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97、雨水 谷中迎来不速客（四）

　　不想一声细碎的哭泣呻吟声将沉醉的二人从己我世界中唤醒，二人方才惊觉一旁不远处有人。慌乱间二人连忙分开彼此，一道回头一看，只见将己身隐于树下阴影处的姝儿早已泪流满面。
　　却说姝儿见屠苏不在房中，念及入夜之后阴寒正盛，便打算到屠苏房中拾了衣衫寻他送去。未想行至后院，发现已有人先她一步将披风送来，那人正是陵越。她离二人并不太近，隔着些许距离她无法听清二人之言，但却能够目见二人身形靠得极近。只见他二人絮絮说了一番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见向来性情寡淡无甚表情的屠苏羞赧地垂下头，面上还泛出一抹红潮，那样一种神情，她只偶尔在面对少恭之时的屠苏身上才得以目见。这一情景令她内心剧骇，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同时席卷上她的心头。不料在这之后她更是目见陵越将花瓣从屠苏发间拾下，此举的亲昵暧昧之态已溢于言表，在渐渐涌出的泪水中看见树下的二人拥抱，那人把吻印上屠苏的眉间……如此这般他二人的关系已不言自明，他二人定然不是寻常的师兄弟关系！一时间她只觉心像从最高处重重跌下，在她心里深爱着他爹的娘，怎么能和别人做出这种事？！
　　树下二人冷不丁见到姝儿，亦是倍感尴尬别扭，彼此对望着不知如何开口。
　　未想此番却是姝儿在原地伫立半晌均不曾言语，只默默注视着两人任泪水狂泻，许久之后方才欷歔着说道：“娘，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无人回答。
　　“说啊……说这不过是姝儿看走了眼……说您和师伯不是那种关系……您只要这么说姝儿都会相信……”
　　听了姝儿这话，屠苏依旧沉默，然一旁陵越则对曰：“你方才所见俱是真的，我与师弟，我二人早已两心相许。”
　　闻罢此言，屠苏略为诧异地转头望了身侧陵越一眼，仍是对姝儿点点头，作为对陵越方才之言的肯定。
　　见罢眼前情景，姝儿再难忍受心中因方才所见所闻之事所引发的伤痛欲绝之感，她用手紧紧捂住双唇，方使哭声不至于成为放纵的嘶嚎。然即便如此她亦觉自己此番就快到达忍耐的极限，曾以为是世间最真挚不渝的感情，却仍是抵不过时间的淘洗，最终亦只剩下褪色变质的结局。一时间她只觉己身如被投入汹涌肆狂的洪水中一般，一道巨浪迎面劈来将她覆盖，信仰如火花般被扑灭；又觉自己似被扔进了广袤无边黑暗无垠的旷野一样，伸手不见五指，无论她如何呐喊呼救都无人回应，看不到光亮，寻不到出路，谁可以告诉她该如何做？！
　　“娘……您怎能如此？！……爹不过才离开三年，您便已经忘情负义、移情别恋……您如此行事，让九泉之下的爹情何以堪，如何瞑目？！……当初您与爹在榣山幻境互许终身之时，彼此约定‘二体同德，永无二心’，发誓‘不离不弃，白首偕老’，可您如今所作所为，却是全然背弃当日之言，您怎对得起爹？！……”说到这里少女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懑，通通破腔而出，“……姝儿要到爹的坟前哭诉去！告诉他您抛弃了他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抛弃了这个家！……”
　　“住口！胡闹至极！”话说在姝儿对屠苏大加苛责之时，一句较之一句更为严厉，一旁陵越早已难以忍耐，只觉这些指责句句都是对他二人感情的扭曲误解，若非身侧屠苏一直死命拉住他，他早已开口制止姝儿之言，此番终于忍耐不住，“何谓‘忘情负义’？！何谓‘移情别恋’？！休要胡言乱语肆意胡诌我与师弟之情！”
　　然姝儿早已沉浸在己我情绪宣泄之中，如何能听进陵越之言，自顾自发泄一通之后便大哭着跑开，连屠苏在她身后呼唤其名字亦毫不理会。
　　“岂有此理！”一旁陵越对姝儿方才之言兀自愤懑不已。
　　“……”
　　然见身旁屠苏受方才之言的影响，那张平日里均是喜怒不显的秀颜之上亦掩盖不住浓重的悲戚难过之色，陵越开口问道：“是否在心中怨我告知她你我二人之情？”
　　屠苏闻罢此言则摇头否认：“并非，师兄之言俱是实情，屠苏不惧向他人坦言对师兄之情，只是……她并不知晓我与师兄以及少恭之间的恩怨纠葛，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我唯爱少恭一人，由此无法接受真相……”
　　“……”尽管如此说，少年细长的眉宇之上却褪不去浮现出的那一抹哀戚，然未待他想好如何安慰少年，却见少年抬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回房歇下吧。”
　　陵越闻罢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开口，二人回房不提。

　　只是待次日清晨陵越醒来，却发现身旁总是后于他睁眼的少年此番早已不见了人影，连身旁的位置都已失却了温度，而对于少年是何时离开的，他却全然不晓。念及于此，陵越大惊，连忙从榻上坐起，翻身而下，在屋内寻觅了一周之后发现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是少年惯常的劲健方正的字迹：
　　“师兄敬启：屠苏尚有不得不前往完成之事，恕此番不能随师兄一道返回天墉城；二十余年未能回派履行执剑长老之职，早已未能尽乎其责，恳请师兄此番回派再行甄选适宜之人以代之，莫要因了屠苏令其位空待。——叩首，屠苏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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