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一]Everything Will Flow》慕轻颜

8、第八章

　　第八章

　　一护并没有放什么心思在他们的婚礼上，虽说露琪亚经常会拿一些样品让他看看，比如婚礼的礼服，地点，从香摈的品牌到甜点的品种。
　　“一护，你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露琪亚有点生气。
　　“你知道，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护微笑着掩盖自己的内心，“而且，你现在……有点可能焦虑……”
　　露琪亚看着他的眼睛几秒，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显然是已经相信了一护的话。只是想到这一点，一护就会觉得心里满是罪恶感。
　　只不过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放下白哉。有的时候去朽木家找露琪亚，看见白哉从二楼的楼梯走过，冰一般的神情，他的心会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那个梦每天晚上都会来，每天早上起来，他的枕头都是湿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出口是哪个，于是他也找不到。只是，仿佛在不停的迈步时，他会觉得解脱。

　　办公室的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都会打趣他和露琪亚，甚至有的时候在办公室，他们会直接喊出“黑崎露琪亚”这个名字。接到订婚典礼的邀请函时，恋次还专门请他喝了杯茶，神情寂寞的说，“我就把露琪亚交给你了，她远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不许让她伤心。”
　　傻瓜都看的出恋次的感情。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护总觉得自己压力好大。他已经对不起白哉了，他不能连露琪亚也辜负。其实现在想来，他对露琪亚的感情更接近亲情一些，恐怕是因为她很像自己妹妹吧，那种想要用坚强掩盖的忧伤，总会让他萌生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有的时候他会后悔，当初要是狠狠拒绝露琪亚就好了，但想到这里，又觉得如果拒绝了露琪亚，自己就不可能和白哉那么接近。那个时候的他，发了疯似的想靠近那个人。
　　这段时间他花了更多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仿佛只要理清楚了，自己就有办法把白哉忘记一般。可他明明知道不可能。
　　因为他从不后悔，从不后悔爱过白哉，从不后悔和他有过一段亲密的关系。虽然这让他与露琪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他从没有后悔过，他只是感到悲伤，因为他伤害了白哉。

　　前几天看了某份杂志对白哉的专访，里面询问了他的感情，白哉的回答是“我这一生只爱过两个人。”一护想象他说这句话的样子，认真的，或是忧伤的，无论哪一种都让他的心仿佛被纠住一般疼。后面又问了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他说是“两次都让最爱的人从他身边溜走。”
　　杂志封面的白哉，是他未曾见过的，那双总是自信霸道沉静的眼睛，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护一阵心痛，原来从可以当面交谈，到只能通过媒体来了解，不过只用了这么短暂的时间。
　　晚上一护把杂志压在枕下，夜里又做了那个梦，天空阴沉，打了雷，下了雨，他站在雨里，实在忍受不住那种煎熬，于是扑向水中，冰冷的河水将他淹没，仿佛他真会这样死去。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Sunshine，等了一夜，却没有再见到白哉。
　　打烊的时候，井上过来和他打招呼，“听说黑崎君要结婚了，可是黑崎君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呃……”一护笑的有点尴尬，“可能是有点，焦虑吧。”
　　“焦虑啊，”井上看起来有些迷惑，但是马上又微笑了起来，“那就祝愿黑崎君幸福啦！雨龙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她冲他挥了挥手跑开，钻进一辆银灰色的车里。车开过的时候，可以看见井上幸福的神情。

　　过了几天，露琪亚拉他去拍婚纱照，他穿好了衣服，可是露琪亚还在化装弄发型。他穿着礼服到处逛逛。照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己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个人陌生的可怕。原来他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拍照的时候摄像师一直跟一护说放松，别紧张，笑一点。
　　过几天拿到相片，女的笑得灿烂阳光，男的一副严肃的样子。办公室众人看了笑翻了，说什么一护你怎么这么严肃啊，一点都不像一个新郎的样子。露琪亚你和这种人结婚会被闷坏了，如此之类。
　　一护这时候只能傻笑着应对。抬眼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月历，离被露琪亚用红心圈出来的那一天已经没有多远，一切仿佛一部悲剧，按照悲惨的剧本演下去，没有人可以改变。

　　婚礼到来的那天，一护一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为什么觉得格外不安。因为怎么也无法入睡，他只好去阳台上看星星。夜空仿佛一块巨大的幕，他好像看见了白哉的脸，一会儿严肃而冰冷，一会儿热情却霸道，一会儿温柔又忧郁。他深爱的白哉。
　　他突然冒出了一种冲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倘若看见一颗流星，就去和白哉说明一切，说明他依旧爱他。可是他瞪大了眼睛看了天空一整夜，却始终一颗流星都没有。
　　第二天朽木家的礼车来到的时候，一护正是一副憔悴的样子，露琪亚看见他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一护，你昨天晚上到哪里疯去了，难道玩了个通宵吗？”露琪亚跳起来敲了敲他的头。
　　“拜托，我可是紧张的一晚上睡不着呢！”一护打了个哈欠。

　　穿上复杂的礼服，还被要求略微化妆遮掩他憔悴的面容，反正折腾完了一护也显得精神了不少，可是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的要命。吉良恋次他们进来的时候，都笑着打趣他，说“原来你也能这么人模人样的啊”。
　　一护只能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三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吉良拉着胳膊说恭喜，说什么能娶到朽木集团的公主，可是福分。恋次显得有些不耐烦，只是说了几句祝你幸福这样的话。这时新郎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出现的人居然是朽木白哉。
　　“你们出去吧，我和他聊几句。”白哉冷冷的说。恋次和吉良看见总裁出现，而且态度还如此冰冷，两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投来自求多福的目光。
　　门关上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护和白哉两个人。一护能感觉白哉在盯着他，于是紧张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也不知道该投向何方。
　　脚步声响起，白哉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一护紧张的有些冒汗。本来因为没有休息好，就有些精神浮躁，现在更加严重，让他甚至有点摇摇欲坠了。
　　“对不起，一护。”白哉开口了，原本冰冷的声音现在显得温柔而且自责，“对不起，一护，可是我真的爱你，我爱你。”
　　“白哉，你……”一护抬起头来，对上的是白哉温柔而且忧郁的眼睛，明明只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而已，那个霸道强悍的白哉仿佛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改变了白哉，这让他感到更加的难过。
　　“一护，现在还来得及，请你和我在一起。”白哉用手握住一护的肩膀，声音真诚的让一护几乎想要同意，力气简直要把一护捏碎，“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白哉。”一护抬起头来，“可是你知道的……”
　　白哉苦笑了一下，放开了手，“露琪亚是吗？对不起……那么能不能给我最后一个吻。”
　　“最后一个吻？”一护扬了扬眉毛，“你是说告别之吻？”
　　“自此之后，两不相干。”白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淌着一种痛苦，一护可以感觉有一把刀刺伤了白哉，也刺伤了他自己。自此之后，两不相干。你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你。
　　白哉的唇渐渐靠近的时候，一护没有反抗，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嘴唇相触的时候，有一种甜蜜而且痛苦的感情流动着，蔓延着，扩散到身体四处。白哉的舌头探了进来，一护还主动地缠了上来，白哉的手臂把他圈紧，用力搂住，好像要把他揉入自己的身体。温柔渐渐褪去，开始热情而且粗暴起来。一护可以感到牙齿的碰触，疼痛的感觉让一护有些难过，血腥的味道在他们的嘴里扩散开来却更增添了一丝热情。他们甚至不知道亲吻了多久，只感觉真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而已，其他根本不存在。
　　一护突然觉得，说什么两不相干，根本不可能有用。因为他们如此相爱，恐怕这一生一世，都无法摆脱这份感情。这份爱情，让他们挣扎了这么久，让他们痛苦了那么久，让他们彼此伤害了那么久，仿佛从没有感觉到幸福，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无法割舍？

　　突然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一护猛的推开白哉，可以听见高跟鞋跑着远去的声音，打开门，露琪亚订好的樱花捧花正落在地上，远远的，伴随着脚步声，还有露琪亚抽泣的声音。
　　散落开来的花瓣，仿佛在告知另一个人绝望的爱。