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桥边红药》树桑桑

10、无端的绑架

　　悠悠醒来，我脑子里仍然十分困顿，浑身只觉得乏，四周一片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隐隐能听到窗外的鸟雀声。
　　慢慢想起来在烟花楼的那一幕，我摸了摸身上，松了一口气。慌忙地直起身，身下的丝被触手顺滑，我也不管了，摸着床住跌跌撞撞地下床，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闷顿的响声。
　　一声惊呼乍然响起，很快便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静女醒了！”
　　“静女？”十分陌生的声音，也是十分陌生的名字，“怎么不点灯？”
　　身后的人一阵沉默，半晌，才低声说：“大夫说您的眼睛被毒药给伤着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公子一定会想办法给您寻到解药的……”
　　“你，你说什么？我看不见了？”恐慌霎时如决堤的瀑布一齐涌上来，“你，可是在说笑？”
　　我伸手抚摸自己的眼睛，竭尽注意力，四周仍是永夜一般的黑，隐隐想到我陷入混沌的那一刻恍惚是闻到一阵异香……
　　“我不信！”
　　身后的人依然沉默不语，扶着我走了几步，听到拉着门的声音，花木的芳香扑鼻而来，她拉出我的手。
　　温温的阳光落在我手心，明明十分柔和，我却像是被烫了一般，不敢接受这事实。
　　她叹了口气，又将我扶到床边坐下，随即又给我端来一杯水。
　　我手指哆嗦着喝了点水，又马上问到：“这是哪儿？是谁将我带到这儿的？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静女，是我们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我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当我终于冷静下来时，我开始思考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会这样害我，难道是烟花楼里的人？他这样又有什么目的。
　　服侍我的女子名叫小台，她沉默而温柔，夜黑时，她会说，夜黑了。
　　我说我要到外面去坐坐，微风吹过，能听到不远出树叶婆娑的声音。
　　侧耳倾听，听到一道脚步声越走越近，我问是谁，没人回答，又用手一扫，身后的小台已走了。
　　我压下心中的慌乱，又问是谁，忽然一只手却被人拉住，那人的手大而有力，掌心微微有着薄茧。
　　我使劲甩了甩，也没挣脱开。只听到来人发出一道低低地叹息声，随即我便被他一把拥入怀里。
　　我的头被挨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心雷雷作响，我使劲挣扎，想要去摸他的脸。“你到底是谁？你和烟花楼是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掳了我的后果是什么？”
　　我的手被抓住。
　　“啊！”我一声惊呼，感觉到我被一把抱了起来，“你要干嘛？你到底是哪个？”
　　尚没有反应过来。我便被丢在了床上。一轱辘慌乱地爬起来，“咚”一声，像是撞上了什么，只听到一道低低的闷哼声，接着一阵天翻地转，回过神时，我已被重重地压在床上。
　　漫天的恐惧袭来，我挣扎得更加厉害。
　　“你若再动，我可不保证后果……”
　　一道冷冷的声音低低喝到，恍似就在耳边响起，这道声音虽然没有听过，可感觉却十分奇怪，我不由得一征。
　　感觉细碎的吻在我额头脸上落下，我终于害怕地哭出声：“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害怕……”
　　感觉那人的动作一顿，灼热的嘴唇却是离开了我，随即我身上一轻。
　　我索性缩成一团呜呜哭了起来，委屈至极，无助又害怕。但感觉那人仍没有走，仍紧紧地盯着我。
　　“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晚我再来看你……”
　　好似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随即许久，房内便没了任何声音。
　　确定他是真走了，我浑身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
　　每天太阳一落山的时候，仿佛就是我的噩梦。他一出现，小台就会回避。
　　我又惊又俱。实在是害怕他的阴晴不定。
　　他贴着我的耳朵温柔地说：“我日后就是你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性命……”
　　……
　　一会儿又翻脸了。
　　怒气冲冲地进屋，直接抱住我，攫住我的唇，将我所有的呼吸和反抗都夺去。“你是我的魔星！你是我的魔星！”他喃喃道。似是又恨又气。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一切，都仿佛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让人心惊胆战。
　　晚上，他会抱着我一起入睡，他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一双手紧紧楼着我的腰，我有半分不耐，他便会说：“你再动一分，我可不止如此……”我便不敢再动，我知道这个将手紧紧箍住的人是我见过中最疯狂的一个人，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半夜时分从梦中醒来，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我的泪不住地淌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裳。我想孟清寒，我想阿翁阿母，我想折桃拂柳，我甚至还想到了霍去病……我自小便受尽了宠爱，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越想越悲从中来，泪流不绝……
　　恍惚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一双手拂过我的背轻轻安抚着，我想到过去委屈时折桃也是这般安抚我，我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不说话，背上的手却没停，直到我渐渐沉入了梦乡。
　　那一夜之后，他一连两天都没有再出现。
　　外面的太阳越来越烈，一晃眼，我已在这儿待了二十天。
　　想到我任性地跑出来，又想到这二十天里，家人是何等的焦急与担忧，我又觉得十分愧疚。
　　“咦！”
　　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声，我回过头，迎风而来的水风声中，恍若有着异样的声音。
　　“谁？是谁？”我又侧耳细听，却又任何声音也没有。
　　“静女，没人。”小台帮我捋捋被湖风吹乱的鬓发，“是我看到水里有条小鱼跳出来，一时有些吃惊……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小台牵着我往回走，我心中仍有疑虑，总觉得是有着什么，忍不住回过头，恍惚又是一道跌落水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