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敔山遗梦之天人永隔》兰语潇湘

8、番外：只求你一世安好（2）

　　阿羽走后，我取出了多日不看的书。我唯一能倚仗的便是这能救人亦能杀人的医术，学到极致之时，他人的生死便不再由命，而是看我沐晨的心情！阿羽留下的是文英夫人的独生女，她极善于伪装自己的心情，也不愿告诉我她的真名，她不着痕迹的教我伪装，我温润浅笑之下的心思无人能看透，师父大概是对阿羽的那番话起了疑心，几天之后又出现在别院之中，我十分恭敬的拜见了师父，两人相识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站在我身后的女子：“她叫什么？”我无惧的望向师父道：“怜儿.”“换个名字吧。”我抬头，眼神很是温和：“师父，恕难从命。”“晨儿，你长大了。”
　　那番对话之后，师父撤走了死士，将他一身的医术传授与我，他说，如今的我已能当大任。我笑了，毫不在意，我知道我还不够强。师傅在我11岁时肯定了我的实力，我却整整在别院多呆了一年，与怜儿一起研究那些快失传的医术，没有踏出别院一步。12岁时，我独自一人拜见了教主，借教主之手向师父下了战书。我胜了，除了杨羽和师父之外的其他人都很惊讶。我如愿拜别了师父进入了敔山派总教。成了新一任司药使。师父离开前告诉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存一颗良善之心。看着师父的背影，我心生愧疚，对着他跪了下去：“晨儿答应师父。”不管以后别人如何对待我，我都不会轻易伤人。
　　12岁成为司药使的我成了他人眼中的奇才，我整日呆在炼药室中精进医术和偷学的拳术，偶尔与怜儿以打闹为名掩人耳目隐藏我的心事，没了师父的管束，我时常跑去偷看莫妍练武。两年没见，她越来越显出自己的美丽，10岁了……也许是我伤了师父的心，师父对莫妍更加疼爱，视若亲女，甚至说，她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莫妍的性子一点儿也没变。看她缠着师父询问我这个神医师兄的近况。我躲在暗处悄悄笑了。我会等，等到能光明正大站在妍儿面前向她告知我的一切。可我却忘了，也许到时候，她不再是活泼的她，我不再是固执的我，而她也不再对我的医术感兴趣了……
　　莫妍十一岁时，师父将她送进了培养暗卫的地方，整整两年。她学会了笑着杀人，学会了忠于教主和皇帝，学会了隐藏心事，学会了应有的规矩。我很心疼她，十三岁的少女笑着拜见教主，凭着高深的武功成为暗使。我在教中呆了三年，不仅能隐藏自己，更能看穿别人。我不喜欢莫妍的笑，令我心疼。在我的安排下，莫妍“巧遇”杨羽，并与杨羽身边的怜儿成了朋友。怜儿令莫妍一点点快乐起来，我却依旧只能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她习武练剑。
　　我终于如愿知晓了那一切的安排，原来不只是妍儿，连我都是一枚棋子，当教主将一切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笑着跪下说：“属下定不负使命。”笑的温润无害，瞒过了所有人。那一年，我16岁，终于明白莫妍是放在哥哥身边的一把剑。若哥哥忠心，这把剑会保护哥哥的一生，若哥哥对皇帝不利，这把剑会立刻要了哥哥的命。因此，这把剑决不能爱上一个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甚至见都不能见！我的作用，便是在哥哥死后李代桃僵，成为制约朝臣的棋子。我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完美，可前提是，我真的会听命于教主。而事实上，我用我的忠心与杨羽做了交易，使怜儿与莫妍为友。从今以后，我只听命与杨羽。
　　师妹奉命下山了，负责探听情况的人不停的报告着师妹的近况。我知道。情况如杨羽所料，师妹爱上了哥哥，这把剑已经不好控制了。教主命我下山的前一个晚上，杨羽突然问我：“你师妹若是已经爱到不可自拔，你会横刀夺爱吗？”我沉思良久，回答：“不会。一直以来，我都只希望她过得快乐，如果她心意如此，我会放手。”于是，我迷昏了同行的杀手，阿羽负责善后。
　　我没有回总教，而是去找了快两年没见的师父。对于师父，我恨过，怨过，如今却只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师父告诉我，妍儿爱上了那道在夜中出现的身影，又或许说不上爱，那不过是种异样的情愫，但若是长此以往，莫妍定会爱上我，而不是轩辕宇。我突然觉得，有师父这番话，足够了。在妍儿心中有我的存在，我已心满意足。我时常在练功房徘徊，回忆着那几个短暂却温馨的夜晚，笑得很幸福。当两人定情之事传来之时，我微愣，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妍儿，我只求你一切安好。
　　后来，我听从杨羽之命前去会合，看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轩辕宇。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怒火，想将伤他的人碎尸万段。我拼尽全力救他，也只能为他延续十天的命。那相处的十天，我知晓了他对妍儿的深情，因为是他，我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消失了。我告诉他，妍儿对我而言，是亲妹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心痛如绞，却笑得灿烂。
　　我什么都没能改变，哥哥死了，莫妍变了，杨羽如愿成了教主改变天地，而我，却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杀了琉璃，是为了哥哥；离开，却是为了妍儿。我知道，妍儿不会再接受别人了。我一步步走下敔山，一直想着：妍儿放不下，我又真的放得下吗？谁知道呢。我回头，妍儿，我不在乎自己如何，我只求你一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