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110、立夏 两雄相抗争棋子（四）

　　却说陵越自进府之后便常常隐下己我身形与气息立于听筠所住的小院的矮墙之上探查此处动静。据他所知听筠极少步出小院，通常是一人闭门枯坐。由此他自觉只要守住这个小院出入口，探查此处出入人等，便能够护得听筠周全。而那素昔最喜男欢女爱之事的风流王爷亦是不请自入，进了屋内将房门一关便是一阵颠鸾倒凤、放浪形骸，淫词艳语只让坐于矮墙之上打坐的陵越一阵皱眉气闷，心下只对这下作王爷无限鄙夷。只道是这世俗情爱他亦算亲身体验过，心中满满的便只有对心仪之人无尽的体贴呵护之情，万般不忍亵渎了那份纯然美好；哪像这王爷一般，情爱之事通通只成了庸情俗爱、皮肤滥淫。正暗自气结之际，不想此番又闻见那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莫名的琴音，陵越只觉心下暗警。自从他探查到这个小院，每每在此出没驻足之时，他均能闻见这琴音，似极远又似极近，似虚幻但又极其真切，然一旦他离了小院前往他处，琴音瞬间便消失无踪再不可闻。陵越亦仔细搜寻了一番小院四周与王府各处，却均未发觉任何迹象表明这琴音从何而来，就如这琴音只时刻包围注视着这个小院一般。这一现象令陵越心中的不安陡增，自觉似是自身已落入那个不知现下身在何处之人的圈套中一般。
　　时序已入寒冬，一年一度的腊八节又至。今日的王府热闹非凡，自一大早起王府管家便堆满一脸甜腻的笑容于王府大门前迎接从京城各方赶来赴宴的达官贵人，王爷与王妃更是端坐大厅上首接待王府贵客，甚至连世子本人今日亦免去了课业，被唤来面见来客。只是小孩子家家的喜动不喜静，在大厅内正襟危坐了片刻便失却了耐性，吵嚷着要出去。其父母无法，只得放行，小孩子身形一溜烟的便消失了踪影，跑去东厢处寻玄日。
　　王府晚宴于酉时开始，此番由于宾客众多，桌椅连厅堂中亦放置不下，由此特地将宴席设于室外，王府中的荷花池畔。此外济王为令此次宴会大放异彩，事前专门命人于水池之上悬空搭台，且在台上垂挂帘幔轻纱，请来若干乐师舞姬上台献技，更是令在场饮宴众人大加喝彩。台上首先登台的是一干从宫廷中聘请而来的舞姬，只见舞姬们个个长袖善舞、裙裾翻飞，婀娜身姿旋转舞动，竟如波似浪、若云若雾。济王此番自是仗着自己乃当今圣上子侄，不过开口对自家叔叔撒娇央求几句便将宫廷御用歌女舞姬给搬到了自己家。而虽说此举在座中众位王公贵胄之间并不新奇，然到底在从未见识过皇家场面的外系亲友之中分外长脸。只见场中诸人但凡从前见过的均是摇头晃脑，从前未曾得见者则欣赏得如痴如醉。一曲毕，舞姬们便飘然而去，座中一干纨绔子弟们自是犹未尽兴，不肯就此作罢。离济王最近的几人便开始鼓动曰“王爷莫要将好戏藏起来自个儿独自享用，也展示展示令大伙儿得以开开眼界”，言下之意便是令济王唤出听筠献艺。济王闻罢此言仅作不解其意，摆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制止众人道曰：“好戏还在后头。”之后便唤来府上一干乐师鼓乐奏曲。
　　而陵越此番亦是作为王府贵宾受邀出席，因而他之座处离济王王妃以及水上舞台不远，然作为一修道之人对台上所演歌舞却是兴趣缺缺，对席上斋菜亦是无甚胃口，鲜少动箸，不过因了应酬之故举杯小酌几口而已。而一干随他一道赴席的派中弟子亦因自家掌门在侧之故不敢食指大动，行止之间亦是谨小慎微。期间陵越打量席间众人，心下不敢放松丝毫警惕，此番不同于以往，座中多是外来赴宴之人，除王府中人之外他俱是不识，不知其底细若何，心道若那人偏是挑此时下手，怕是防不胜防。眼光不经意地扫过离主座较远的位置，只见此番连王府西席清客等人俱被邀来陪席，只是座位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离他这处亦不近，因座中之人皆非宾客，不过陪饮，席间气氛并不热烈，不过自顾自地举杯动筷。
　　之后主座上酒令猜谜已行过一轮，众人正值酒酣之际，有平素与济王最为要好者带着几分酒意开口催促济王令听筠上台。此番济王不再推诿，只令人前去唤听筠出场。听筠在此之前便知此次宴会济王定会令他出场献艺，由此亦未饮酒食肉，不过于开宴之前吃下些许小吃果品作为果腹之用，现下略作准备便携上碧玉箫登台亮相。却说座中之人虽多为京师有名的纨绔子弟，然却并无济王那般好运幸得听筠青目，得以瞻仰一番平康坊头牌的风姿。由此听筠甫一登场，席上众人便纷纷大睁双眼，只瞧得是目不转睛。一曲至，幽幽箫声听来虽如泣如诉，万分哀怨，然众人兴致颇高，亦不因曲悲而扫兴，均是连声叫好大加称赞。济王本人亦是因了众人称道而摇头晃脑，心中甚为自得。曲毕，济王大喜，将听筠唤至身侧亲自酌酒一杯赏与听筠，听筠倒也并不忸怩作态，欣然接过一饮而尽，此举更是引来众人起哄不断。未想席中的世子本人见罢此景却是心生不快，暗自瞥了一眼身侧母妃，只见其面上虽满脸堆笑，然却是极为勉强。少年心性冲动，顿时霍然立起身对席间众人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区区会演奏一乐器而已，有谁不会？”众人闻罢不知其何意，还未作出反应便又听其说道，“我有一先生名玄日，素昔最擅奏琴，此番我便请先生为各位献曲一首，断非这听筠之辈能得以比肩的。”言毕便径自离席向玄日所坐那席跑去。却说这厢济王见状自家小儿此举无疑扫了自己颜面，大为难堪，连声呵斥世子坐下，奈何小儿不与理会，只得再转头向周遭众人赔礼曰“各位请恕本王管教无方”。
　　而玄日本人对世子此举亦是大感意外，对身侧专程前来请他登台献艺的世子低嗔一声“你啊”，随后嘴角微微一挑，对众人说道：“在下琴技拙劣本不应登此大雅之堂，无奈世子亲来相邀，受命弹奏免不了献丑一番，还望各位海涵。”言毕唤来贴身小童于台上燃炉焚香，取案置台，将瑶琴置于案上便席坐弹奏起来，信手拨来便是一曲《雁落平沙》。却说瑶琴之音本是乍听之下淡而无味，不合席间热烈氛围，弹奏者或是琴技高妙，此曲委婉流畅，隽永清新，宛如云开月明，雨霁雾收，然众人听在耳中却是兴致不高。然对于座下陵越而言却是幸事一桩，对歌舞他本无甚兴趣，除却方才听筠吹箫便是这抚琴能尚得他注目几分。此番更因少恭擅长奏琴而特意留意了番这台上弹琴之人。只是初看之下这人无甚特别之处，世间寻常书生的装扮，举手投足亦并非修道之人那般浑身灵力流转，更无那人所特有的高深邪魅，却不知为何心生莫名的心悸熟稔之感。然寻常人等闻听琴音断然觉察不出有异，而席上济王只觉酒气顿涌，思绪愈加迷离。另一侧陵越则觉这琴音忽远忽近，将他的意识裹挟着飘远。陵越心下只觉不对，强制按捺下己我意识，转头向身侧弟子问了句这西席姓甚名谁，弟子答曰名玄日。还未及陵越思虑这名字有何玄机，周遭之人已爆发出叫好声，原来一曲已毕。台上之人浅浅一行礼，便携琴而下。

作者有话说

　　中午12点更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