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4、贰 剑灵实体初成形

　　自那以后，师父便弃本派掌门居所于不顾，入住玄古居中。尝因此引来派中长老非议，纷纷前来进谏劝阻，只道是此举与礼法旧例不合。此番师父却难得得一意孤行，只道是既非强霸他人居所，他居于何处又有何分别。

　　因了师父除我之外再无入室弟子，多年来均由我侍奉他之饮食起居。我头回进入玄古居之时，却见玄古居中的摆设与寻常弟子房间无甚两样，除却房中有师父设下的蓝色法阵之外，角落里惟多了一个石架（后方知此乃鸟架）并师父置于石柜之上的一双剑架，一架安置焚寂，一架安置师父的佩剑渭水太极。而榻上除却衾枕之外，再无其他，衾被亦不见有人躺于其下的起伏。我见状大惊，不禁脱口而出问道：“师父，师叔他、他真的在此屋中？！”

　　师父闻言面带笑容，望向床榻道：“岂会不在？”

　　言毕只听一声呼唤传来，嗓音清泠柔和，竟出奇的年轻，只如少年，略为疑惑地唤道：“师兄？”

　　师父闻声行至榻边坐下，对着玉枕的方向问道：“师弟于何时转醒，可有不适？”

　　只听虚空中那声音答道：“本沉睡，闻见师兄声音便转醒。多谢师兄关心，师弟身体无碍。”

　　“如此甚好，师兄便可放心。师弟莫急，待四十九日过去，便可化形。”

　　“……屠苏自知此番死而复生，定为师兄相救之故。”

　　此番我好似目见师父垂于胸前之发略略动了动，又听那声音说道：“师兄已为仙身，容貌与记忆中均无二致，可须发竟已……若屠苏累及师兄至此，不若从未……”

　　师父伸手，于虚空中握住一物，似为师叔之手，语气略带强硬地打断那话道：“你勿要再提连累之事，令你复活乃我之心愿，若你能完好无损地立于我身前，于我便是再好不过之事……我亦后悔当初未能照料好你，令你遭此罹难……”

　　“师兄！……”

　　师父方转而说道：“过几日待你可以行动，我便同你一道去屋外走走。”

　　“……”

　　之后无话，只见师父掖好被角，便离开了玄古居。我满心疑惑，跟随师父出门后便开口问道：“师父能看见师叔？”

　　师父颔首道：“为师与他之间以血为契，彼此气息相通、感同身受，他之所思所感我亦能感知一二。他如今虽未聚形，仅为魂灵之态，我亦能目见。”

　　数日后，在天墉最上层的石像旁，我见到了负手而立的师父。正待询问师父因何在此，却见师父身侧一手似正牵着一物，方才恍悟师父原同师叔一道。

　　闻见我之呼唤，师父回过身来向我颔首，随后转头对身侧之人说道：“这是我的亲传弟子玉泱。”

　　言罢又转向我道：“玉泱你且听好，此事为师虽未告知派中其他人等，但你亦可提前知晓。你师叔即是本派执剑长老，四十九日过后为师将于全派宣布此事。长幼之序不可废弛，今后你需敬他如敬我。”

　　“弟子谨记！”说罢我正待向师叔行礼曰“弟子拜见执剑长老”，师父却道“唤师叔便可”。

　　一旁一个声音却忽地响起，在道：“可否抬头令我看看？”

　　我闻言慌忙抬头，虽未目见任何人影迹象，却觉落于我面上的目光如矩。

　　师父从旁说道：“玉泱自七岁起便师从于我，他们村中之人将眉心朱砂视为不祥，欲处死他，被芙蕖救下带来天墉。彼时我未有亲传弟子，芙蕖希欲由我将他收入门下。玉泱根骨极佳，在剑术之上正是可造之材……”

　　“……”

　　我尝问师父师叔为何不入住隔壁执剑长老居所，师父答曰师叔从小便居于玄古居，早已习惯。自入居玄古居以来，师父仍是每日寅时便起身洗漱，到后山练剑两个时辰之后再用早膳。

　　然某日清晨待我如往常一般进入玄古居之时，却见往日里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床榻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虽不甚清晰，却已然可以辨认。我虽一直明了师叔睡于师父内侧，却从未真正见过。

　　情急之下我慌忙行礼叫“师叔”，师父却从旁制止我道：“你师叔还未醒来。”

　　按捺不住好奇，我从旁偷偷打量师叔的容颜，只见师叔竟较我臆想之中还要年轻，竟似十六七岁的少年，未如其余长老那般束发成髻，而是束成长辫，眉眼虽不好辨认，但眉间一点朱砂却分外耀眼，如我额间那枚一般。然与其说他有如我一般的朱砂还不如说我有同他一样的，我终于明白从前师父偶尔会盯着我的脸打量半晌，眼中出现的那个身影是谁。

　　在这之后的又一日，我如往常那般进入玄古居侍奉师父洗漱，却见师父坐于榻上，仅在里衣外披了一件外袍，而师父身侧，师叔也已坐起身。见我进来，师父示意我稍待片刻，便又转身对师叔说话。

　　算来自师叔苏醒至今已去三十日，师叔虽依旧不成实体，但形态却是清晰可辨，除却那些并不明了事态的弟子，在见到师叔之时惊诧之外，我却已十分习惯，然今日我亦发现事态有变。只见师叔缓缓伸出手，对上师父的手掌，两手十指紧扣。与师父相较，师叔的手指更为纤细。

　　师父轻声问道：“师弟可有所觉？”

　　师叔颔首，声音几不可闻：“师兄之手很温暖。”

　　“我亦有些许触感。”只见师父在说这话之时眉眼均染上笑意，我亦能体会这一月来师父的期盼，如果说这便是师父这些年的心愿，如今，终要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