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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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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进这所大学读书之前,在网上和一个叫“逍遥哥哥”的人已经聊了三年之久,我们相谈甚欢,虽没有互定终身,但也算是心照不宣。正是因为对这位“逍遥哥哥”神往与爱恋,我才会在大学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这所大学。
而“逍遥哥哥”实际上就是何世宇。
只是不幸的是,在我还没有和这位“逍遥哥哥”见面之前,我已经和美丽高贵的秦桑姑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那样一位温柔善良,才德兼备的女子,她用实际行动抵制世俗的偏见,坚决与我这个从小镇上来的姑娘站在一起,并与我分享了她所有能与我分享的东西,宿舍,电脑,口红,裙子,高跟鞋……,并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心安理得地享用她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与我分享何世宇。
何世宇是在我对男女之情还处于一知半解的时候走进我的世界的,他和所有言情片里的男主角一样,高大阳光,笑容温暖,据说他打完篮球撩起衣服擦汗的动作曾引发过女生一片海啸般的尖叫,他的身上具有所有成长中的少女对另外一半最肤浅的要求。
因此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他就是“逍遥哥哥”之后,我虽然拒绝了与他见面,但在短时间内依然无法停止内心对他的仰慕与爱恋,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他劈腿抛弃温柔善良的秦桑姑娘,尽管他移情别恋的主角很不幸的是我。
大三那年的情人节,我忽然收到了一束玫瑰和卡片,卡片上用可以媲美庞中华字帖的小楷字清楚地写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给我最爱的十二。
我原本还以为是学校里某个男生的恶作剧,就那么笑嘻嘻地拿给秦桑看,哪知秦桑在看过之后忽然脸色一变,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然后我就知道了如此唯美的需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表白出自何世宇之手。
这就好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对秦桑充满了愧疚,而且我不是很相信做为我心中坚贞不移代表的“逍遥哥哥”会移情别恋,我对这件事很是怀疑,总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或者导演者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向我示爱,而是为了证明某些东西,我只是不幸地被卷了进去。
但并没有等到我去发掘事实的真相,学校里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秦桑走了,听说她出国了,学校里流言纷纷,我被众人唾骂是秦桑和何世宇之间的第三者,那年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会被人无故在饭菜里吐口水,那年从座位上站起来再坐下时座椅上会多出一块被人恶意嚼过的口香糖……。
那年真的是糟糕透顶,但是庆幸的是,我有足够强大的心脏,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遇到秦桑之时,我和谈小雅正一人提着一只大箱子在校园里艰难地行走,谈小雅忽然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激动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快看,快看,是……”
我顺着谈小雅指的方向望去,在一树如盖的绿荫下看到一人,一顶阔边的太阳帽,一袭湖绿色的长裙,风吹来,乍似吹皱了一池春水。
时隔一年之久,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秦桑,也只有她,站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秦桑嘛,我看到了。”我想不出谈小雅为什么要这么激动,说起来,她和秦桑并不熟,不过想起来谈小雅是这么八卦的一个人,我就不觉得奇怪了。
“什么秦桑?”谈小雅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我是说程磊,程磊……”
目光移动,我果然看到了从一侧林荫道上大步走过来的程磊,只是……他正一步一步向秦桑走过去,那样的步子就像是走在谈小雅的心尖上。
情节一如既往的俗套,七月骄阳似火的校园里,我和谈小雅的视线尾随着那一对俊男靓女移动,直至他们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程磊居然……居然会和秦桑在一起?”谈小雅难以置信。
清醒过来的我和谈小雅,都惊觉这很像是一场悲剧。
尤其是对已经把一缕情丝单方面寄托在程磊身上的谈小雅来说无意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为如果秦桑和程磊是一对的话,依秦桑的条件和谈吐,谈小雅连插足这种事都不可能会成功。
谈小雅有些泄气,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灵,我不得不连同她的行李也拉在了手上,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谈小雅忽然又想起她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落在宿舍忘记拿了,据我推测应该是谈小雅初恋男友给她留下来的某件信物,否则谈小雅不可能如此拼命地在七月流火的午后没有做任何防晒措施就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飞奔回宿舍。
我守着一堆行李在校门口的一棵老树下等她。
“夏夏,夏夏……”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四下里张望,终于在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上发现了把脸贴在车窗上的程淘。
“嗨!”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这不奇怪,程磊在此处出现,程淘必定也在附近,程磊一向是把程淘带在自己身边的。
程淘让司机把车窗摇了下来,他问我:“夏夏,你是要搬家吗?”
这孩子的智商从来都是超出平常人的想象,所以我一点都不惊讶他会有此一问。
我说:“是呀,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有些明知故问,程淘也没有回答我。
“去把她的东西搬上来。”程淘吩咐司机。
司机有些为难,我忙说:“不用了,我……等一会坐公交车走。”
程淘并不理我,而是对司机使出惯用的杀手锏:“快点呀,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我爹地你都做了什么。”
司机也不知道有什么把柄握在这个小少爷的手中,听完他说的话,只能垂头丧气地下车去搬行李。
趁司机下车的档口,程淘已经打开车门跳下来把我拉上了车,车里的冷气吹来,果然和车外不是同一片天地。
“这个,我……”我在享受凉风的同时,还在虚伪地推辞着,司机已经开始搬东西。
谈小雅恰在这个时候从学校里面奔了出来,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哎……,你是谁呀,怎么乱搬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