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汝濂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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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的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名唤囚，是汝君的左右手。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他在我的府中藏了整整半日，一声不吭，倒还真是有毅力。我府中安静得很，若不是我观察细微，寻常人，倒还真难发现他的存在。终于在夜里，我将侍卫们支走，才得以让他下来休息休息，他却是一副死而后已的大义凛然之气。亏我还取出了珍藏的碧螺茶请他品尝，却是白白浪费了。
他说他不怕死，要么等他来杀我，要么，就现在痛痛快快地杀了他。我仅是一笑。
他真心是个好忠臣，是个好部下。只可惜……不是我的。
“濂儿，还没休息么？”
门外传出父王声音时，我也是一愣。我万万没有想到，父王会在此时过来。
囚也是一副惊诧的神色。我们本就为敌，如此一来，他对我的信任度，只怕，又要大大下降了吧？
“你快躲起来！父王这里，交给我来应付！”
脑中慌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待话说出了口，我才觉得好笑。我为何要帮他？他又为何，会相信我说的话呢？只是，我下意识地这么说了，也就证明，我内心深处，是这么想的吧？……
他倒很是配合，站在了屏风后面。待确认无误，我才走出门外，迎接我突然到来的父王。
“父王。”我将笑容转化为平常的样子，“这么晚了，找儿臣有什么事么？”
父王下意识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威而不怒：“听闻你今夜将所有的护卫全都支走了？是否有什么事？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父王多虑了。儿臣又不是小孩，寻常人哪里动的了我？”
“那撤下护卫又是为何？”
“倒也无事。只是看他们也忙累，最近有痨病四起，便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了。”
我不知这样敷衍的说辞，能否顺利瞒过父王的眼睛。父王他比较是过来人，遇过的情况比我要多得多。
父王的眼光朝着桌面看了去。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将倒给囚的那一杯茶给藏匿了起来。不然，一桌双茶，若被父王看见，怕是难圆其说。
“濂儿倒是好兴致，一人在此品茶？”父王说。
我连忙，顺手，拿起一盏干净的瓷杯，也为父王倒了一杯：“是啊。这茶送来好些年头了，一只放着也是浪费，就拿出来品味了。”递给父王。
父王接过，眼色透着些许严肃：“你喝的时候，倒是没想到为父？”
“儿臣……”我顿了顿，不知说些什么。
“呵……濂儿不必紧张，为父与你说笑呢。”说着，父王笑了笑，一脸是玩笑话样子，将递给他的瓷杯晃了晃，嗅了嗅茶香味，缓缓饮于腹中。
见他这般眉眼，我才放心些许。
眉头皱了一眼，一瞬间，他的眼神，仿佛定格在了屏风之处。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将瓷杯放回桌上，父王向我叮嘱道：“你也不年轻了，这片江山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万事该如何行止，如何决断，想必，已经不用为父再教你了吧？”
我明白。就算父王口上不说，他一定是发现了屏风后面的囚。只是不说，为了给我一个台阶下。
“儿臣明白……多谢父王教诲……”我双手作揖，行了一礼，目送着父王离开。
待父王走远，囚才从屏风后面走出：“为何救我？”
“父王与汝君互视为敌，你与父王对峙，终是不好。”
“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立场？”
“这个原因，也不全非没有。至少在父王的眼里，我是下一任的妖王。父王对我的一言一举，自小便很是严格。”虽然这并非我本意，“自然，我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人争夺王位。”
说完这句话，我顿了顿。
“包括汝君在内……”
对于这一点，囚没有说什么。如今的立场，也倒是让他为难了。
“我囚曾经发誓，终尽一生一世，为汝君殿下效力，致死，不会有二心。汝君殿下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他有板有眼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刚强有力，斩钉截铁，“但是，我也是恩惠分明之人。今日，我欠你一命，当会铭记于心。我终会还你，到时，我们还是敌人，再无相欠。”
还是敌人……再无相欠……么？
真是的，何必说的，那么明了呢？
终究还是……
自那日之后的一月，囚私下告诉我，汝君将在溪竹林刺杀我的消息。
“你这么做，已经算是背叛了汝君了。不怕他发现？”
“若是吾主发现，大不了也是命一条。汝君殿下若是将我赐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为我？值得么？”
“我为的不是你，是曾经被你救下过的性命……若你死，这一条命，我找谁还？”
而他，终是太过单纯。
他还是被我利用了。虽然这本不是我的计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汝君不曾视我为敌，我自然也不会动他半分。但若此无可避免，就算为了自保，我也再留他不得。
只是少不了，囚要吃些苦头了……
若要怨，便怨我一人好了。
其后种种，悉如所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汝濂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