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5、叁 少年试剑惊无双

　　这一日，师父那往日里总不苟言笑的面上始终带着些许笑意。前往临天阁议事之前，师父竟少有地率先前往铸剑台，将那柄名唤焚躬的长剑起封。随后便径直携了重返玄古居，示之与榻上之人。

　　榻上之人见状，出声问道：“师兄，这是？竟与焚寂一模一样。”

　　师父对曰：“此乃为兄仿焚寂之形所铸，名唤焚躬，与焚寂配对。昔年恐形单影只、睹物思人，只得封存不用，如今既已得偿所愿，自当开启封印，令其重见天日。从今日起，焚躬便是为兄之佩剑。”

　　“……”

　　告别师叔，师父前往临天阁议事。只见位于掌门座位右手边执剑长老的位置照例空着，师父告诉我师叔欲待自身完全修成实体之后方才正式继位，因而在那之前均未参与门中事务。

　　中途休停之时，派中弟子为师父并众长老奉茶，彼时我亦在场。

　　正当师父接过由我亲手递上的茶杯欲饮之时，却脸色骤变，茶杯从手中摔落，碎成数块。

　　我与众长老大惊，只见师父一手捂胸，一手扶额说道：“不好，师弟出事了！”

　　我与其他长老尚未明白发生何事，师父便一把擒住我的手腕问道：“玉泱，你可知你师叔现在何处？！”

　　我连忙答曰：“弟子不知，之前师叔说欲外出走走，道是无需我陪同，便不知师叔去向。”

　　师父听罢咬了咬牙，缓缓松了手，闭目沉思片刻后猛地睁眼道：“展剑台！”话音未落便已提步而去，我亦紧跟而上，心中七上八下。

　　一出临天阁师父便御剑直飞展剑台，我跟随其后，远远便望见师叔跌在台上，身影已几不可辨，似有一物正吸取他的力量一般。一旁一个女弟子身着入门弟子服饰，亦大惊失色地跌坐一旁瑟瑟发抖，她身上一玉质饰物正发出莹莹绿光，看来便是此物吸取了师叔的力量。师父从身上扯下一块古玉佩饰运用手指劲力击向那位弟子身上所戴之物，玉饰瞬间碎成两块掉落在地，那股力量方才消散。

　　师父降于地面，一步跨至师叔跟前蹲下道：“师弟，你怎样了？！”

　　只见师叔的身影已几近看不见，形体消散，只余地上一团淡灰色影子。念及这三十日的修行竟如此这般毁于一瞬，我亦不禁心下怆然。

　　师叔缓缓从地面撑起身体，有些吃力地说道，声音细若蚊足：“无碍，是我半人半魂的形态惊吓了这名弟子……”

　　师父听罢一拳击向地面打断师叔的话，低吼道：“师弟你可知方才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已魂飞魄散？！你如此这般却是令师兄情何以堪？！”言毕抱起师叔，对那女弟子扔下一句“你且去临天阁待我”便御剑直飞玄古居。

　　师父将师叔安置于床榻之上，师叔因力量消失殆尽而陷入沉睡。师父为师叔掖好被角之后便坐于床边沉默不言。一盏茶过后师父起身对我道：“我去临天阁，玉泱你且守好你师叔，勿令他再出任何事。今后无论你师叔要去何处你均需陪同，你手中其余事均先放下。若有事即刻命人前来告知于我。”说罢师父便径自离去。

　　后听闻那名为灵渺的女弟子苦苦辩解曰并非不遵掌门之命刻意就范，而是身上玉饰乃家中祖传之物，先前并不知其有吸魂之效所以才佩戴在身，自小便胆小如鼠，最惧精怪，在展剑台乍见身着普通弟子道服半人半魂形态的师叔方才吓得手足无措，从身上取出玉饰寻求庇佑，不料玉饰竟具吸魂功效，误伤了师叔。师父虽是怒极，然念及似是不知情者，便罚该弟子于思过崖面壁三月，五年内不得踏下天墉城，亦在全派三令五申曰下不为例。

　　经过此次意外，师叔化形之事又需从头再来，需待四十九日过去，好在尚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然此番师父亦是极为小心谨慎不容有丝毫疏忽，师叔亦因此较少踏出玄古居。

　　在这之后我大量时间均陪在师叔身畔。师叔为人沉默，不喜多言，然与师父相比却未像师父那般严厉，偶与师叔交谈，师叔亦不摆长辈架势，不喜说教，总是言简意赅，
　　声调柔和。

　　待终于只剩最后两日，师父与我亦不敢有丝毫懈怠。此番只见师叔已与普通人无甚两样，然师叔为完全恢复力量而陷入沉睡。师父已开始筹备数日后的执剑长老委任仪式，师父道师叔将是天墉城最年轻的执剑长老。

　　在第五十日的辰时，师叔方缓缓醒转，我与师父守在玄古居中，望着师叔浓密的眼睫微微震颤，如同冬眠将醒的蝶，之后便悠悠睁开。

　　师父见状忙出声问道：“师弟感觉如何？”

　　师叔答：“无恙……屠苏自知这些时日师兄为屠苏劳神费心不少，屠苏惭愧。”

　　师父对曰：“休道此言，若师弟当真惦念着为兄所做之事，专心做好我的执剑长老即可。”

　　师叔道：“师弟不敢再做他想。”

　　之后师叔起身，执起剑架上的焚寂，焚寂似与师叔心念相通一般在师叔手中爆发出耀目的红光，师叔转身对师父道：“师兄，我去展剑台。”说罢便飞身前往，似迫不及待渴望一试身手。

　　师父将双手负于身后信步向展剑台行去，我亦跟随在后。对于师叔之剑术这些年来我亦有耳闻，师父曾言师叔幼时便天资过人，乃全派上下最得师祖剑术精髓之人。我曾无数次想象那会是何等光景，直至今日方才得偿所愿、大饱眼福。

　　远远望去，只见师叔正伫立于展剑台之上，而展剑台周遭正被因心生好奇而赶来一看究竟的弟子渐渐围满。直到我随师父行至展剑台，众弟子方才让出一条供我二人靠近的通路来。

　　此番只见台上少年周身气流暗涌，道袍衣角与头顶碎发翻飞，手抬剑动、步转身移，跳跃腾挪间红色剑影随白色身影舞动。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收放之间，人剑已合二为一。

　　彼时大多数弟子并不识师叔，不知此时仅身着普通弟子道袍的少年竟为本派执剑长老，然面对眼前变化无端的剑招已移不开视线，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注视着师叔将一剑幻化为数影，再灌之以火灵，宛若烈火燎原一般，惊道：“这是什么招式如此厉害？”

　　师父答：“仅是玄真剑配以火灵耳。”我赞道：“玄真剑竟能使出这般变化！”

　　又见红色剑影旋转舞动之间一条白色巨龙随之腾空而起，其间隐隐伴着沧海龙吟，其势仿若能震天动地、塌山崩石。我无法言说此招出处，师父叹道：“此大概为你师叔自行领悟得来。”

　　之后身影又动剑招随之变幻，此次舞动旋转间竟似一段华丽剑舞，我只觉周遭气息突变，不禁屏息以待，而师父亦敛下心神竟比先前更为专注：“此乃你师祖绝学——空明幻虚剑！”

　　只见随着剑影翻飞，台中央倏忽间便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光阵，无数剑影从天而降落于光阵之中，其势竟可令天地为之色变。此情此景令我怔于当场，无法言语。

　　幻虚剑的威力所激起的气息震荡仍回荡在身侧，而师父则喃喃自语：“通常而言便是高阶弟子修习幻虚剑亦需待一年半载方可入了门径，你师叔不过顷刻自成，悟到此境；这许多年过去，我亦未能达到此种境界。”言毕长叹一声。

　　身旁不知于何时到达的诸位长老亦纷纷赞曰：“不愧为前代执剑长老的高徒，剑术之高，果真精妙无匹，非吾辈所能企及！”

　　师父曰：“我已可以想见，当年昆仑巅峰那一战，又是怎样旷古绝今的盛况，惟可惜当年未能亲眼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