙骗了？

　　想到这里，封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门口守着的小宫女，然后就直接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进去了。

　　一进屋就是一屋子的暖热和茶香，封钺的神色这才略微舒缓了一些，抬头看过去却见司凌正坐在美人榻的一侧，笑容满面。

　　不是司凌在弹古筝，那又是谁？

　　封钺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好像是后宫的一个昭仪，貌似是姓杨？知道并不是司凌蒙骗了自己，一时间他的心情却是轻松了不少。见着两人都慌忙起身行礼，就放沉了声音，道：“免礼，都坐吧。”

　　三人落座，一旁伺候的宫女这才连忙上了滚烫的茶水，又添了几样蜜饯和点心。司凌微微蹙眉，道：“嫔妾失礼了，只是那守门的宫女也太过于疏忽了，怎么皇上来了也不通传一声。”

　　她语带嗔怒，一个眼神朝着楚竹扫过去。

　　封钺还是第一次见司凌生气，饶有兴趣地看了片刻，这才懒洋洋地道：“是朕听着里面的古筝声就让奴才们安静点，别扰了这么好的古筝声。却没有想到，竟然不是惠嫔弹的……”

　　“杨昭仪弹得一手古筝，嫔妾屡屡被皇上笑话，就想着请她过来教我一两招，也好让皇上夸赞两句。”司凌就笑着过去坐下，楚竹又搬了凳子在一旁请了杨六娘一起坐下，这才娇嗔地看了封钺一眼，道：“谁成想，这次第一次偷偷拜师，就让皇上给发现了。”

　　封钺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瞥了司凌一眼，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满脸羞红的杨六娘身上。然而也不过是略微一打量就错开了眼神，道：“按着惠嫔这般说，还是朕的不是了？”

　　“嫔妾哪里敢怪罪皇上，不过是小把戏被戳穿了，有些难看罢了。”司凌撇了下唇角，然后又笑了起来，看向杨六娘道：“不过，杨昭仪的古筝确实弹的好，连着皇上都夸赞了呢。以后昭仪可不能藏私，定然要抽空多来我这边坐坐，让我也跟着学两手，免得总被人笑话。”

　　杨六娘闻言连忙起身，柔声应了，这才又道：“嫔妾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也是该回去了。”

　　司凌不好出言挽留就看向了封钺，谁知道封钺竟然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点了下头就让人送她离去了。司凌这下心中就有点没数了。这到底是看上了，还是没有呢？

　　若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了这样一个机会让杨六娘在封钺面前露脸都没有让他留神，那司凌还真的没有办法了呢。

　　而杨六娘出了华露宫，一旁伺候的宫女春雀就低声道：“今日这般赶巧，皇上去了碧云台，主子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呢？”也好多一些在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啊！

　　这最后一句话春雀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杨六娘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才道：“若是只凭着往皇上跟前凑就能够得宠，那也未免太过于容易了。你看看安嫔，前些日子不是还在宫中唱歌呢？皇上倒是从那边过了，可是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太过于露痕迹，就落了下乘了。”

　　“可是，这不是凑巧吗？难不成咱们还能提前知道皇上要过去？”春雀不解，杨六娘心中却是清楚的。她们主仆二人之前并不知道皇上会去碧云台，可是惠嫔……只怕是知道的。

　　然而，皇上明显心思都在惠嫔身上，她又何必留在那里徒惹旁人不满呢？再说，若是皇上留意，只怕凭借之前的曲子就会对她留意，不然，她还真的有些对不起惠嫔刻意帮她的这一把呢。

　　不过这样的担忧在第二天杨六娘侍寝的消息传来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司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是酸涩难忍的。

　　虽然早就明白，自己的夫君是帝王，不可能只守着一个人过。可是，亲手把人送到封钺的枕边，还是让她心中闷的难受。

　　她看不下去书，弹不了古筝，来回在屋子里面转了几圈看得一旁伺候的楚竹和湘竹面面相觑，这才有气无力的坐了下去。

　　“我不过是胃里有些难受罢了。楚竹你去叫了留夏让她陪着我出去走走……”

　　“娘娘，外面又开始飘着雪花了，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只怕是会着凉的。”楚竹有些犹豫，“娘娘若是觉得胃里难受，还是就在屋子里面走动吧？或者奴婢们陪娘娘打双陆？”

　　她明明知道司凌根本就不是胃里难受，却还是顺着司凌的话去说。着让司凌有些挫败，想了想道：“还是打双陆吧。”

　　那夜，司凌众人一起打双陆到了半夜，累极了这才躺回去休息。

　　第二日里面众女去给太后请安，司凌到的时候杨六娘已经到了。见着她进来，杨六娘就起身微微行礼。司凌抿唇笑着，坐下之后就让她也坐，这才道：“丽妃娘娘怎么还没到？我还想着，今日只怕杨昭仪要来晚了呢。”

　　她语带揶揄，显得亲昵也不过分。一旁到了的和嫔程岫玥和许嘉迎就都笑了起来，反而是安嫔林柳玉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倒是也凑趣了两句。

　　听到林柳玉开口，许嘉迎就有些忍不住，嘲讽的道：“杨昭仪沉得住性子，自然是招皇上喜爱的，偏偏是某些人，用尽了心机也不过是平添了一份笑话而已。对了，以前总是听闻安嫔姐姐是才女，却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自己写些曲子，唱着自娱自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