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失真始真》遇見X遇見

77、番外·西索

　　当西索推开他在“友克鑫之最”的客房时，他当场目击了一场暴力行为。

　　那个让自己一直有些在意的黑发小姑娘，正疯狂地踹着贪婪岛游戏机，那一股毫不留情的狠劲让人觉得她和那游戏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恨不得千刀万剐杀之而后快。

　　当然，西索明白她想杀的不是游戏机，而是他。
　　瞧，这孩子多恨自己，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西索你个魂淡！你个白痴！你个大变态！你有本事就再也不要回来！你就带着除念师去找你的库洛洛吧！祝你一辈子吃苹果，黑苹果，紫苹果，各种各样的苹果你最好吃到吐啊！哼！看起来真美味是吧！你最好——”

　　西索等着矢真继续说，可她突然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嘶哑地重复了几次“你最好——”，却再没说出下文。她的手握着拳头，肩膀轻轻发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无法忍受的痛苦。
　　这个小动作看起来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再次听到青鸟唱歌后的夜晚，她也是这样。

　　难道……她现在的心情和那天晚上一样么？

　　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心软，等西索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开口问道：“我最好什么？~”

　　看着矢真僵硬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时，西索突然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软感到后悔起来。不应该这样，我应该站在她背后听完她的话，而不是着急地暴露出自己。现在想听她说完那句话，大概不太可能了。

　　事实果然是这样，在西索连着询问了两遍后，矢真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她似乎在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直接恢复了面瘫的出厂设置。

　　刚才不是还愤怒地几乎要拆掉整个房子么，怎么一下子便不说话了？
　　她在生什么闷气？

　　“小真怎么这么冷漠，我可是一出贪婪岛就来找你了~”西索盯着矢真，试探地说道。
　　果然，矢真的目光立刻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一下，但她仍然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呵，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西索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揉揉矢真的小脑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随着这个动作脱口而出的“你怎么了”竟带着一丝关切和宠溺。

　　“你骗人！”矢真打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大喊。她似乎想要营造出一种怨恨的语气，可是她那飞快的扫视立刻出卖了她。西索在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下，他太了解矢真了，这个女孩对“揉头发”这种亲昵一点的动作几乎没有抵抗力。这么想着，他在解释完迟来的原因后，故意伸出手戳了戳矢真的鼻尖。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矢真在坚持了一会后便败下阵来来，只是嘴硬地嘟囔了几句“哼！如果你再晚来一秒”。

　　这威胁听起来毫不可怕，若放在平时，西索也就笑笑便过去了。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心中生出了些疑惑。
　　如果晚来一秒，会怎样？
　　你会继续等我，还是背着书包不告而别？

　　很显然是前者。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是么？只有他才能做那个先离开的人。
　　第一次在一起喝咖啡时，他觉得她的能力有些无趣，提前离开；
　　贪婪岛上练习念力时，他总是想走就走，留她一个人练习；
　　听到青鸟歌唱的晚上，他对她大打出手，丢给她几句冷冰冰的话，转身消失；
　　找除念师时，明知她的身份相当尴尬，却仍然和玛琪、侠客走开，将她一人留在旅团里；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她不会主动离开，她总是做那个等待的人。

　　这一次还是这样。纵使气得抓狂，纵使已经背上书包，她依旧没走。
　　可……为什么突然感到如此不确定呢？她不是一直在等他么？她不是说并没有生他的气么？她不是就被抱在怀里么？她离他这般近，她头发的香味、手指的触感、带着轻微嗔怪的嗓音，无一不是这般的真实，可为什么仍然觉得这些下一秒就可能消失不见呢？
　　。
　　第一次，西索觉得他有些抓不住这个女孩。她就好像青鸟一样，当你以为离她最近时，她却要消失不见。这种感觉真不好。

　　“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她点头，说她只打算等待21天，因为21天能养成一个习惯，也能戒掉一个习惯。西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锐利的眼神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能证明她在说谎的蛛丝马迹，可事实证明她是认真的。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说明了这一点。

　　他明白，矢真说的要戒掉一个习惯，其实就是要逃开他。
　　所以~这样就决定离开我了？

　　她果然还是在生气，而且是在生闷气，明明是她自己不听解释，却又这么随便地宣布要逃开他。她还真是任性，总是选择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部分，心情好时放大幸福，铭记着一点点小恩惠，为了这些恩惠可以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傻事；心情不好时则放大痛苦，只看得到自己受到的痛苦和打击，只记得自己面临的艰难未来，根本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他人的处境。就像这次，自己原本想告诉矢真，在旅团时对她不理不睬，是因为先和旅团做了约定，旅团说要由他们自己决定她能否被信任；他还想告诉她，当她从“炽日”下活着回来时，他有多么骄傲……可她根本就不想听，只是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她自己看到的。

　　真是随心所欲的人。可这就是真正的她么？好像还不止。

　　处理事情还算冷静，平时总像是在计划些什么，像操作系；可脑袋又时常短路，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像强化系；心情阴晴不定，前一秒暴怒后一秒冰冷，前一秒亲昵后一秒疏离，像变化系；还极度自我，且一旦触到逆鳞则会完全不计后果地抓狂，像具现化系……复杂的性格联系着她那古怪的身世，让人觉得越来越琢磨不透。

　　让人头疼！可是，要怎么说呢……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反而很喜欢。

　　正是因为矢真身上存在太多太多的可能性，所以她才无比吸引西索。越接近她，他就越能发现惊喜，越能发现惊喜，他就越期待她，期待到想要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亲眼看着有趣的她一点一点变成更有趣的样子。而在此之前，谁要将其抢走都不行，哪怕是死神。所以他才说了那句话——就算你要去寻死，我也可以杀掉死神。

　　可现在他却说不出这句话来，因为这一次不是死神要带她走，而是她自己要离开。
　　她已经不是那个弱到被混混欺负的小孩了，她越来越耀眼，早已不需要跟在任何人身后。一个天生的强者，总会走上一条孤独的道路，矢真也一样。而且就凭矢真是他的学生，是他中意的果实，她就注定不可能永远注视着另一个人的背影。
　　总要离开的。他从答应帮她的第一天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以他不会难过。

　　可话虽这么说……为什么心里却还是有一个地方觉得别扭呢？
　　当西索亲吻矢真时，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别扭的不是自己的学生要抛开老师，而是那个依赖过自己、喜欢过自己、亲吻过自己、拥抱过自己的黑发女孩，要走了。她不再等待，她选择了主动离开。她还说——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也能戒掉一个习惯——说得那么轻松。

　　笨蛋，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一辈子都戒不掉的呐。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当矢真心中有了答案时，西索也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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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让矢真离开了。很爽快，没有拖延，没有耍赖，甚至没有问一句多余的话。就像矢真没让任何情绪表露出来，西索也一样。这没什么难的，他是变化系不是么？

　　“咱们的交易也算结束了吧？”
　　“嗯。”
　　你想一个人成长，那就走吧。

　　“你不用送我了。”
　　“嗯。”
　　送到这里足够了，接下来的路请你一个人好好努力。

　　“……再见。”
　　“再见~”
　　会有一天，会再见的。

　　西索回到工厂里时，库洛洛已经和除念师交涉完毕。

　　“很慢。”库洛洛语调平缓地说。

　　“嗯哼~去找东西了~”西索随意地摊开手心，仔细一看，那是一枚折弯了的电话卡。

　　库洛洛若有所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你应该很在意这个女孩，否则昨晚也不会发短信给我……所以就这么放她离开，不会后悔？”

　　西索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库洛洛，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你每次都是在一样东西最完美的时候去抢夺她，”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枚电话卡抛向空中，看着它飞到最高点，再一跃而起攥回手心，“而我则会先抢夺一样东西，再等待她变成最完美~”

　　库洛洛沉默了一会，他用看穿矢真心思的眼神看着西索，半晌才说：“但愿如此。祝你好运吧，希望在等待的过程中，你不会弄丢她。”

　　“哼~”西索微微昂起头，轻哼一声，半眯的眼睛中突然放出锐利无比的光芒，手掌一转，一本书出现在他的手中。看着书封面的几个大字，西索轻声笑了起来。

　　“绝对不会弄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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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没看78章的同学先看78章再看这个番外哈！
嗯，因为太忙更新这么慢，所以这个番外当做补偿送给你们吧~~大家应该都买过了吧~
其实西大是很了解小真的，小真童鞋想要完全逃开他，那是——不可能的。（亲妈发话~！
【至于之前放在这儿的小番外，挪到65章里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